第十章 最強一拳
考核依舊如火朝天的進行，學生也從震撼中回過神來。剛才慕星辰的強悍勝出，改變了很多人的看法。有些人驚嘆當年的天才回來了，有些人還是不願相信，慕星辰是靠實力打敗的衛風。
衛風可是班級里，僅次於曹雷的天驕，又是最強利刃衛家子弟。不管慕星辰是不是依靠實力獲勝，似乎也只有曹雷能打敗他了。
這也使得，後面的考核，索然無味。學生都在議論，這匹黑馬能不能一路走最後，站回當年屬於自己的位置。又或者被曹雷打回原形，揭曉打敗衛風的原因。
天才？耍手段？慕星辰聽著周圍人議論的聲音，心中沒有一絲波瀾。
當年他初來異界，天賦又不錯，難免年少輕狂。對於周圍人的崇拜很享受，後來變為廢物，所有人離他而去冷嘲熱諷，才使他真正看清這個世界。
有些人就是這樣，將自己的失敗歸結於運氣不好，將別人的努力歸結於陰謀手段，上天不公。
那一雙雙崇拜的眼中，有多少是出自真心，為你流過的汗水喝彩。又有多少是等著你一步失足，好將你狠狠踩在腳下。
至於那些認為他是不是天賦恢復了，慕星辰更毫不在意。可能在這裡，他確實有些天賦，但放眼外面的世界，不過是坐井觀天罷了。
唯有全力以赴的努力，才能成為強者，這是慕星辰曾達到七變境界的感悟。
當年他成為廢物后，得到一顆九紋珠才能走回修鍊一途，確實是機緣。可找到七顆，其中經歷的艱難險阻，生死一線，誰人能明白，他的努力不比任何人少，甚至可以說是常人數倍的努力。
凡事種種，慕星辰經歷了太多太多，早已經不是初來異界的少年，現在的他不會再在意旁人的目光。
只想帶著此心，安靜為人，努力守護那僅有的珍貴。
……
曹雷在人群中，對場中的考核絲毫不關注，只是默默盯著慕星辰。不知想起了什麼嘴角揚起，走到了慕星辰身旁。
「星辰，恭喜你了。我就說嘛，你早晚會重新站起來的。」曹雷拍了拍慕星辰的肩膀，一副好朋友的樣子。
「很失望吧。」慕星辰的聲音淡淡傳出，如響在耳邊又如從四面八方而來。
曹雷眼睛陡然睜大，茫然的看向慕星辰。發現慕星辰只是靜靜的看著場中，哪裡有說過話的樣子，難道是錯覺？
「我的靈脈，沒有因為被五葉仙草撐碎，很失望吧。」慕星辰依舊望著前方，聲音卻清晰響在曹雷的腦中。
精神力？難道他開啟的是精神力靈紋。曹雷剛才確實看見，慕星辰考核時，眼中好像有淡淡的紫芒閃過。不過世界之大，靈紋千奇百怪，種類繁多。
並不是只有靈眸類的靈紋，才會使眼睛產生變化。更何況精神系的靈眸，更是異常少見的靈紋，曹雷自然猜不到。
精神類的靈紋，雖然很少見又玄妙，但是前期弱小，沒什麼攻擊力，這是最基本的常識。一直在下面觀看慕星辰的曹雷，見其都是用肉體攻擊對手，心中已經有了些猜測。
現在慕星辰的聲音，能直接傳入他的識海，更加確信了這個猜測。這也讓曹雷心中一喜，如果慕星辰對付衛風時，為了隱藏實力，才不使用紋術攻擊，那就太辣手了。
「看來你知道了。」曹雷鬆開放在慕星辰肩膀上的手，平靜的說道。不過他的回答，並沒有得到慕星辰的答覆。
「哼，就算知道又如何，你也用不著恨我，世界就是這樣殘酷。我們同為孤兒，而且還是受人冷眼的異國遺孤。」
「只因為是異國人，我們生活的狀況，就比一般的孤兒還差。在這樣殘酷的世界，想要生存下去唯有競爭。」
「你是我擺脫命運的第一道障礙，只要廢掉你，這個學堂除了左丘鵬，就沒有人是我的對手了。只要我再打敗他，就能以第一名的成績畢業，肯定會受到宗門的重視。」
「到時候不但能成為外門弟子，還能學習玄階中品的功法。」
「有了玄階中品功法，我的起步就能追上那些大家族的天才。用不了幾年，誰還敢瞧不起我，誰還不敢用有色的眼睛看我。」
「所以你選擇殘害朋友。」慕星辰的聲音，再次響在曹雷的腦中。
聽見慕星辰的話，曹雷神色有些變化，隨後又恢復了平靜。「朋友么，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下，哪有什麼永遠的朋友。」
二人都沒有再說話，他們都知道這將是彼此最後一次，以朋友的身份對話。
考核很快，曹雷上場輕鬆解決了自己的對手。慕星辰也是一樣，上場一拳就打敗了對手。這也讓更多的人，認清了事實。
兩年前那個遠超同齡人，所有學生只能仰視的天才，現在回來了！
「下一輪，慕星辰對曹雷。」老師念出了，學生們等待已久的兩個名字。
「曹雷」
「曹雷。必勝。」
曹雷一上台，很多人開始呼喊起來。他身為五大天驕之一，整個學堂除了臨班的左丘鵬外最強者，人氣在班裡自然很高。
至於慕星辰，只能默默走上台去，聽著全場為對手喝彩，好像自己上台的一瞬間，就註定失敗了。
雖然他之前打敗了衛風，但是衛風才一變（橫紋境）一重，曹雷已經一變（橫紋境）二重，高出一個境界。
慕星辰之前沒有使用紋術，可很多學生猜測出他可能已經凝聚了本命靈紋，所以才能打敗衛風。但也頂多一變境界，相比於高出兩個境界的曹雷，沒有絲毫勝算。
在這種氣氛影響下，就算是慕星辰也感到孤獨與不爽。現在雖然改變了廢物命運，用這個世界的時間來說，是經歷了兩年。
可他實際經歷了足足八年，才偶得九紋珠可以再次修鍊。但就算可以再次修鍊，相比於那些已經遠超自己的同齡人，依舊是廢物一個。
八年時光，他已經十四歲了。耽誤了最佳修鍊年紀，還因為當初靈脈中毒破碎，必須不停尋找九紋珠，否則修為無法精進一步。
惆悵的夜裡，慕星辰不知多少次悔恨，當初自己要不那麼傻，也不至於一生孤獨坎坷，最後就連唯一陪在身邊的至愛都保護不了。
「這回慕星辰要完了，他再厲害也不可能打過曹雷。」
「說實話，我到現在也不相信萬年墊底能忽然間這麼厲害。沒準身上有什麼寶物也說不定，不過遇到曹雷這樣的絕世天才，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寶物？銘文的器具么，如果是這樣，到能解釋他為什麼力氣那麼大了。」
慕星辰與曹雷對立而站，沒有任何言語，直接展開了攻擊。見過慕星辰展露出的實力，曹雷也不敢大意，上來就使出了全力。
「火彈術。」曹雷雙手連點，頓時發出四顆火球，一股熱浪撲面而來。
看著那驚人的火彈術，大小足有半個身子。此術不過黃階中品，竟然硬是被曹雷發揮出不輸於玄階下品的威力，不禁讓人感慨其不愧天驕之名。
「天外魔瞳。」慕星辰眼中紫光大放，四顆火球交錯的軌跡，瞭然於心。
曹雷火球的速度，要比衛風的風刃，快上太多了。可慕星辰的速度也不慢，這還多虧了平日的努力。
慕星辰幾個閃身就躲開了來襲的火球，不過曹雷的火彈術已經使得出神入化。火球剛被躲開，就快速轉換方向，向他後背飛來。
「哼。」慕星辰冷哼一聲，不再與火球糾纏，身體開始向下半蹲，依靠雙腿的力量，如箭矢一般向曹雷射去。
這一幕，所有的學生和老師都看呆了。慕星辰的速度太快了，後面的火球根本追不上。
曹雷也被慕星辰嚇了一大跳，連忙放棄火彈術，重新捏決施展他掌握的最強紋術。
「火裂彈。」
此紋術也是玄階下品，一次能發出八顆火球。與火彈術不同的是，火裂彈的每顆火球，都能爆裂開來，化為無數火矢。
「爆。」曹雷口中一念，立馬就有一顆火球爆裂開來。
眾多火矢下落，不過慕星辰速度奇快，竟然沒有一支火矢沾身。
「爆~爆~爆~爆~爆~爆~」
這一次，曹雷竟然一口氣念出六個爆字。六顆火球爆裂化為的火矢，如漫天火雨，瞬間將場中覆蓋。
觀看的學生們，紛紛向後退去，誰也不想受魚池之殃。這一場考核，他們算是漲了見識，這就是天驕之間的對決么，同屆的他們差的太遠了。
火雨密密麻麻，放佛將慕星辰淹沒吞噬。曹雷嘴角得意翹起，用最後一顆火裂彈護住上方，使自己不受火雨傷害。
可就在曹雷得意，所有人認為慕星辰輸了的時候，一個人影卻從滔天火焰中沖了出來。
「一牛半之力。」
慕星辰大吼一聲，力量全部爆發。曹雷不敢相信的看著慕星辰，雙目血紅得從火焰中沖了出來，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
他的臉開始扭曲，牙齒破裂，然後粉碎，接著整個身體倒飛了出去。慕星辰並沒有放過他，快速伸手抓住了他的腳腕，將飛出去的身體拉了回來，一拳接著一拳打在他的臉上，身上，腿上。
本是偏瘦的曹雷，硬是被打成血肉模糊的胖子，肋骨裂了，手臂斷了，腿折了。曹雷什麼時候經歷過這些，此刻他終於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慕星辰變為廢物后，經歷了怎樣的痛苦。
只是他不會知道，慕星辰受到的痛苦，遠不是他能想象的，那種看著愛人死在懷裡，無能為力的痛苦。
這一世，慕星辰絕不要在當廢物，他要成為強者，不讓任何人奪走自己僅有的尊嚴和愛人。
「對，對不起。」曹雷流著淚與血大聲喊道，聲音帶著哭腔，他現在是多麼想這就樣暈過去，可每次暈過去卻又被打醒了。他畢竟才十一歲，還是天驕，什麼時候被人打成這樣，受到這樣的痛苦。他都開始懷疑人生，再也忍受不住慕星辰的拳頭。
「早幹什麼去了。」慕星辰嘶吼起來，將這些年因為曹雷受到的所有委屈，所有痛苦都匯聚在最後一拳。
「二牛之力」
尤其情緒原因，慕星辰竟然打破了力量極限，爆發出了二牛之力。
「轟~」
曹雷徹底飛了出去，路上還撞上了自己最後一顆火裂彈。火裂彈立馬爆裂開來，可就算這樣，也阻止不了他的去勢。
最後曹雷直直飛出了數十米，飛出了操場，撞碎了牆壁，在瓦礫中暈死過去。
這場對決，開始的快，結束的更快。一共不過，才短短几分鐘而已。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慕星辰要把曹雷打成這樣。可曹雷昏厥昏前的道歉，他們能猜出二人間定有不為人知的恩怨。
「呼~」發泄了心中多年的怨氣，慕星辰心中順暢了許多。
場下的學生們，看著獨自屹立台上的慕星辰，竟然沒有一個人敢說話。時間放佛在這一刻凝固，所有人都定在了那裡。
慕星辰懶得理會他們，轉身走下抬去，直接離開了人群。就算老師還沒有宣布考核結束，也沒有人敢上來阻止他。至於老師也獃獃的站在那裡，看著慕星辰離去的背景。
學堂的老師，雖然年紀比學生們大很多，但是修為卻都不高。畢竟願意在學堂任職，教一群小孩子，只有那些沒有機會成為內門弟子，甚至在外門中都不算強的弟子。
慕星辰的老師也不例外，年齡已過四十，修為才剛剛達到二變縱紋境。他看著慕星辰離去的背影，心中忽然有些默然起來。
慕星辰剛才的情緒，能夠想象一個異國孩子，在這裡是多麼不易。能重新站起來，背後不知付出了多少辛酸與淚水。
他畢竟身為人師，卻因為自己仇恨異國人，就不公平對待自己的學生，到底得到了什麼。他開始有些悔意……
再環顧周圍的學生，一些自暴自棄，卻喜歡嘲笑他人的失敗，一些有些成績，就沾沾自喜，一些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老師修為不高，可卻是成年人。慕星辰突然變為廢柴，一些蹊蹺之處怎麼能看不出來，只是當初的他不屑管這些罷了。
他的人生就這樣了，也沒什麼追求。可不知為何看見剛才的慕星辰，他忽然受到莫名的感染，覺得自己雖然成不了強者，卻可以教育出一批批優秀的學生。
馬上就要畢業了，不能再放任這些孩子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