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變數
楊塵眼睜睜看著那隻大手不停橫移，一種無力感讓他憤怒，拳頭攥的骨節爆響，他不甘就這樣被毀滅，他還有很多未做，他不能死。
可自己又能怎樣呢，是，如果有時間，自己有信心可以慢慢修鍊直至到達那個層次，但現實沒有如果。
「那就來吧。」楊塵眼眸堅定的望著虛空，輕輕低喃，既然躲不過，那沒什麼好說的，無非一死而已。
楊塵只是想起了自己所背負的責任，他還未完成為他而死父親的遺願，愧對對他寄予莫大期望的師尊，甚至腦海中浮現了一個靈動少女的模樣。
「呵呵。」楊塵心頭苦澀難言，遺憾和痛苦讓他反而平靜下來，他靜靜盤坐下來。
沒過一會兒，「來了。」楊塵嘴唇微動，吐出兩個字，竟有些淡然，彷彿即將被滅殺的不是他自己，令人感覺相當怪異。
他心靈此時無比的寧靜，圓滿無暇，如那秋葉，已知自身難以逃脫凋零的命運，無須煩惱憂愁，不悲不喜，順勢而為。
他的身軀即使有師尊的守護，也開始布滿密密麻麻的裂紋，那浩瀚的殺機，開始一點一點接近，摧毀他的道基瓦解他的身軀。
「塵兒。」老者看見楊塵的模樣，身軀也在不停微顫，不禁悲呼楊塵的姓名，話語都在顫抖，此時他不像是一個蓋世強者，倒像是一個悲傷的老人，無力至極。
那神秘人也是一嘆，轉過身去，似是不忍看到如此畫面。
那畫面中的大手已經接近這片天宇了，星河暗淡，如同末日來臨。
突然，那畫面波動起來，似乎受到了無上力量的干擾，有些模糊不清。
那神秘人連忙轉身，吃了一驚，眸子有些深邃，盯著畫面，而後一口精血噴出，灑在那畫面上，點點猩紅點綴畫面，才讓畫面重新清晰，穩固下來。
「果然，天道平衡。」神秘人感慨道，眼睛死死盯著畫面。
只見大手前出現了一個人，銀髮亂舞，擋在那裡，任星辰爆碎，日月墜落，而他就靜靜的立身在那裡，不沾染任何的塵埃，不怒自威，宛若一位神君，有一種震懾古今的大威嚴。
渾身朦朧大道纏繞，根本看不清面孔，在遮蓋日月天宇的大手前顯得那麼渺小，根本不成正比，如同蜉蝣撼樹，顯得有些可笑。
楊塵看著那突然出現的存在，心裡也燃起了希望，「一定要擋住，千年之內，我一定要崛起，逆天改命，親身轟碎今日之恥。」
楊塵咬牙，嘴角都被咬的滲出了鮮血，身軀中的戰血都在轟鳴，沸騰，飽含著不甘和怒意。
無垠虛空中，銀髮存在盯著那從未知延伸過來的巨手，如同一方大界浩瀚壯闊，壓蓋而來的巨手，終於有所動作，他的一舉一動都緊扣眾人人心弦，幾人都緊張到了極點，大氣都不敢出。
銀髮存在抬起了手掌，手中一片混沌，大道化成秩序碎片在其掌中飛舞，璀璨莫測，有驚神之力。
讓楊塵看的都心驚肉跳，同時也流露嚮往的神色，如果他有那等力量，今日，就不會被人隨意主宰生死。
那銀髮存在掌中的道則洶湧滔天，化成一片道海鋪天蓋地，將四方星辰的精氣都抽幹了，一些星辰永遠的黯淡了，這等強者對決一個吐納就能抽干八方精氣，手段通天徹地，不是他們這種層次的修士所能揣測的。
那片道海淹沒星河，如同宇宙起源之海，星辰在其中如同草木沙子一般漂流，波瀾壯闊，一個浪潮拍打，就是星辰崩滅，這種滅世般的景象，讓人瞠目結舌，不敢相信。
「止步吧，你怕了嗎？」那銀髮強者看了看大手，而後看向大手後面無盡的虛空，忽然問道，不知在跟誰對話。
大手也是停頓下來，一個有些飄渺的聲音從無盡遙遠的地方傳來，雖然有些微弱，可聲聲入耳都震人心魂。
「偶然有感，命運長河中，一隻螻蟻竟遠離漩渦，即將跳脫命運爬上生岸。」
「回去吧，你殺不了他。」銀髮強者滿頭銀髮亂舞，盤坐在虛空中，看著未知，平淡的話語卻有不容置疑的強勢，
「呵，這還只是一角，恍然間甚至見到歲月古河一朵浪花中，有一塊神碑，篆刻其身，與一群我等層次的存在鏖戰，而後大道遮掩天機，甚至降下神罰，傷了我。」
那大手的主人話語雖輕，平靜無波，沒有一點情緒波動，但在楊塵幾人聽來，卻猶如炸雷一般，被震得腦子一片空白。
歲月，，，古河中，有，，，我？！
這不是扯淡嗎？楊塵甚至懷疑那大手的主人眼神不好，沒看清。
要知道是在歲月古河中見到自己的，也就是說，在很久以前，前一個宙元，上古，甚至更久遠，無窮歲月前，就，，有一個我了？
還是一個稱霸了一段歲月的至高存在？歲月古河中的一塊神碑都篆刻著己身？雖然這些很美好，有無上榮耀和輝煌。
可楊塵很清楚，那些不屬於自己，也不可能是自己。
這世間沒有輪迴，也無重生，漫漫幾個宙元的歲月相隔，是永恆的天塹，如何跨越？只能從古史文獻中去了解，品味那不同於今的歲月，厚重的歷史無法真實觸碰。
可即便如此，楊塵也是毛骨悚然，覺得此事無比詭異，那等存在沒必要欺騙自己這樣一個眼中螻蟻。
那事實到底是怎樣？！楊塵感覺腦子都快炸了，想不通，猜不透。
「你該知道，這世間並沒有人可輪迴轉生，你見到的，豈不是荒謬？」銀髮存在也不相信，質疑大手的主人。
「想來當時的感覺，我都有些忌憚，太過駭人。」大手的主人威壓諸天，亘古不朽，都有些忌憚，可想而知，當時的景象有多麼逆天。
「而且，奇怪的事不止一件，他的命運根本無法推演，命運長河只流淌至今日，而後一片虛無，朦朧，鬼神難測。」大手的主人又緩緩道來一則驚人的消息。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但凡一些超凡人物，禁忌之人，命運都無法推演。」銀髮強者開口。
「可加上歲月古河神碑的事，有些詭異，我可能需要將這個變數扼殺啊。」大手的主人風輕雲淡，根本沒將楊塵的性命放在心上，舉手之勞而已。
「你們也怕敗么？不是堅信你們無敵不朽嗎？而今也怕什麼所謂的變數？」銀髮存在的語氣很冷，也飽含嘲諷之意。
「你多想了，防患於未然罷了。」大手的主人說道。
「呵，你想好了？你如此霸道，說不得我也要屠戮一些你們聖宙所謂的變數了。」銀髮存在語氣森寒，威脅那大手的主人。
「你威脅我？」大手的主人話語也是一寒，冰冷的殺意從大手中散發而出，無盡的滔天殺機，直接讓幾顆星辰都瞬間黯淡了，搖搖欲墜。
無上強者的威勢，一怒破滅星辰，盡顯無遺。
「沒錯，當年之約，你別忘了。」銀髮強者絲毫沒有畏懼，提到了一個什麼約定，竟讓殺氣騰騰的大手主人平靜了下來。
「我當然沒忘，那我今天就來複約，萬古不改的條件我要動用。」大手的主人冷漠的說道。
「嗯？」銀髮強者並沒有說話，似在考慮，似在猶豫，在想著什麼。
「參與一場宿命，尋得我界曙光。」大手的主人似乎有些不耐煩了，說道這樣一段話。
「命運的長河，沒有那麼好掙脫，都以為是布局人，說不定都是棋子，你們想奪那變數？」銀髮強者若有所思。
「不錯，變數，可以改，也可以剝奪啊，呵呵。」大手主人的話語讓眾人背脊發涼，似九幽之音讓人顫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