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三者

  通常晚上最可怕的聲音，不是有人敲門的聲音，就是電話響起的聲音。

  凌晨三點，施諾的電話響了，是她媽媽施碧媛，施諾趕快起來，離開了睡房，去接聽。

  施碧媛的聲音溫柔，卻讓施諾顫抖：

  「小懶蟲，你醒來了沒？現在該上學了。你在東岸那邊好嗎？聖誕節期間你會回來嗎？「

  大概施碧媛以為施諾還在念東部的女王大學，所以她打電話來叫她起床。

  施諾聽到媽媽的話后，她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滑落….……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知道媽媽的腦袋有毛病，但她不知道它會這麼快開始了。施諾決定先配合媽媽，用右手拚命擦乾臉上的淚水，嘴巴勉強吐出：

  「好啦，起來了。再說吧。」

  「好，待會兒再說。」

  施碧媛心情大好的掛掉電話，但是電話另一邊的施諾，就好像凍結的樣子。她墮入了沉思，這是她最不想面對的，但還是開始了。她們還有多少時間？沒人知道。當人們面對疾病時，人們很無助。

  趙顥然發現施諾獃獃的站在門前，他過去溫柔的拍拍她的背，發現她在哭時，擁抱她問：

  「怎麼了？做惡夢？」

  施諾點點頭。趙顥然扶她回床上說：

  「沒事，我在這裡。」 ……

  星期一早上九點，施諾來到了首席執行官基爾辦公室與他見面，她才坐下，基爾好像已經知道施諾要問他什麼。

  「我知道你在這個項目上，投入了很多精力和時間，我非常感謝你對公司的付出。你很聰明，也很負責，我真的很欣賞你。

  同時我也相信林偉安領導這項目的能力，我想你們兩個一起工作過，應該沒問題。我會接受林偉安的建議，讓他領導這個項目，而你從旁協助他，其實我也擔心你還不夠成熟，不能擔此大任。

  我將密切監督這個項目，客人提出在本周五見面，希望我們可以提供第一個提案書。由於大部分工作已經完成，我覺得我們不會有任何問題。」

  「本來提案書我已經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但是林偉安做了太多改動，我現在不確定，可不可以在星期五前完成。」

  施諾無奈地解釋著，基爾搖搖頭，不接受她的理由道，

  「如果已經完成了百分之九十，即使有什麼更改，應還不至於不能在星期五之前完成。你要記住，我們只有三次機會，去介紹我們的提案書。

  如果全部被拒絕，我們將損失這個項目，而且我們不會獲得任何報酬。

  我對你寄予厚望，我相信你可以做到。記得我曾答應過你，如果你在這個項目上有好的表現，我可能推薦你當西部的執行總監。

  我會請仙迪為我們安排行程。你還有問題嗎？」

  既然基爾態度強硬，施諾也只能勉為其難說，

  「好的，我會在星期四之前，完成第一份提案書。」

  「很好，我很期待。」基爾點點頭，喝了口咖啡回。

  施諾知道基爾所說的只是安慰她。沒有什麼比工作成績，更能的證明自己的實力，證明她比林偉安是更好的選擇，她更適合當這個項目的領導者。

  當她從基爾的辦公室出來時，她向趙顥然發了一條信息，告訴他自己星期四要去芝加哥，希望他能配合。

  趙顥然回：寶貝，我會儘力的。但是我今天必須回到西雅圖，準備明天早上飛行。我回去之前，我會來你辦公室附近見見你。

  施諾回：幾點會來!？大家都在努力，要周四之前完成項目提案書。我會盡量偷溜下來和你見個面。

  趙顥然回：沒關係，我到達時給你打電話，我會在你樓下的咖啡廳等你。

  施諾回：好的。

  正如預期的那樣，林偉安召開緊急會議，並要求大家留在會議室，完成項目提案書。施諾有點不想，因為她不想面對林偉安，她還記得他上周五要說的話。

  施諾詢問小悅周五會不會一起出差，出乎意料的是，小悅不會跟來，因為基爾帶來了他的助手仙迪。如果有任何文書工作，她會幫助他們，所以小悅不需要跟來。

  已經是下午一點了，在提案書完成之前，沒有人可以離開會議室超過十五分鐘，林偉安要求戴夫點三明治給大家做午餐，他們似乎會日夜不停地工作。

  施諾從來沒有要求她的團隊，工作這麼長時間，她總是有計劃，把工作提前完成。很多工作夥伴都趁林偉安離開會議室，上洗手間的時候，竊竊私語，一臉無奈，謾罵聲充滿了整個會議室。但是當林偉安回來時，大家又安靜了。

  前台的緊急電話打來，要求施諾出來，有人找她。

  施諾心想：那不是顥然吧。如果提案書未能按時完成，林偉安會惱羞成怒，肯定用這個當借口。

  施諾出來小聲問接待員，她指著一位女士坐在沙發上時，施諾很困惑，她不認識她。

  「你好，我是施諾，你找我嗎？」

  施諾走近這位女士問，女士站起來回。

  「我是莉莉，是林偉安的妻子。謝謝你，今天願意見我。我們能下樓去喝咖啡嗎？有些事，我必須私下跟你談談。」

  施諾告訴接待員，她要出去幾分鐘，然後和莉莉一起離開。

  她們來到公司樓下的咖啡廳，在靠窗的地方找到一個座位，莉莉坐在靠窗戶的位置，施諾坐在她對面，背對門口。莉莉看著窗外，慢慢地說：

  「我們從未見過面，今天很高興見到你，即使我真的不想見你。」

  施諾聽到一頭霧水，什麼高興見又不想見？她在說什麼？

  咖啡館門打開，一個帥氣又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那是趙顥然。他看到施諾正在跟別人說話，所以他在附近找個座位等待。施諾感到迷惘想著莉莉說的話，沒有注意到趙顥然已經來了。

  莉莉喝了口咖啡，抿嘴說著，

  「我和偉安在一起已經十年了。期間我知道，他和你約會了差不多三年了。我不在乎他是不是真的愛你，他告訴我，你們只是在一起工作而已。只要他會路回來我身邊，出去沾花惹草，什麼我都不在乎。

  當我知道你要來溫哥華工作時，我如釋重負。而且他說，你們兩個在你離開多倫多后，也沒有聯繫了。

  直到最近他告訴我，他要來找你，不僅僅是為了工作。他告訴我，他無法忘記你，他提出要跟我離婚。」

  施諾突然想起，眼前那位女士，是上周在餐廳見到她與林偉安吵架的那個。

  施諾心想：等等.……什麼？他們在一起十年了，我……不知不覺當了第三者三年？

  「等等.……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和我約會時，已經有女朋友，這個.……我很抱歉。」

  施諾感到震驚地回，莉莉不耐煩地提高她的聲音。

  「你可以離開他嗎？如果你離開了，一切都會恢復正常。我不能忍受，他說他仍然愛你，我不認為這是單方面的。我知道你們兩一直都有保持聯繫，如果你拒絕了，他怎麼可能仍然說對你有感覺？」

  「莉莉，請你冷靜一下，我發誓，我回來這五年，沒有在工作以外與他聯繫。」

  施諾委屈地揮揮手回，嘗試安撫她。莉莉不以為然。

  「我不相信你，我又不是傻子，我知道他常常打電話給你。你要怎麼樣才願意會離開他？」

  施諾只會一直搖搖頭，她腦袋一片空白，從來沒遇過這樣的事情，腦子轉不過來，沒有辦法分析，但是莉莉繼續咄咄逼人說：

  「你必須辭職離開這公司，這裡不屬於你。我不能離婚，我不能沒有他。」

  她越來越著急，她站起來。

  「你需要錢嗎？我可以給你錢，讓你離開他。要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她準備要伸手拉著施諾，趙顥然看不下去了，站在施諾面前。

  「這位小姐，這裡是公共場所，你最好冷靜一點，不要做一些你會後悔的事。」

  說完之後，他拉著施諾走出咖啡廳，帶她到附近的一個小公園。

  「我聽到她說的話了，所以你正在和她的丈夫一起工作？他還愛著你，而你曾經和他約會過，所以他是你的前男友？你們糾纏不清？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

  趙顥然生氣地質問著施諾，她無言以對。

  「我很抱歉，但.……事情不是她所說的。」

  趙顥然瞪大眼睛，他怒氣沖沖，甚至連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

  趙顥然看著手錶說：「我要走了。」然後開車走了。

  施諾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想哭，但她不能。公司的電話打來了，她必須現在回去，她不希望辦公室里的任何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

  趙顥然上車之後，憤怒地敲了方向盤一下，開車準備離開。他看了看後照鏡，施諾獃獃的站在原地，雙手捂著臉。當他開離兩個路口時，施諾剛剛可憐兮兮的樣子，一直在他的腦海里。他覺得自己是不是太衝動，沒有給她時間解釋，他突然改變方向，回到施諾公司樓下。回到來的時候，施諾已經不在了，他就只好離開，等他下次回來再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