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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殺出重圍

  「你們這群瘋子。」


  「瘋?你錯了,這才是蛻血經的精髓所在。過去追殺血魔的強者無數,卻全部葬送在他的腹中,促成了他的快速崛起以及豎立無敵,當今修者,不過是我提升修為所需的養分罷了。」祁岳嚼掉最後一口血肉,骨頭被咬碎,咯嘣咯嘣地響,血腥而瘮人。


  「既然如此,你倒是回去把整個師門吞了啊。」


  閻風無意中的一句話直接戳中了真相,祁岳此刻笑得格外的恐怖,「嘿嘿,我確實有這個打算,但此事得一步步來。」


  這蛻血經雖則充滿了邪性,但確實有獨到之處,祁岳原被閻風重創的傷勢盡皆恢復,氣息強盛,更勝以往,修為有了實質性的提升。


  「血月。」祁岳大喝,手中的赤刀逐漸霧化,重組成一輪赤紅的圓月,懸在他身前,可怕的波動擴散,透發著一股讓人心悸的力量。


  那輪圓月當中,宛若囚困著十數個生靈,神色痛苦,面容扭曲,掙扎著衝破壁膜,閻風更是認出當中一人,分明是剛被祁岳活活吃了的蘭心。


  顯然,被祁岳活吞的修者,遠不止蘭心一人,難怪他的修為提升得那麼快,若能保持著這樣的修鍊速度,恐怕這一代人中,絕大部分要被他壓得抬不起頭來。


  「血月當空,殘魂沉淪,閻風,讓你嘗嘗被惡魂分食的滋味吧。」祁岳獰笑著將血月砸了過去。


  褪去起初的驚訝,閻風再次恢復到平靜,若換著往日,他定必會憤怒祁岳的所作所為,然而自溝通了虛影,塵世中的一切,似乎都很難勾起他的興趣,即便是雪沉雁、夜夕羽等與他關係密切的人,心中的牽挂彷彿一下子少了許多,宛若下一刻他們即使逝去,閻風的心境亦沒有多少觸動,僅僅只是一聲輕嘆。


  傳說謫仙體與真仙有關,難道這反映的就是真仙的心境嗎?


  對閻風來說卻是一首悲曲,這也是他一開始不願意動用謫仙力的原因,害怕早晚有一日,心境會有如此蛻變。


  如果這就是所謂的仙,不成也罷。


  至少這是他現今的想法。


  他揮動凶戟,本想著立劈血月,卻只是切開了一個大口子,血月內流動著如血漿般的濃稠液體,突然數根手臂伸出,猛地將他扯了進去,血月瞬間恢復如初,表面光滑圓潤,隱約間看到一尊人形生靈揮戟轟拳,與十數惡魂對撼。


  「自成一片空間啊,身處通靈境,卻能施展涉及空間法則的術,蛻血經不愧是一部冠絕古今的奇功。」閻風自語,雖身陷血月中,但未見一絲慌亂。


  血色霧氣瀰漫,四周的環境如出一轍,紅彤彤的一片,看不出什麼分別,被祁岳吞噬過的殘存惡魂,隱匿於四方,時而暗中偷襲,時而群涌而上,似乎對閻風的肉身有一種無比渴望的情緒。


  它們大多是通靈境的修為,然而血月內似乎對它們有一種增持的力量,甚至有幾個惡魂爆發出實力不亞於祁岳自身,蘭心便是其中一個。


  她完全喪失了理智,雙目連眼瞳都不見了,儘是一片赤紅,雙臂演化出一對血凰翼,發瘋般朝著閻風拍擊,烈焰滔天。


  嘭!

  天龍爪出,又一次硬撼不僅震飛了蘭心,更將她的血凰翼撕了下來,火海被擊穿,銀輝閃爍的龍爪簡直就是一大殺器,無法匹敵。


  然而,蘭心猶如不滅體,被折斷的雙臂幾乎瞬間便重生了,與其餘的惡魂展開又一輪轟擊,這般持續拚鬥下去,閻風遲早要被耗死。


  「別費勁了,它們永恆不滅,即便化作了飛灰,一樣能重生,直到將你撕成碎片,哈哈。」祁岳得意的笑聲傳來,仿若斷定了閻風的生死一般。


  「永恆不滅?除非它們是仙。」閻風冷酷地道,惡魂齊至,醞釀了已久的掌意爆發,離魂力如怒濤般席捲,乳白色的掌印這一刻無限放大,籠罩著眾惡魂,如遮天之手。


  凄厲的慘叫此起彼伏,沖在最前的惡魂首先遭殃,如春雪遇陽,直接消融了,四肢、軀幹、頭顱,連灰燼都不留下一點,而這一次惡魂並沒有重生,宛若被人強行抹去其存在。


  「未至盡頭牢籠碎,魂歸黑暗了無痕,都歸去吧。」離魂印修鍊至今,閻風比起大墓之時已經有了更深一層的感悟,此印升華至一種源自靈魂的攻擊手段,一眾惡魂如遭到天生克制它們的力量,逐個逐個消融,幾乎沒抵抗幾下便強行抹去般。


  蘭心僅剩下小半邊身子,仍執意擊殺閻風,殘破不堪的血凰翼拍落,造不成一點傷勢,目光的瘋狂不退,全然不在乎自己的滅亡。


  另外幾個實力與蘭心相當的惡魂亦是如此,直到真正滅亡的那一刻,它們未曾清醒,只是執著於祁岳的命令。


  「哼,滅了所有惡魂又如何,我就不信你能一直維持這個狀態,待你跌落巔峰,再慢慢收拾你不遲。」祁岳十分惱怒,沒想到閻風爆發的實力遠超他估計,嫉恨的同時更膨脹了他的貪婪,對閻風一身的寶血志在必得。


  「可悲可嘆,你這樣的人,留不得。」閻風淡淡地道,喚出靈碑,玄功運轉到極致,綻放的輝芒如暗夜中的唯一星辰,不奪目但孤傲而神聖,如一尊真實的仙,光霧狀的靈能不斷灌入靈碑,那靈碑瞬間暴漲了許多,而且沒有停止的趨勢,宛若要頂穿蒼穹,壓塌大地。


  血月內的空間似乎壓制不住這股龐然的力量,裂縫一條接一條的出現,開始有崩解的先兆,而外界,它的表面不再圓潤,如一隻乾癟的靈果,失去了活力。


  「想逃出來?不自量力!我。。。。。。」一隻手臂破開血月的外殼,捏住了祁岳的脖子,將他還未放出的狠話給憋了回去。


  五指全部陷入了血肉中,頸骨折成了好幾段,祁岳臉色鐵青得嚇人,任他如何掙扎,拚命轟擊那截手臂,卻撼不動,生命力正快速地流失,他越發地感受到死亡的威脅。


  最後他只得拼著修為跌落的危險,以自身精血為引,再凝聚出一把赤刀,如血鑽打造一般,冥冥中似乎溝通到真正血飲刀的秘力,赤刀自主顫動,釋放出一種對鮮血的無比渴求。


  嗅到那再也熟悉不過的氣息,閻風的另一根手臂捅破了血月,不給祁岳可乘之機,揮舞著凶戟砸去。


  「一把破戟也敢與我爭鋒?」祁岳狂笑,這赤刀已經具備了真正血飲刀的一些威能,不是尋常靈兵可比的,即便是高階的聖兵,亦足以一戰。


  砰、砰、砰!


  連續三次對撼,赤刀被崩開了一條細微的口子,凶戟完好無損,那不知名的材質出乎尋常的堅硬。


  「不可能!你這破戟究竟什麼來頭?」祁岳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第九次的碰撞,赤刀徹底崩碎,祁岳宛若瞬間被抽掉大部分精氣,頓時萎了,神色頹然到極點,勉強抬起手臂擋住凶戟,結果被砸得完全變了樣子。


  「你輸了。」靈碑散發著柔和的青芒,最終撐爆了血月,閻風依舊平靜,彷彿根本沒將對方放在心上。


  「成了那人的目標,你永遠也逃不掉。」祁岳面容猙獰,一口血噴到閻風臉上,卻被無形的力量阻隔。


  閻風心底亦有疑惑,正想直接搜他的識海,結果祁岳點燃了靈魂選擇自爆,縱是死亦要重創閻風一把。


  「南域罪人在此,哈哈哈。」虛空中,突然爆起祁岳最後的慘笑,悠長而深遠,傳播的範圍極廣。


  閻風神色一變,結果到頭來還是泄露了行蹤,切斷了與識海虛影的聯繫,一股強烈的眩暈感襲來幾乎讓他站不穩,渾身乏力,感覺體內的力量被抽空了般。


  然而此刻不容他停留恢復,運轉玄功,溝通靈根,吸納四方元氣,勉強支持不倒,猛地竄入荒林中,朝著靈宗的方向趕去。


  才逃竄了一會,閻風便瞧見數個身影懸在剛才與祁岳等人大戰處的上空,這附近搜捕他的人,不知還有多少。


  暗中鬆了一口氣,突然警兆頓生,簡直如一口劍捅在他心窩上般,本能地直接溝通虛影,強行踏出逆時歩,速度飆升,適才立身之地一口飛劍插在地面,炸出了一個大坑。


  冷汗浸濕了閻風的後背,若是反應再慢一點,他不死也殘。


  「唔?這是什麼詭力,似乎能剎那間提升許多戰力。」青年喚回飛劍,自語道。


  閻風凜然,易神境的強者,終於出現了。


  「若不想我廢了你修為,安靜地跟我走。」青年高傲道,雙方不在同一境界,實力上有絕對的差距。


  閻風懶得與他廢話,直接祭起了小玄光符,在對方分神之際,已經拉開一大段距離。


  而同時間,空中奪目的金光,醒目的身影引來無數人窺視,霎時間有數十人竄起,怒吼聲直接傳到閻風耳邊,「南域罪人,還真敢再現身,宰了他。」


  即便大部分人發現了閻風,憑藉小玄光符,能真正追上的寥寥無幾,除非持有出眾的法器,不然易神境強者亦只能望之不及。


  遠方,隱約間能瞧見幾縷波光粼影,那間簡陋而溫馨的茅屋,承載著一段不長但窩心的日子,不知道那名深沉的老人,是否還願意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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