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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名花傾顏

  「小姐,小姐,真的是你」激動的聲音遠遠傳來。


  「彩月,你怎麼會在這裡?」


  聞聲望去,白如玉面色不佳顯然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彩月。


  這丫頭雙眼泛紅,星眸閃爍,提著籃子的手不住顫抖。


  忽然纏住她白如玉的胳膊「彩月是跟老爺和大少爺來的,小姐,你過得怎麼樣,有沒有吃苦啊?」


  女人垂下頭,隱去眼底的酸澀「沒有,我很好」


  白如玉狀態不好,彩月不知道她受了多少委屈也不知道她住在哪裡,唯一擺在她面前的就是白如玉瘦小的身板,貼身的衣服和整整瘦了一圈的小臉,這是離開白家后白如玉最大的變化。「小姐,跟彩月回家吧老爺和夫人都很挂念你,你走後夫人還大病了一場呢。」


  「……」搖搖頭,白如玉拉著彩月走在街頭巷尾。


  彩月急忙說道「那讓彩月留在小姐身邊好不好?彩月想跟著小姐」


  別人不知道而她卻是知道的,臨走前白如玉什麼也沒有拿,唯一帶走的只有幾件衣服。


  「彩月,你答應過要替我照顧乾爹和乾娘,怎能食言?」白如玉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再遇親人時的情感,難道說自己現在過得很不好,羊入虎口?


  「小姐,老爺和大少爺就是來找你的呀,要是見不到你他們一定會很失望的」彩月可憐巴巴的模樣讓白如玉一剎那停止呼吸。


  「他們知道我在這裡?」


  白如玉又緊張了


  彩月看著她,半晌點了點頭「恩,是一封信。」


  女人眼睛一亮「信?誰送的?」有人知道她住在這裡,而且那人還知道她的身份,這是白如玉唯一的想法。


  「沒聽說有什麼人到府上去過,可那信確確實實交到了老爺手裡。再詳細的彩月也不知道了,不過信上只有六個字是小姐的名字和華山嶺。」彩月想了想,照實回答了白如玉的問題。


  一年後

  隨著郈無涯對她的感情漸漸冷淡,祈親王助二皇子起兵造反,在皇城吃了敗仗,滿門抄斬。


  恰在這時,郈無涯對一向嗤之以鼻的貝茜郡主寵愛有加,很快郡主就有了身孕。世人同情郡主皆稱郈莊主有情有義。


  直到貝茜小產的那夜,白如玉坐在椅子上,鮮血染紅了半邊床鋪。


  貝茜慘淡的嘴角開出一朵妖艷的血花「原來一直被當棋子的不止我一個,白如玉我真高興。哈哈哈」明爭暗鬥這麼長時間,爭風吃醋這麼長時間,坐在她面前的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你在說什麼?」


  白如玉瞪大眼睛,任由貝茜的身體一點點滑落,臉上得意之色漸漸被眼神的空洞取代,淚水乾涸,呼吸已不再。


  白如玉下藥毒死貝茜郡主和她腹中胎兒,郈無涯大怒將其關進冷院,任她拚命解釋依舊無動於衷,神情漠然。直到有一天


  「你終於肯來見我了?」白如玉坐在小破屋的凳子上,靜靜倚著靠窗的桌子。


  小屋不大,一床一桌一椅甚至連塊像樣的布料也沒有,比起原來的大房子簡直天壤之別。


  「你的孩子不是我害的,我也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我知道你不信。」女人臉色煞白,明顯過的不好。


  他們都說自己與侍衛私通,她解釋了,如果他不信,即使說的再多也無濟於事。如果他信又怎會把她關在這裡呢?

  郈無涯咬緊牙關,看白如玉呼吸平穩,兩眼漠然,嘴唇乾裂卻依舊堅持。於是冷笑一聲「孩子當然不是你害的,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白如玉你欠我的何止一條人命?」


  燭光閃閃,枯葉飄散。明明是幾個眨眼瞬間,明明就在眼前的距離卻恍如隔世,擋在生命之河的對岸。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一隻手就伸過來捏住她的手腕,白如玉心裡猛地一沉「命?你若想要,隨時都可以拿走」


  「想死?沒那麼容易,我要讓你生不如死,死不瞑目」郈無涯殘忍的勾起唇角。


  「你,就這麼恨我」白如玉在男人嗜血的眸底竟看到烈火燎原,儘管如此,她還是想知道答案。


  郈無涯突然鬆開手,白如玉細嫩的手腕出現一道青紫的血痕。


  「既然活不明白就讓你死個清楚」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傳來,一個月牙狀玉墜被丟棄在地上。。


  「你你怎麼會有?這是奶奶留……」白如玉瞪大眼睛,氣溫驟降,心卻緊緊糾結在一起。


  「我殺的」依舊是冷冰冰的語調,白如玉打了一個寒顫,耳邊嗡嗡作響。「你說什麼?不,這不可能」


  奶奶的死不是意外,郈無涯的話仿若晴天霹靂,即使白如玉已經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也依舊被男人的話狠狠震驚到。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呵呵,奶奶,郈無涯,師父。白如玉在心裡自嘲,冥冥之中已經猜出了幾分。


  「與劉家有關的人都,該,死。」


  房門卡崩一聲,男人走了。白如玉的指尖一點一點從玉墜上滑落,淚無聲無息,唇角一道鮮紅的血痕深深刺激著她繃緊的神經。


  夜微涼,丑時狂風大作

  冷院的火勢瘋狂蔓延,漫天濃煙幾乎驚動了谷中所有人。兩個時辰后大火被撲滅,留下的只有一俱燒焦的屍體,面目全非。


  次日清晨,肅風攔下一身藍衣的穀雨,面色如常「二夫人在哪兒?」


  「大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迴避的聲音傳來,站在肅風對面的男人握住劍柄的手不由用力幾分。


  冷風依舊,昨晚的狼藉在風中留下燒焦的氣味,二夫人死了,白如玉永遠消失了,那個心腸善良,對他們這些下人寬容體貼的好主子再也回不來了。


  肅風表情認真「我要聽實話」


  穀雨回瞪肅風,看著他身後漆黑的牆壁,目光炯炯「大哥,當年的事與二夫人無關,她不該死啊」


  肅風不吭聲,只是皺著眉緊盯穀雨的憤憤不平好久好久「你以為你能瞞得過誰,若非主子放行,你真能把人帶走?」


  「……」


  白如玉是被人從土地廟撿回靜山的,醒來后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瀾,柏葉

  夜色妖嬈,回憶是屬於過去的,卻緊緊牽絆著她的未來,就像甫贏心的手那樣用力拉扯。


  眼看曼谷越來越近,路上的麻煩也多了一些。


  一大早洛洛一行人就離開寄宿的村民家,這幾天她的心情也漸漸平復下原本以為一輩子遺失的東西竟會陰差陽錯再次回到她的腦海,也許瀾是對的……她已經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去了,查清真相,為奶奶報仇,恨已經成為她唯一可以像正常人那樣呼吸的理由。


  知道海天不希望看到她這樣,男人無微不至的照顧讓白如玉感激涕零卻再也沒有了原來的天真。


  正想著,身邊的小樹林里突然竄出黑衣蒙面人,什麼也沒說,目標明確,利刃順著洛洛的心臟直直刺去。


  「你敢攔著我?」


  「媚娘只是奉命行事」洛洛的身邊風疾馳而過忽然閃出一位粉衫羅裙的女人,洛洛認得,是雪娘,在小鎮上為她捨身的人。


  「你睜大眼睛看清楚,是她害死了爹爹和師兄,難道現在你還要護著她?」黑衣人的眼睛很漂亮,手法極快,身材嬌美也是個女人?

  「步大俠不是洛姑娘殺的」大概是覺得黑衣人作法有失妥當,媚娘語氣也不太好。


  黑衣人一頓,反應回來后咬牙切齒「你」


  「況且,主人不希望她受傷,你最清楚。」雪娘看了看洛洛,隨即很堅定的朝黑衣人道。


  黑衣人心有不定,聽到這話更猶豫三分。


  「你的項鏈是從哪裡得來的?」趁著黑衣人轉頭朝自己看來的瞬間,洛洛目光閃爍,停在那人的脖頸上。


  「我娘留給我的,怎麼,你是不是很好奇?很想知道為什麼我這條項鏈和你那條一模一樣?」


  見洛洛眼眶紅了,黑衣人摸了摸項鏈,嘲諷著又補充道「你不配」


  「唉,你這人怎麼這樣啊。」宇文撫謠想要衝到黑衣人前面,卻被洛洛攔了下來。


  「洛洛姑娘」黑衣人走了,雪娘朝她溫柔的笑。表情和上次離別時一模一樣。


  「你不是雪娘,你到底是誰?」洛洛平靜看著她,衣袖底下的手死死攥起,有些泛青。


  雪娘離開了,她的氣息,她的平淡如雲是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模仿不來的。直覺告訴她,面前這個女人絕對不是她。


  「花傾顏」女人一愣,她果真都記起來了。精緻的五官配上披肩長發不似夕日妖嬈,反而更多了一分純凈之美。


  宇文撫謠身體一怔「你,你是我姐姐?」


  許許多多人曾提起過她,她的姐姐。


  太子哥哥,賭坊老闆還有青樓老鴇。


  「她叫花傾顏」


  「認得,認得,花傾顏以前可是我們這裡的頭號招牌,姑娘要找的不知是不是她?」


  「你姐姐她,唉她三年前就不見了,我也派人找過,了無音訊。」


  花傾顏,她就是自己的姐姐,比自己大五歲的姐姐?


  「撫謠,記住,這個世界上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雪娘離開時默默的看了一眼宇文撫謠,心慢慢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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