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執著
耳邊的水聲依然纏繞不斷，方然看著黑暗的天空感覺有些累便坐了下來，不知不覺他睡了過去。
一陣冷風吹過，方然驚覺醒了過來，而且身上多了一件衣物蓋著，一道倩影坐在他的前面。
「你醒了？」
正是艾莉絲，只見她微笑看著方然。
「你洗完了嗎？」
「嗯，看來柯拉所說的並非虛言，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還可以熟睡，不過警戒性還是挺高的。」
方然有些尷尬抓了抓頭髮，但是艾莉絲下一句話差點讓他吐血。
「可惜了，你熟睡的時候，你錯過了所有女性的洗澡。」
「沒……沒有，我沒有那個偷窺的意思，我是真的不小心睡著的。」
方然慌亂解釋，艾莉絲則一臉好笑看著方然。
「沒事，她們並不知道你在這裡。」
「……現在已經過了很長時間？」
由於不知道說的什麼好，方然只好隨意找點話題轉移一下。
「是有點久了，現在過去估計也沒有晚飯吃了。」
艾莉絲說到吃就有些不滿了，然後她直勾勾盯著方然。
「好吧，我洗完再給你做飯吧。」
方然起身去井邊脫下上身衣服準備洗涮一下，但是艾莉絲就這樣跟著過來看著他脫衣服。
「你怎麼就跟過來了？」
「你這是害羞？你不也是看了我嗎？」
艾莉絲一臉小惡魔般的笑著，毫不介意看著方然。
方然就沒有那麼好受了，給一個美女直勾勾盯著洗澡，說真的他還真的不習慣。
何況，自己還是俘虜啊，爭口氣行不行！
「我那是真的不小心的，對不起！」
「算了，我在那邊等一下吧。」
沉默在兩人間流動，只有水聲輕輕響起。
「對了，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方然用清水清洗身上，突然問道打破其中的沉默。
「關於你給暗殺的事，你不能向你的國王稟報嗎？」
「嗯？」
艾莉絲歪了一下，又「哦哦」表示明白方然說的什麼，繼續輕聲回答。
「其實你我都清楚這其中的道理，站在最高權利的人都是一些怎樣的人，而我的王國陛下同樣對於這些事喜歡處於觀望的狀態，尤其是對於我們這些戰姬手割據一方，沒有確鑿的證據下，他並不會輕易出動攙和在其中，而對方明顯也是明白這一點，才會毫不顧忌派人來刺殺。」
「看來你也不容易啊。」
方然表情突然有些複雜，看來奧斯汀和夏爾斯提亞兩國的國王都是優柔寡斷。
「對了，我也想問一下你。」
對於還在複雜情緒的方然，這一次輪到了艾莉絲提出了問題。
「阿爾薩斯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地方？」
「你為什麼會在意這個？」
「因為在此之前我已經給開出了絕對優越的條件，你卻毫不猶豫地拒絕，我還或多或少都是有點受傷，所以，我也對你說的阿爾薩斯產生了興趣。」
「說真的，你給的條件確實很是優厚。」
回答完這一句，方然的嘴角微微挑起。
「一言概之，那裡就是窮鄉僻水的鄉下地方，到處除了森林就是山嶺，甚至連個都城都不如這裡一個街道。」
「不對啊，怎麼感覺你就是在說『這樣就是很好』。」
沒辦法，那裡是他自己領地，生他養他的地方。
「那裡多是山嶺可以狩獵，不狩獵和和藹的領民一起種田，反正那裡一切讓我覺得很輕鬆悠閑就是了。」
「最後還不是回到你很喜歡睡覺。」
艾莉絲露出了苦笑。
「你就不憧憬外面，或是大都城嗎？」
「也不是說沒有，但是對於我來說有點像是奢望。」
方然有些自嘲一笑，他並不在意別人說自己是鄉下人，畢竟那是事實。
但是也不代表他不曾努力安於現狀，要是知道他本是穿越者，這兩年間他沒有對阿爾薩斯領地暗地裡發展一些東西，任誰也不會相信。
這也是他必須回到阿爾薩斯的其中原因之一。
「對了，你為什麼有如此厲害的箭術？」
「我父親教我的。」
方然隨意一說，不過箭術方面確實是他父親教他的，但是基於他擁有的記憶，他的箭術在某種情況已經遠遠超越他的父親。
「那麼我還真的挺感謝你的父親，沒有他的話，我就不會遇見你了，更不會給你推倒在地，還被你看到了……」
這句話的最後帶有惡作劇的口吻，方然不由地感覺到滿滿的尷尬，水聲也是戛然而止。
「感覺我在這裡你放不開，這讓我有點失落呢，相當有趣的談話，那麼，我先到到廚房那邊等你吧。」
艾莉絲似乎看出了方然的尷尬不適應，自動要求離開，臨走時輕聲說了奇怪的話。
「對了，阿爾薩斯恐怕……算了，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目送著揮手離開的艾莉絲，方然微微鬆了一口氣，他的身上背負著太多不可告人的事，幸虧的是艾莉絲繼續追問下去，看來她依然對自己很是執著。
接著，他終於開始認真清洗身體，還有就是艾莉絲臨走時讓他感覺有些不安。
方然脫掉衣服丟在一邊，接著拿木桶裝滿水，大概因為之前的談話，然後氣勢十足地給自己的頭頂狠狠澆了幾桶水，現在他需要冷靜一下。
也許正因為如此，方然並沒有發現接近的腳步聲。
「艾莉絲大……」
從方然前面的低矮灌木中走出了一道倩影，正是提著厚布和肥皂的木桶，身穿性感短衣的柯拉。
在還沒有說完那句話，就看到了方然不禁是語塞，那張平時冷淡沒有任何錶情的臉上寫滿了口瞪目呆的表情。
方然也一時化作石像，一動不動地呆立在原地，也許剛才艾莉絲的情景，方然全身赤裸處於很尷尬的狀態。
「啊……」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方然感覺發不出聲音一般，腦袋還是一片混亂。
想要努力引導自己說出合適話語的時候，他想起了艾莉絲剛才「做出符合身份的事」這句話。
「請不必在意我！」
方然故作鎮定沒有絲毫掩飾之意，毅然決斷的氣勢說出了這句話。
但是，迎接他的是一個如炮彈一般的木桶，伴隨著立刻響起慘烈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