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與死神擦肩而過
凌星仔細地分析了屏幕上的小亮點,這些亮點小的幾乎看不清,大的竟然有幾十千米長短。因此可以肯定不是苗利宗的戰艦,所以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這是小行星,他們已經進入小行星帶了。在火星和木星之間,距離太陽2.17-3.64天文單位的廣闊空間分佈著一個由大約五十萬顆小行星構成的小行星帶。這些小行星大的如穀神星直徑近千千米,小的如同宇宙塵埃。過去有科學家猜測這裡原來有一個和地球差不多大的行星解體以後形成了小行星帶。後來科學家普遍認為,當太陽系形成之初,這裡的微星(微粒狀物質)互相吸引形成一些較大的小行星,由於受到太陽和木星的引力作用這些小行星不能形成更大的行星,因此就造成了如今的小行星帶。在小行星帶中作星際航行如果速度太高的話,會有與小行星碰撞的危險。
凌星目光緊緊盯著前方,看到一個直徑大約一千米左右的暗色小行星直直地向著苗苗號撞來。凌星下令道:「前方偏左一度,改變方向,開始。」躲過這顆小行星后,黛安娜問:「哥哥,為什麼這些小行星有的很明亮,有的則很暗?」凌星一邊仔細地觀察著前方,一邊回答:「小行星帶中的小行星按構成的物質不同,大概分為三種。第一種是碳質行星,這一類行星不容易反射陽光,因而就顯得比較暗淡;第二種是硅酸鹽類行星,它們雖然數量較少,只佔小行星總數的百分之十七,但因為它們具有高反射率,所以顯得非常明亮。還有一種是金屬類行星,因為鐵鎳的影響,其亮度介於碳質和硅酸鹽行星之間。」黛安娜默默地把這些資料記在心中,電腦苗苗在一邊對凌星說:「凌星艦長,如果是直徑較小的小行星,你可以直接用激光摧毀它們,而不必浪費寶貴的能量去改變戰艦運行方向。」電腦苗苗的提醒使凌星茅塞頓開,經歷過前面的許多事情,使得凌星差一點忘記了苗苗號戰艦上的武器系統。武器攻擊識別代碼只是針對同一系統的各種設備,面對第三方,其武器還是可以使用的。
顯現在屏幕上的小行星數量並不是像某些科幻電影上所描述的那樣,小行星大大小小的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的,而是很稀疏。對於一個直徑五十米,長度三百米的微型戰艦,航行在這樣的空間里實在不算什麼,但前提是戰艦的速度不能太高,否則撞車的機率還是很高的。曾經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凌星就知道,美國人發射的旅行者、先驅者等星際探測器都能順利地通過小行星帶。
經過三個小時的減速,苗苗號戰艦的速度已經從每秒兩千千米減到現在的不到每秒四百千米,跟小行星運行的速度差不多了。凌星停止了苗苗號的減速,使之保持每秒三百八十多千米的運行速度。前面有一顆小行星直徑大約十千米左右,與苗苗號同向運行,只是有不到二度的偏差。不知怎麼的,當凌星看到這顆小行星時,心裡就有一種特別不安的感覺。他仔細核對了苗苗號和小行星的運行方向,再次確認兩者不會相遇后,那種不安的感覺非但沒有消失,而且越來越激烈,甚至連心跳也隨之加快了。此時戰艦里沒有重力,黛安娜就飄浮在凌星身邊,她看到凌星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終於伸手抓住凌星的胳膊,問:「哥哥,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說出來以後,她才明白,類似凌星這樣的體質,疾病已經完全與他絕緣了。凌星深深地呼出一口長氣,試圖平息自己內心的煩燥,他對黛安娜說:「沒事兒,哥哥怎麼會生病呢?我只是感到很不安,似乎要發生什麼和我們相關的大事。」黛安娜能夠感受到凌星的緊張和不安,久久地跟在凌星的身邊,對於凌星身上層出不窮地神一樣的能力,黛安娜的崇拜是從心底發出來的。凌星說會發生大事,那就肯定會有大事發生。但是,現在周圍都很平靜,若說有異常的話,也只有離他們不到一萬千米的地方有一顆小行星。可是那顆小行星只是一顆碳質行星,沒有任何的異常。黛安娜緊緊地盯著小行星,似乎想看穿它,直到看到它的內部,看到它的後面。「後面?」黛安娜心中一動,脫口而出:「哥哥,是不是小行星後面有什麼威脅我們的存在?」凌星一聽,面色大變。時間如白駒過隙,苗苗號此時正好與小行星錯過。一道直徑一米的紅色的死光,劃破虛空,猶如神話傳說中的飛劍向苗苗號疾刺過來。所有苗苗號戰艦的成員,包括電腦苗苗在內,都感覺到死神的手掌已經輕輕地握住了自己的手。
這一次,再也不可能發生電腦苗苗改變苗苗號戰艦武器識別代碼的幸運事件。苗苗號戰艦的毀滅迫在眉睫,就連身在幾千萬千米以外的懷遠仁也終於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凌星大腦里一片空白,他下意識地向著那道死光揮了揮手。極其詭異的,不可思議的事件發生了:猶如天外飛仙的神劍刺來的死光,在離苗苗號不到十米的地方,突然間詭異地消失了。緊跟在第一道死光後面還有幾十道死光,按死光的預計軌跡,第一道死光要刺在苗苗號的艦頭部位,緊跟著的幾十道依序刺在苗苗號的艦身上,這樣苗苗號就會徹底解體,化為宇宙塵埃。凌星的手不斷地詭異地揮動著,每一下揮動就會有一道死光詭異的湮滅。伴隨著每一道死光的湮滅,凌星就會噴出一口血霧,連續幾十口鮮血,使得凌星身體像無序的疾風吹動的小樹苗,東搖西擺起來。黛安娜急忙扶住凌星,大聲地帶著哭腔喊道:「大姐快接過指揮權!」劉鳳蘭不知道凌星發生了什麼,但她知道苗苗號戰艦目前正面臨著怎樣嚴重的局面。肯定是凌星採用了非常手段,化解了眼前的危機。劉鳳蘭根本來不及去猜想凌星採用了什麼手段,因為,危險並沒有解除,苗利宗戰艦第二輪的激光束已經處於發射狀態。劉鳳蘭的語速很快:「全體注意,固定身體。宇無敵,正前方六點鐘方向三十度,30g加速。」這一切事情的發生其實不到兩秒鐘時間,緊跟著就傳來不少人的慘叫聲。
苗苗號戰艦里的所有人都被眼前發生的事情驚呆了,沒有人發現那些激光束出現在苗苗號的另一邊,繼續向前射去。就好像這道激光束直接穿過了苗苗號戰艦,而沒有對苗苗號造成任何的損傷。苗苗號的乘員其注意力都集中在苗利宗的戰艦上,因而沒有發現這種奇景;而苗利宗戰艦上的戰士差不多都看到了,沒有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遠在幾千千米之外的懷遠仁當然也看到了,他不但目瞪口呆,而且心中那種恐懼的感覺越發地濃烈了。朱紅梧層出不窮的手段讓他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這樣的預感是他以前從來也不會產生的。這種預感使他心中的恐懼越來越壯大了,幾乎在他心中形成惡性循環。從朱紅梧登上苗苗號到現在所發生的種種近乎奇迹的壯舉,充分說明了他是一位天縱其才的人傑。每當懷遠仁認為朱紅梧已經陷入絕境時,他都會驚奇的發現,朱紅梧必有相應的手段去化解。當八顆武裝衛星不顧一切地高速沖向苗苗號時,有誰會想到朱紅梧利用最簡單的摩擦生熱的原理擊毀全副武裝的衛星。當苗苗號順利進入苗利宗戰艦的埋伏圈,包括朱紅梧在內的所有人均認為苗苗號百分之百陷入死境時,朱紅梧竟然還能突圍而走,這其中雖然有著偶然的因素存在,但朱紅梧的能力卻是明擺著的。當然朱紅梧紫衣戰士的能力使他輕而易舉地擺脫了火星上空苗利宗戰艦的埋伏(苗利宗人還不知道秋冬已經成為紫衣戰士)。這些雖然施行起來很不容易,但也是可以理解的。唯有這一次讓懷遠仁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毫不誇張地說,朱紅梧的手段近乎神跡。因為懷遠仁相信苗苗號不可能有這樣的功能,而登上苗苗號戰艦不到兩個月的朱紅梧也不可能會發明新的武器,因為他必須要不停地應付來自苗利宗的各種攻擊。像朱紅梧這樣神一般的人傑,從一開始,苗利宗人就應該對他施行巨大的恩惠,至少不能與他為敵,或者一勞永逸地把他從肉體上徹底消滅。不過,懷遠仁還沒有絕望,隱藏在小行星帶中還有上千艘苗利宗的各種型號的戰艦,懷遠仁期待著奇迹的發生。
黛安娜是抱著凌星一齊固定在座位上的,她的身上和凌星的身上沾滿了血跡。凌星的眼睛緊緊地閉著,黛安娜用頑強的意志壓制著自己想放聲大哭的衝動。因為她清楚,凌星現在處於一種入定的狀態,這在黛安娜看來是經常發生的。每到這種時候,她就知道,凌星是不能打擾的。凌星的大腦現在是真真正正的空白,他的意識已經完全由他修鍊出來的元嬰控制了,只有這樣,凌星才能激發出最大的潛能。隨著凌星揮動的手臂,第二輪的死光也湮滅了。而凌星和黛安娜也完完全全地變成了血人。等到第三輪死光刺來時,苗苗號已經擦著小行星的邊緣飛過去了。那顆小行星在太空中承受了幾十道激光束,再也保持不了原狀,爆炸解體了,各種尺寸的碎塊離開原來的軌道,可以想見,小行星帶又增加了成千上萬個小行星。
在逃離苗利宗的隱伏戰艦以後,劉鳳蘭果斷地重新分配了各人的工作:「零零柒立即前往艦橋。戰女神和甜如蜜負責探察和領航,以戰女神為主,前方半球空間全方位監視。宇無敵和文正帥負責駕駛,以宇無敵為主。武神負責清除前方航道的小型障礙物,勝金衣負責損管,協調員暫由楊孔明兼任,即刻執行。」秋冬一直在探察室輔助甜甜,所以她只是執行命令。英子也不用到作戰室和協調室,她在分析室打開電腦顯示屏即可。只有文紀牧野不能自由行動,在30g的加速度下,他被死死地壓在座位上,除了用功抵抗外,沒有一點行動能力。流凌月是衛生員,只有她的座位可以任意在戰艦內行動,儘管在30g的加速度下行動比較艱難。黛安娜聽到劉鳳蘭的命令后,立即報告道:「二號,林妹妹報告,一號只是處於練功狀態,先讓零零柒去把文正帥弄到駕駛室吧。另外,林妹妹暫時不能到你身邊報到,我得照顧哥哥。」黛安娜知道剛才她情急之下,喊出了劉大姐,因為這是戰艦內傳訊所不允許的。如果苗利宗戰艦在監聽著苗苗號內的傳訊,他們就可能知道苗苗號的乘員各人的情況。使用代號則可以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那麼黛安娜現在為什麼要用「我」和「哥哥」這種字眼呢?因為這樣做正是表明了黛安娜的聰明之處:把代號和稱呼混合在一起,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讓苗利宗人摸不清她的意圖。
聽了黛安娜的報告,劉鳳蘭馬上吩咐流凌月先去接應文紀牧野。流凌月的座位被設計成一個微型的飛行器,上面攜帶有全套的醫療用具,甚至安裝著一個小型的可以摺疊的手術室。同時上面還安裝著機械手,以備在戰艦加速運行時可以通過機械手為病人或傷員提供幫助。這個機械手現在就發揮了巨大作用。流凌月先彈出摺疊起來的手術室(現在手術室作為擔架使用)放在文紀牧野的身上固定好后再把他固定在座位上的安全帶鬆開。二十分鐘后,流凌月才艱難地來到了艦橋。看到黛安娜和凌星兩人渾身上下的鮮血,她不禁驚呆了,同時眼淚不由自主地充滿了眼眶。流凌月和夥伴們一樣崇拜著凌星,喜歡和黛安娜一樣纏在凌星身邊。她比凌星小一歲,就跟黛安娜一樣叫凌星哥哥,而凌星卻堅決不同意她叫哥哥。對此,流凌月十分迷惑,當她要求凌星給她一個說法時,凌星半開玩笑地說:「我可是和你祖先一個名字。」把流凌月氣得說不出話來。當然,凌星雖然說的是事實,但流凌月不可能穿越到二十一世紀去尋找答案。凌星對流凌月的全家都照顧得無微不至,這讓流凌月產生了錯覺,她和大多數人猜測的一樣,那就是凌星愛上了她。所以此後,她在凌星面前就表現的中規中距。不過,流凌月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凌星只是把她當做一個晚輩對待:難道他真以為自己是她的祖先嗎?流凌月其實是一個非常活潑的少女,她也只是在凌星面前比較拘謹。現在看到凌星滿身鮮血的樣子,早已情根深種的流凌月心疼地馬上就泣不成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