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電腦女郎的秘密
逃出苗利宗艦隊的包圍網后，凌星修正好航向，使苗苗號向木星挺進。現在苗苗號的航行速度高達每秒兩千千米左右，回望火星，本來為淡橘紅色的星球，顏色變得更加鮮艷了。前方的木星幾乎和雞蛋一樣大小了。苗苗號戰艦以1g的加速度航行，大家都感到輕鬆了不少。艦橋，凌星正在和電腦女郎苗苗聊天。「苗苗，你認識苗利宗的女孩苗苗嗎？」凌星這是第三次提問，前兩次都被電腦女郎苗苗給轉移了話題，同時，也剛好遇到苗利宗的艦隊。電腦女郎苗苗撒嬌著回答：「我就是苗苗耶，咱們不是早就認識了嗎？」凌星神情有點嚴肅，道：「苗苗，你還是不要再轉移話題了。你的一舉一動跟我的女朋友苗苗是如此相似，讓我不得不懷疑，你的原型就是我的女朋友苗苗。」看到凌星緊緊地抓住這個問題，電腦女郎苗苗好像無可奈何道：「你如果想讓我做你的女朋友，你就直說嘛。」凌星失笑道：「你做我的女朋友？那怎麼可能？」苗苗理直氣壯道：「怎麼不可能？比如說，現在我們倆就可以談談戀愛呀。」凌星指著自己的鼻子道：「你說讓我和電腦談戀愛？」苗苗有些心虛道：「為什麼不能和電腦談戀愛？雖然我不是活生生的女孩，但我是一個活靈活現的光影啊。人類的一切感情我都能夠模擬，儘管他們給我輸入的感情用語少得可憐，但我會學習呀。艦長和二號、戰女神、楊孔明、林妹妹談戀愛時，我都在旁邊觀摩。另外三對現在也是如膠似漆，他們的戀愛語言比你的可豐富多了。虧你還是他們的艦長，聽說你還有許多頭銜，什麼擇法師了、什麼軟體工程師了、什麼中醫了。噢，對了，早就想問你一下，什麼是中醫？」凌星現在十分佩服這個電腦女郎苗苗的斗轉星移神功，僅僅一句話，就可以把你繞得迷迷糊糊，換成其他人，早就忘記了剛才的話題了。凌星只是微笑著聽著苗苗的長篇大論，也不再插嘴。最高明的斗轉星移神功不僅施術者要參與，而被施術者更要參與，否則不就成了無本之木或者無源之水了嗎？電腦女郎苗苗也深通這個道理，因此她繞了許多彎路后，又站到了凌星的面前。凌星含笑回答：「中醫的事情咱們等一會兒再說，現在咱們還是再來談談你認不認識我的女朋友苗苗。」苗苗散發著淡淡紫光的小臉一下子垮了下來，她不無幽怨地橫了凌星一眼，嗔道：「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解風情？真不敢想像你會俘獲那麼多女孩子的心。」看著凌星炯炯有神盯著她的雙眼，電腦女郎不禁氣得張牙舞爪的，想用手去掐凌星的胳膊，可惜她只是光影，用不上任何力量。看到電腦女郎苗苗如此地富有人情味，凌星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苗苗的性格是溫柔中蘊含著倔強，做事沉穩易於滿足，經常在快樂的微笑中藏有一抹淡淡的憂鬱。性格總體上是屬於內向的。而這個電腦女郎苗苗則是苗苗外向性格的展現，一切外在的束縛在她身上根本看不到，但是，凌星卻感覺到這才是苗苗內心中所希望的性格。因此，從一開始，凌星就斷定這個電腦女郎是以苗苗的性格原型來塑造的。凌星之所以對電腦女郎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原因在於他心中的疑雲。
當初，他們決定冒險向火星挺進的時候，被苗利宗人察覺，還可說是苗利宗的衛星的功勞。但是，當他們費盡周折來到火星附近時，等待他們的還是苗利宗規模巨大的艦隊的埋伏。據此，凌星開始對電腦女郎苗苗產生了懷疑。黛安娜一直在默不作聲地注視著電腦女郎，她對苗苗的感情也很深厚。電腦女郎的種種動作表情，很容易讓她回憶起苗苗的點點滴滴。看著凌星臉上顯現出的苦澀味，她就知道哥哥肯定又想起了苗苗姐。黛安娜突然開口問道：「苗苗姐，請允許我這樣稱呼你。上千艘戰艦無聲無息地包圍住苗苗號，你改變了苗苗號的武器識別代碼，是嗎？」這句話猶如比首投槍直刺電腦女郎的胸口，使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忍不住點了點頭，說：「是啊，當時我不忍心看著大家去死啊。啊呀，我……」電腦女郎忽然用手捂住嘴，一臉的驚慌。凌星欣喜地看了黛安娜一眼，讚賞地點點頭。電腦女郎畢竟是機器，她的智能固然很高，但是，面對人類的智能她還是略遜一疇。黛安娜先是採用欲擒故縱的套近乎手段，緊接著又實行突然襲擊的單刀直入方法，終於使得電腦女郎中招了。
看著兩個人都目光灼灼地盯著她，電腦女郎終於投降，她無可奈何地說：「好吧，我告訴你們。我確實是雅各江首領的女兒苗苗性格的複製品。我的任務就是跟隨你們，監視你們的一舉一動。雅各江首領不想你們死去，他的女兒苗苗也絕不允許他這樣做。但是，我是苗利宗人編製出來的程序，從骨子裡來說，我也是苗利宗人。」凌星和黛安娜面面相覷，他們倆雖然猜測到了一些內情，但都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這麼複雜。凌星斟酌了一下詞句，道：「你可以選擇不告訴我們的，即使我們威逼你，你也可以不說的。因為我們根本奈何不了你。」電腦女郎嚴肅地說：「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凌星艦長，你難道還不明白，你是我的上司嗎？」凌星現在非常困惑，苗利宗人在編製程序時完全可以設定，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讓電腦女郎說出這些秘密的。其實凌星並不清楚，苗利宗人肯定會設置電腦女郎保守一切秘密。問題是苗利宗人的電腦專家忽略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所有的電腦程序管理者有一個最高的設定，即電腦女郎所說的「軍人的天職是服從」。苗利宗人是軍隊，所有的管理都是用軍事紀律來約束的。下級必須得服從上級的命令，因此，當凌星以上司的身份要求電腦女郎說出她所知道的一切時，電腦女郎是不得不服從命令的。不過，苗利宗的武器識別代碼是由軍部直接管理的，即使電腦女郎也不清楚。但這並不耽誤電腦女郎能夠接收軍部通過無線電波發布的識別代碼。
聽到電腦女郎爽快地坦白了一切，凌星反而不知道該怎樣去應對。苗利宗的首領雅各江為什麼要這樣做？他難道真的是為了他的女兒苗苗嗎？他是想讓我永遠記住苗苗嗎？如果真是這樣，他讓苗苗帶著苗苗號到洛陽城，說明他早就知道了我的行蹤。既然他知道我在哪裡，為什麼不派軍隊來抓捕，難道他本人沒有打算追捕我嗎？還是苗利宗軍中對於抓捕我們有爭議？抑或是他根本就不相信我們對他有什麼威脅？近一個多月，苗利宗出動如此規模的艦隊圍追堵截苗苗號，讓凌星清醒地認識到，苗利宗人是下定決心要毀滅他們。這樣，我就算是記住了苗苗，那又有什麼意義。凌星隱隱感到，這件事並不是那麼簡單。其中可能隱藏著某種極為複雜的內情，同時也透露出一個信號：苗利宗人內部可能不是鐵板一塊。凌星想來想去，也得不出來什麼結論，索性不再想了。黛安娜看到凌星在苦苦地思索著，就代替凌星問道：「苗苗姐，你現在還向苗利宗人傳遞咱們的消息嗎？」「是啊……」電腦女郎馬上就懊惱地說道：「我怎麼又說出來了？」黛安娜眉開眼笑地說：「苗苗姐，因為你現在已經是我們之中的一員了。如果我們遭受了毀滅，你也一定會丟掉生命。苗苗姐，你說我說的對嗎？」電腦女郎立即點頭道：「是啊，我雖然只是一個電腦程序，但是，我和你們在一起感覺到非常開心。所以，我也不想死。」黛安娜拍手道：「我也很喜歡苗苗姐，咱們以後作個好朋友，好嗎？」電腦女郎也高興地說道：「好啊，好啊，不過，你得同意我的一個要求。」黛安娜爽快地答應道：「不管苗苗姐提出什麼要求，我都會答應。」電腦女郎認真地說：「我也要成為凌星艦長的戀人。」黛安娜和凌星都大吃一驚，兩個人的嘴巴都能塞進一個雞蛋了。黛安娜驚訝歸驚訝，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我同意，你本來就是苗苗姐的化身，現在和哥哥談戀愛，我怎麼會反對呢？」凌星聽到這兩個小丫頭連徵求自己的意見都沒有就決定了自己的事情，氣急敗壞道：「喂，我說你們這兩個小丫頭，至少也問問我同意不同意吧？」黛安娜狡猾地問：「哥哥，難道苗苗姐不是你的女朋友嗎？」凌星對於黛安娜的偷換概念，有點無可奈何，因為這個電腦女郎也叫做苗苗。看到凌星吃憋的樣子，兩個俏皮的小丫頭都吃吃地笑了起來。
凌星一臉無奈的樣子，轉身坐在座位上，乾脆閉目神遊去了。黛安娜也轉身面對電腦女郎道：「苗苗姐，現在我們是同一艘戰艦上的戰友了，你如果繼續向苗利宗人發送信息，我們大家遲早都會葬身在星空之中。」電腦女郎神情有點落寞，又有點苦惱，她無奈道：「我很同意你的觀點，但是，我身不由己呀。」黛安娜十分奇怪，發生在電腦苗苗身上的事情，是她從未遇到過的。既然苗苗已經是這艘戰艦的電腦管理者，為什麼她竟然控制不了戰艦的信息發送？想到這裡，黛安娜問道：「苗苗姐，你自己如果不願意發送信息，難道有人逼迫你不成？」電腦苗苗仍用苦惱的神情說道：「你使用的『逼迫』兩字雖然不怎麼恰當，但離事實也不太遠了。如果你清楚苗利宗軍隊的管理模式，那麼你就應該明白我的苦衷了。」黛安娜不太明白苗利宗軍隊的管理模式，因而她的臉上充滿了困惑。電腦苗苗看到黛安娜的樣子，就進一步解釋道：「苗利宗軍隊第一要求的是忠誠，即下級對上級的忠誠，第二才是服從命令。當然忠誠和服從命令並不相背，而是融合在一起的。」黛安娜好像有點明白了，她恍然道：「苗苗姐，我似乎明白了。如果哥哥命令你不再給苗利宗人傳送信息，你會服從命令嗎？」電腦苗苗來到黛安娜跟前，輕輕地說道：「黛安娜妹妹，請允許我這樣稱呼你。如果像你剛才理解的那樣，整個苗利宗軍隊恐怕早就土崩瓦解了。你可以想像一下：軍人的忠誠第一，服從命令第二，下級軍官往往接觸的都是士兵。如果某個軍官想要造反，他就可以利用自己部下對他的忠誠，去發動叛亂，結果會是什麼呢？」黛安娜現在才算真正明白了：苗利宗軍隊的忠誠主要是針對最高首領，這種做法可以讓軍隊團結在首領的周圍，從而避免可能出現的部下叛亂。對電腦苗苗來說，在程序編製過程中，就輸入了對最高首領的絕對忠誠。現在雖然電腦苗苗對凌星產生了很濃厚的興趣，但是她天生就是苗利宗人編製的程序，她的一切都是為苗利宗人服務的。電腦苗苗很清楚，如果她繼續忠誠於苗利宗人，她將會徹底死亡，但她根本抗拒不了她骨子裡的忠誠。
黛安娜忽然好像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她興奮地對電腦苗苗說：「苗苗姐，如果你和哥哥不停地談戀愛，你是不是沒有時間向苗利宗人發送信息了？」黛安娜的話一出口，心裡就隱隱感覺不對，隨即便聽到兩個相同的字眼來形容她：餿主意。這兩個聲音分別發自電腦苗苗和凌星。黛安娜已經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不好意思地走到凌星的身邊，抱住凌星的手臂撒起嬌來。(為什麼會這樣呢？大家不妨想想。)
這時，艦橋響起了甜甜的聲音：「報告一號，前方一百萬千米之處，出現許多不規則的小亮點。請甄別。」凌星知道又一道難關橫亘在他們的前路上了。黛安娜迅速打開虛擬屏幕，並把它放大到極限。凌星走近屏幕，立即明白髮生了什麼，他果斷下令道：「大家趕快把自己固定在座位上，苗苗號即刻減速。」十秒后，凌星又一次下令：「15g減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