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牛刀小試
凌星剛坐好，一個面色蒼白的中年婦女走進了診所。凌星請她坐在桌前，盯著中年婦女的臉，那婦女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流凌月在後面輕輕地用手指頭捅了他一下，凌星不解地回頭看了她一眼。流凌月有點無奈：「別一直盯著人家看呀。」凌星現在才明白過來，不由有些啼笑皆非。他聳了聳肩，苦笑道：「你在診病時從來不看別人的臉色？」流凌月臉上爬滿了疑問：「看別人的臉色幹什麼？」這次輪到凌星驚訝了，不過他沒有說出來。他耐心地解釋道：「中醫講究望聞問切，這第一條就是望。」流凌月若有所思，撲閃著美麗的大眼睛，盯著凌星，好像是希望凌星繼續講下去。凌星再次苦笑，心想：中醫發展到現在不知道變成了什麼樣子。「首先，望，顧名思義就是要看病人的臉色，查看病人的膚色，還要看病人的舌苔。」「噢，看舌苔，我知道。看臉色能看出點什麼呢？」於是凌星耐心地對流凌月闡述了自己的理解。
通過望聞問切，凌星很快便了解了中年婦女的病情，同時他也陷入了深思之中。公元二十六世紀，癌症、愛滋病等等許多對二十一世紀來說的不治之症，都已經成為了普通病症。只有感冒流傳到了現在，而感冒的病毒一茬接著一茬，讓醫學家們窮於應付。往往一種感冒病毒的疫苗剛剛誕生，另外一種感冒病毒就又冒了出來。目前，感冒已經成為死亡率最高的一種病症。凌星的診斷就是說這中年婦女感冒了，對於感冒，他可沒有特別的手段。要想治好感冒，最好的治療方法就是增強自身的體質。所以他沉吟了一會兒，在電腦上打出一個中醫藥方，並註明注意事項，然後把藥方列印出來，交給了中年婦女。
流凌月對凌星的治療感冒藥方非常感興趣，她以為凌星肯定找到了徹底治療感冒病症的方法。她極為興奮，兩隻小手抓住凌星的胳膊搖呀搖的，嘴裡咕噥道：「凌哥，你是不是找到徹底治療感冒病症的方法了？趕快教給我呀。」「徹底治療感冒？」凌星自嘲一笑：「自古及今，病毒性感冒恐怕是人類最大的天敵。凡是病毒引起的感冒，一種接一種，層出不窮。而非病毒引起的感冒，從嚴格的意義上來說，根本不算是病。依我來看，這種感冒只是人體從一種平衡過渡到另一種平衡的過程。人體對於外界環境的變化是很敏感的，為了適應環境的變化，它就需要打破舊的平衡，再建立一種新的平衡。在此過程中，人體就比較虛弱，各種各樣的病毒就容易乘虛而入。」凌星的說法讓人聽的耳目一新。流凌月從來沒有聽到過這樣的理論，她在目瞪口呆的同時，開始思考凌星的想法。
那位中年婦女出去以後，不知道都說了些什麼，過了不長時間，凌氏診所突然熱鬧起來。凌星並不是一個普通人，他除瞭望聞問切外，還使用了心法里的內視手法。因此，無論什麼病症，到了凌星手裡，他終能找出病根，從而對症下藥。
其實凌氏診所雖然傳承到了現在，但是，凌家的中醫絕活也差不多泯滅完了。從流凌月的嘴裡凌星知道，流凌家雖說還是中醫世家，但到現在已經名不符實了。流凌月的父親早已經厭煩了坐在診所的生活，在流凌月十五歲時就迫不及待地把凌氏診所交給了她，自己到大醫院去上班了。流凌月從家族中學到的中醫知識少得可憐，正因為如此，來到她的診所看病的病人也就門前冷落車馬稀了。不過，又因為凌氏診所向來以看病便宜著稱，所以這裡平時還是有一些人的。
到半下午的時候，刀疤又一次走進了凌氏診所，這次他帶來了十幾個黑西裝大漢。刀疤兇狠的眼神掃視了一圈，病人都被他嚇住了，再加上跟隨刀疤進來的兩名大漢正在揮手驅趕著病人，所以病人一個個都無奈地走出了診所。
刀疤橫起粗壯的手臂，手指指著流凌月猙獰道：「流凌月，今天你無論如何也要把保護費交了，要不然，我就砸爛你這個診所。」流凌月並不害怕他，義正詞嚴道：「這是凌氏診所，是洛陽城重點保護的文物古迹，你砸砸試試。」刀疤語塞，他確實不敢把這個診所砸掉，轉念一想，又洋洋得意起來：「我雖然不敢砸診所，但我卻敢把診所的門封了。」流凌月聽了，渾身氣得亂顫，手指指著刀疤，卻說不出話來。
凌星輕柔地握住流凌月的手腕，慢慢地放下來，同時冷冷地盯視著刀疤道：「限你十秒鐘在我的面前消失。」黛安娜唯恐天下不亂，立即開始報起數來：「一、二、三……」那張刀疤臉猛地轉向凌星，雖說他刀疤不是什麼大人物，但能跟他這樣囂張說話的人還真的不多。他臉上彷彿蚯蚓似的刀疤急速地蠕動了幾下，一字一頓說道：「你是什麼東西，敢跟你爺爺這樣說話。」刀疤的話剛說完，黛安娜已經數到了尾聲，隨著「十」字出口，刀疤和另兩個大漢彷彿被一陣狂風捲起來一樣，從敞開的大門處狼狽地飛出了門外，緊跟著慘叫聲便響起來了。
流凌月根本就沒有看清是怎麼回事，她只是看到凌星揮了揮右手，就像是趕蒼蠅似的，刀疤就已經在門外了。她情不自禁地欣喜起來：「高手，真的是高手。」當然，凌星並沒有下手太重，他根本就是輕柔地把三個人丟出了門外。刀疤落地以後，除了屁股有些疼痛外，其他地方倒沒有任何不適。他還在莫名其妙，他的手下兄弟已經衝進了診所。
看著一窩蜂擠進診所的十個黑衣大漢，黛安娜興奮地躍躍欲試。凌星淡淡地掃了黑衣大漢一眼，對黛安娜說道：「去吧，黛安娜，把他們都給我扔出去。」黛安娜尖叫一聲，正要動手，旁邊阿里巴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央求道：「黛安娜，小公主，你的身手已經那麼高了，這一次就把機會讓給我鍛煉鍛煉吧，求求你了。」黛安娜一把掙脫阿里巴巴的手，不滿道：「不行，好不容易才有了這麼一個好玩的機會，怎麼能隨隨便便就放棄呢。」凌星一看兩人爭執，就對黛安娜說道：「黛安娜，以後這樣的機會還有很多，這次就讓給阿里巴巴好了。」黛安娜嘴巴鼓了鼓，不滿地瞪了阿里巴巴一眼，安靜地站在了凌星的身後。於是，阿里巴巴怪叫一聲，一個跟頭翻到了黑衣大漢的面前。
驚見到這樣的情景，流凌月不由地小聲嘀咕起來：「這都是些什麼人啊，一個個怎麼都這麼變*態。」
阿里巴巴十分神氣地挺了挺胸，頭十分帥氣地向左擺了擺，一頭亂糟糟的頭髮顯得捋順了些。然後捋了捋襯衣的袖子，一指點在離他最近的一個黑衣大漢的眉間。那大漢措手不及，蹬蹬蹬地向著門的方向退去，沿途連撞了三四個人，這才被門檻一跘，仰面摔了出去。阿里巴巴酷酷地
搖了搖頭，嚴肅地說道：「你們是單打獨鬥，還是群毆。」黑衣大漢們都驚呆了，任誰也想不到僅僅是一個半大的孩子竟然這麼厲害。聽到阿里巴巴的話，大漢們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阿里巴巴一掃剛才的嚴肅，「啊哈」怪叫一聲，道：「出去，都給我出去。剛才凌哥說了，你們再不出去，我可要把你們扔出去了。」黑衣大漢們被阿里巴巴的洋腔怪調搞得目瞪口呆，略微一猶豫，只見阿里巴巴猶如閑庭信步，雙手亂抓，黑衣大漢們一個個就飛出了門外。外面的空地上不時地傳來一聲聲凄厲的慘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診所里已經沒有一個黑衣大漢了。
流凌月的腦袋瓜里現在成了一團漿糊，而在漿糊里則是阿里巴巴高大的形象。阿里巴巴幾步跨出門外，用手指從左指到右。每一個被他指到的大漢，無不被他的氣勢所攝，頹喪地低下了頭。「就你們這些廢物還想在流星大師的故居搗亂？告訴你們幫主，讓他不要再來打擾流星大師的故居了。還有……」他手指著刀疤，調侃道：「就憑你這張刀疤臉，比癩蛤蟆還不如，還想吃天鵝肉。我呸，快滾。」
刀疤被扔出去以後，本來還想憑藉著人多勢眾再次衝進去。可還沒有等到他重新站起來，讓他終生難忘的一幕就呈現在了他的眼前：一個個黑色的身影就像一隻只向他飛來的烏鴉，不斷地落在他的周圍，讓他目不暇接。刀疤知道他這次是踢中鐵板了，而且還是特別厚的合金鋼板。他再也顧不上自己的尊嚴了，阿里巴巴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就猛地跳起來，落荒而逃。其他人一看，老大都逃跑了，他們怎麼還敢留下來？於是一個個是只恨爹媽少給自己再生兩條腿，不一會兒，那些黑衣大漢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阿里巴巴轉過頭，有些遺憾地嘆了一口氣：「太弱了，簡直不堪一擊。」流凌月則幾步跳過來，一把拉住阿里巴巴的胳膊，滿眼都是崇拜的目光：「你真是太帥了，你以後就是我的偶像。請你教教我功夫吧，求求你了!」阿里巴巴心裡有些得意，但臉上卻是一本正經的樣子，道：「你放心，包在我身上了。」流凌月聽了大喜，急忙拉著阿里巴巴，讓他坐在診所的椅子上，又從旁邊的冷凍箱里取出一聽不知名的飲料，雙手哆嗦著捧給阿里巴巴，恭敬道：「師傅，你請喝茶。」
眾人冷冷地看著阿里巴巴的表演，就像觀看著馬戲團里的猴戲。忽然一聲不和諧的冷哼響起，黛安娜撇了撇嘴。阿里巴巴聞聽，立即拿著流凌月送給他的飲料，一步蹦到黛安娜的面前，雙手恭恭敬敬遞給了她。黛安娜又哼了一聲，不屑地道：「誰稀罕。」阿里巴巴連忙討好道：「小公主，剛才多虧你把鍛煉的機會送給我了。噢，請你喝茶。」
流凌月不願意了：「喂，你這人怎麼回事？我好心好意送給你的茶，你怎麼一轉眼就送給別人了？要知道，這可是我的拜師茶呀。」阿里巴巴有些尷尬，心裡靈機一動，道：「拜我為師還不如拜小公主為師，小公主可比我厲害多了。」流凌月撇了黛安娜一眼，眼神中有一絲不屑，有點不滿地對阿里巴巴說：「你要是不想教我，也不用拿一個小女孩來搪塞我吧。」阿里巴巴急忙用一根手指豎在自己的嘴唇上：「噓，別看小公主年齡最小，在我們這十個人里，她的功夫可不低。」流凌月又仔細觀察了一小會兒黛安娜，認為這樣一個柔弱的小女孩怎麼能跟身高達兩米的阿里巴巴相比。她一把抓住阿里巴巴的手臂，有點蠻橫地道：「我就讓你教。」阿里巴巴無奈道：「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小公主的能耐高著呢。」流凌月還是有點不屑：「高？能高到哪裡？」阿里巴巴只圖自己嘴快了：「你知道苗利宗的銀衣戰士吧？」流凌月輕輕地點了點頭。「小公主的功夫就和銀衣戰士一樣高。」流凌月一下子好像被掐住了脖子似的，張大了嘴巴，卻說不出一句話。過了足有二十秒鐘時間，才使勁在阿里巴巴的手臂上掐了一下。阿里巴巴發出高達一百多分貝的尖叫，流凌月一邊掐，一邊說：「讓你胡言亂語，讓你胡說八道，讓你信口雌黃，讓你……」阿里巴巴慌忙掙開流凌月的魔掌，幾步竄到了布萊克的身後，氣喘吁吁地說：「我說的都是真的。」流凌月當然不信：「真的？要騙人也去找個好一點兒的理由。拿這個來騙人，除非他是朱紅梧。」阿里巴巴從布萊克的肩膀上露出腦袋，看了一眼凌星，正要說話，突然感覺到兩道凌厲的目光閃電般射來，這才猛然省悟：自己差一點兒就暴露了身份。但他的嘴也沒有閑著：「反正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黛安娜的功夫肯定是高過我的。」流凌月聽到阿里巴巴這樣說，不由地半信半疑起來。她疑惑地指著黛安娜問道：「你說的黛安娜就是這個小女孩嗎？」
黛安娜一直在噘著嘴，要不是凌星拉著她，她早就直奔阿里巴巴去了。此時看到流凌月指著她，櫻桃小口一張說道：「我就是黛安娜，流凌月姐姐，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哦。」「噢，」流凌月一滯，有點像是嗆著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