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提前四小時
下午，劉翠萍回家。
唐田將三張銀行卡擺在了桌子上，笑著說：「奢侈吧，媽！」
劉翠萍訝然：「這是？」
「這是一千五百萬。還記得我剛回來的第一天說的話么？我說，唐家要富貴整個秋城。現在是開始。」
「你……你哪來的這麼多錢。」劉翠萍不淡定了。她還有些懷疑，這三張卡里真的有一千五百萬？
唐田對於母親沒有什麼可隱瞞的，前段時間什麼都沒說，是不想讓她擔心。但現在心頭大患已經除去，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
隨即，唐田便把事情的經過全部都說了出來。
他以為，劉翠萍會追問自己，是怎麼成為絕世高手的。
唐田連答案都想好了：獄中有個高手。傳授的我武藝。
但是讓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劉翠萍收下了三張卡片，卻淡淡的問了一聲：「張家……垮了？」
「垮了。」
劉翠萍嘆口氣，嘴角綻放出了一抹輕鬆的笑容，笑著說：「我沒有想到兒子有一天會讓我如此刮目相看，死也瞑目了。你說，好多大人物都是你的兄弟，那既然張家垮了……讓他們幫忙落井下石，斬草除根不過分吧？」
「啊……」唐田呆愣在當場，打死他也沒有想到，忍辱負重，一向慈善的母親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
她繼續說：「你的東山再起，一定不能發生在和你敵對之人的身上。該心狠手辣時，不要留情。你有分寸。我聽你的，奢侈去了……」
劉翠萍說完就走了，留唐田一個人站在客廳里，許久說不出一個字來。說是也不是，說不是也不是。全程竟然不敢回答母親的任何一句話。
今天勸告唐田斬草除根的母親，和平時那種擔憂自己，忍辱負重的母親反差太大。唐田頭一次感到，自己的母親是真的高深莫測。
難道自己生性殘酷的基因，是她遺傳的么？
「我從來不知道母親的家庭，是個什麼家庭？我媽是不是個有故事的人……」
唐田喃喃自語。
不過也有點放心了，高茂集團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交給劉翠萍，也許真的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原意是讓母親坐收分紅，什麼也不用做。但現在看來，或許成為了大股東的母親，是有可能將那個企業帶高的。因為她今天說話時的那種形象，可以從簡單的言語中見識到母親的見解和普通女人不一樣。
————
東郊，一處廢舊的廠房今天被買了下來。
東升集團的劉總親自來到了這個廠房，還帶著他的父親，以及一個施工隊。
沒有人知道，涉及的是娛樂產業的劉總，為什麼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買下一個工廠來？更讓人納悶的是，劉總還花重金買了二十噸的海灘細沙，以及一大批的高端武術器材。
「爸，我真的……唉。日薪一百萬？他教的是成仙的法術不成？我一周都掙不到一百萬，你一天就要給人家交一百萬的學費。唉，好吧，學費我幫你交了，但是真的不至於啊，就為了一個教學場地，你卻讓我直接買下一座佔地一千平米的廠房。這都是錢啊。」
劉老頭一巴掌抽了過去：「你懂個屁。一百萬，低了。老師教的就算不是成仙的法門，那也絕對是堪比成仙的法門了。買下這廠房來教學，是因為法不傳六耳。心疼錢？有些東西是再多的錢都買不到的。」
一同到場，指揮教學場地建設的王老頭和李老頭也勸慰道：「小劉啊，你放心吧。aa制。你買這座長多少錢，咱兩個叔叔，都跟你爸是平攤的。」
劉總苦笑一聲：「難道，你們也都交了學費？」
「那可不，一天一百萬的學費。」
「……」
劉總目瞪口呆，仔細一算賬。一人一天的學費是一百萬，那三個人一周的學費就是兩千一百萬啊。那個唐田何德何能，空手套白狼一個禮拜就掙兩千萬？
那些走邊上路過的工人聽見了幾人的言談，也有些震驚了。一傳十十傳百，就傳成了：
「東升集團的劉總，花了兩千萬弄了這個廠，就為了給一個功夫大師修建一個練武的地方。」
都有些嘩然，這真是窮文富武啊。這些有錢人竟然這麼能造。
這時候，一大隊保安也到場了。
王老頭連忙迎了上去，給大家介紹道：「這是我花重金請的保安，非常專業。你們兩個要跟我平攤費用啊。」
老王和老李聞言，紛紛點頭：「應該的，應該的。」
劉總驚掉了大牙：「不就是練武么？為什麼還需要保安啊？」
劉老頭瞪著虎目說：「我不是告訴你了么？法不傳六耳。老師教我們的東西，那都是堪比成仙的法門。一百萬一天的學費都交了，要是讓不相干的人偷學去了，那老子得氣死。」
劉總苦笑著說：「爸你是電視劇看多了吧，你以為這是古代啊？還趴牆上偷學武藝？」
「這說不定。」
「那我是不是得再叫些水泥工來，把窗戶全部封上啊？」
劉老頭考慮了一下，和另外兩個老頭對視一眼，齊齊點頭：「如此甚好。」
劉總差點吐血。
心中憤憤不平，這三個爹都是著了什麼魔啊。
一個通宵，三個老頭都守在這武館里監督建設，興奮的一夜沒有合眼。
這一下，在這廠房裡的所有工作人員都知道了，臨時買下這麼一座廠，竟然真的是為了要迎接一位功夫大師。
而那個功夫大師，據說是三個大富之家聯手請來教學的，一天的學費是一百萬。日薪一百萬啊。
這教的是什麼東西啊？
守護這裡，不讓陌生人靠近的保安隊長徐青蹲在牆頭抽煙，也是震驚了。看著黢黑的夜色，兩眼充滿了嚮往，喃喃一聲：「那功夫大師是個什麼人啊？我的個天，一個人一天的學費竟然是一百萬，為了讓他有地方教，還專門買下一座廠。為了不讓人偷學，花大代價請了我們這些保護重要基地的保安。我的個天啊。」
徐青也對武術很痴迷，但是他卻根本沒有聽說過竟然有大富之人，為了學武是這麼的瘋狂。
凌晨兩點整，閉目養神的劉老頭一個猛子坐了起來，爆喝一聲：「時間到了！」
熬夜加班的工人們聞言嚇了一跳，連忙開始加快進度。那困頓的保安們，也是瞬間精神抖擻。
但是大家一看錶，才兩點。什麼就時間到了啊？
劉總，以及另外兩家來陪同父親的兒子們，也都立了起來。
才凌晨兩點，怎麼就時間到了呢？不是說六點才來教學么，急啥啊倒是。
王老頭一看錶，也焦急道：「對對對，到了到了。快，組織車隊，準備出發。」
王老頭的兒子哭笑不得：「爸，還有四個小時呢。現在是午夜。您睡會兒吧。五點鐘我喊你。哎呀，保證不會失誤你學課。」
王老頭吹鬍子瞪眼：「你懂個屁。古時候弟子學武，要比師父早起兩個時辰，先幫師父打掃房間，打水做飯。把一切都收拾妥當了，才等師父起床教學。這是我華夏尊師重道的傳統。我們沒辦法去給老師打掃家務，也沒辦法去伺候老師起床。但是，必須要提前四個小時到地方，提前四個小時在老師家等他。」
一眾人等聽著王老爺子的言論，都有些傻眼了。
這什麼情況啊。哪有這樣的啊？
提前四個小時去等？這不是吃多了撐著么？
劉總勸慰道：「王叔叔啊，你們可是交了學費的。一天一百萬啊。這已經很尊師重道了，您為了我王兄弟，在乎一下自己的身體吧。午夜凌晨最冷，這麼大把年紀了，您站在冷風裡去乾等四個小時，我都受不了啊。」
王老爺子一跺腳：「我不管什麼是不是交了錢的，我只知道尊師重道。傳統不能忘。」
劉老爺子和李老頭也附和說道：
「對，這次教學機會來之不易，該有的規矩是一定要有的。」
「古時候師傅第一次教徒弟，徒弟是提前一天就要沐浴更衣，上香禱告師傅身體安康，靜坐一夜。我們現在已經夠精簡了，提前四個小時去等待已經是省去了太多禮節了。」
「……」
三個老頭一唱一和，三個兒子都是唉聲嘆氣。
著魔了，著魔了。瘋了。
自己的爹徹底成了武瘋子。
劉總無力的揮手說：「準備車隊，準備準備，聽他們的。」
當即，十幾輛豪車開拔離去。
建設廠房的工人們，以及保安們見那豪車隊離去，都是唏噓感慨。
徐青背著手眺望黑夜中的車隊走遠，抿著嘴，心裡喃喃道：那究竟是個什麼人啊……竟然值得這樣，一天學費一百萬，為了練武，專門買一座廠。提前四個小時去接師傅。就為了能站在寒風裡等他？
不少人都在疑惑，那個大師教的到底是什麼啊？
不少人心中都萌生了想要偷偷看一眼的想法，而隨著水泥工將門窗全部糊住之後，徹底斷了他們的念想。
三個老頭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