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頭鐵

  沒有故事的日子，我已不知持續了多久，也許就像她的那句話，我們總會習慣於一種生活，也許一年，也許更短，只是，需要適應的東西太多太多，對我來說，可以適應的，除了她……

  記得快開學的某一天晚上，突然她向我發來消息，我心裡一驚，打開消息的速度那樣快，只見七個字「謝謝你，我沒事啦！」

  我像個傻子一樣，咧著大嘴笑起來，一直，一直，我的鼻子突然一酸，淚花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就這樣，一直笑，一直笑，那樣開心，像個孩子，更像個傻子……

  當然，最重要的呢，還是要裝作很認真很嚴肅的態度回復她：「你沒事就好，什麼時候回學校呢？」

  「和你一樣！」伴隨著「哈哈」的笑臉，她說道。

  「你回來便好，一直在等你」，我不敢在「一直」前面說「我」這個字，總覺得太肉麻，也許少一個字，能更好地告訴她我的心意吧，我不在乎了，起碼，在她面前，我只是要告訴她，她知道便好。

  「如果……我沒有頭髮了，你還會等嗎？」過了一小會兒，她發過來一張照片，笑臉里藏著些許辛酸，頭上的疤痕訴說著她的經歷。

  「會！只要是你，我都等！還有呢，我這學期學得特別好，回學校我講給你聽啊，隨便問我，我都會！」我一反常態，說得那樣自大，那樣驕傲，那樣狂妄，可，我是那樣認真，在她面前。

  「你不笑我便好，我可記著呢，學校見！」

  「學校見！」三個字，足抵山海！

  就這樣，時間那麼快。我總覺得時間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他總會用喜怒無常控制著時間的長短快慢，可，我一直明白，時間總不會變的，就像小孩子，喜怒哀樂總會歸於平淡的……

  在開學的前一天，我毅然地去了理髮店，將頭髮全部剃掉，和她一樣，一切的模樣、虛榮心等等等等，在此刻都顯得無足輕重，我想，我要走在她的前面，讓人們都來笑話我吧，我不怕……

  就這樣，在開學相見的那一刻，我們迎來了本世紀最搞笑的場面，她看著我，戴著帽子，我也看著她，也戴著帽子。她笑了，我也笑了，我們一直在笑，一直，一直，那樣天真，那樣無邪，忽略了身邊的一切眼光，此刻，我的眼中只有她的笑容，我們那樣咧著嘴傻笑，就像兩個傻瓜，她笑我：「你好頭鐵啊！」，我笑她：「你不也是嘛！」

  她還是背著一個很重的書包，我也是，我們一起走在去上課的路上，只是這次不同的是，我走在了她的前面，她也一直在我的後面，我們沒有太多的對話，只是這一刻，彷彿一切的話語也失去了顏色，只要她在便好，我好希望，她也是……

  走著走著，在我的餘光所視範圍內，我看到了她擦了一下眼淚，她的動作是那樣快，以至於，也同樣迅速地模糊了我的視線，我不敢轉頭看她，我怕此刻我的笑容被她看穿，我想她也這樣希望吧……

  清風、綠樹、小草、石椅……其實，一切都在這兒，就像她，也依然在這兒，也許別話只是真摯的基礎，一切需要經得住考驗的東西，在經歷過後，重新相聚的那一刻，往往才顯得尤為珍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