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步伐

  天氣愈來愈寒，就像期末考試，愈來愈近，複習，也愈來愈緊……

  我們相約，將晚上固定到操場跑步的時間規劃成了固定在這一間教室，學習。她坐在前面，我坐在她的斜後面。我看她，而她不知我看她……

  記得那時，我們每天都會學習到晚上十點二十左右，因為自習室的燈會固定在十點半關閉，她怕黑，而我怕她怕黑……

  每天如此，也許大多數的話題，都是圍繞「方程」、「馬克思原理」、「高等數學」等等，但一切卻在此刻顯得那樣熠熠生輝，只是她在，我便心安，一切，便好。

  記得一次，我媽媽在十點多發消息過來，我告訴她我仍在自習室，她很吃驚，問我，「累嗎?」

  我說，「不累，多學一會兒吧，以後讓你們少受點兒累！」，不知怎地，我的鼻子那樣酸，我明顯地感受到一滴淚馬上要從我的眼角流下來，我趕忙眨了眨眼，從後面瞟了她一眼，她仍在學習。其實，我也真的很想告訴我媽媽，我也好想能讓佳芝更幸福一些，只是，為何我會這樣想呢？呵，我們也只是朋友罷了。

  媽媽告訴我，別太累，我只回了句，好的。我放下手機，看著筆記本上的習題，心裡回想著剛剛想過的話，我笑我自己好傻，我真的好傻，哈哈，我敲了自己腦子一下，快學習吧！

  時間就這樣，慢慢地，快快地，從十二月到一月，每天要學習七八個小時，可，真的累嗎？

  就這樣，終於到了期末考試，我是那樣認真，我想，就跟她一樣吧。

  一個月的衝刺，從最初需要邊上課邊複習，到結課後的拚命複習，終於，在答完最後一個問題，寫上最後一個句號之後，結束了，迎來的，是二十多天的寒假與回家。

  只是，不知怎地，在宿舍收拾東西的我，此時此刻，卻顯得心不在焉，我不知為何，我不知為何，也許，我不願走，我，不願走……

  但還是，我收拾完了行李，來到樓下，走向校門口。正巧，只見她從路的那邊，也拉著大大的、與她身材完全不相符的行李箱走過來，她沒有接受我的幫助，只是笑著對我說道，她可以！

  她還是走在前面，我還是走在她的斜後面，她在里，我在外，我看她，她不知……

  此時此刻，我覺得她就像一個巨人一樣，那是無法用骨骼與物理來衡量的一種感覺，也許太陽在她面前，都少了些偉岸。她支撐起了我對未來的希望，一次又一次為我出現墮落、懶惰思想的靈魂注入光芒，就像是盤古開天闢地一般，她是我的盤古，我也希望，只是我一個人的盤古。

  校門外，她的父親早早地便在不遠處等她，她小跑向前走去，而她的父親，似乎走路些許沉重，略有艱難地奔向她，就像一個父親那般，為她卸下行囊，背在自己的身上，攙著她的肩膀，一步又一步，走到車上，伴著拉長的身影還有傍晚的夕陽……

  我的視線漸漸模糊，眼中，不自覺地泛起些許淚光。

  汽車有些破舊，隨著她重重的一拉，車門還是閉了，將我的目光拉回到了現實。隱隱約約，看到她在向我揮手，而我，也只是向她揮手，汽車遠去，隨著思緒，不止……

  不一會兒，我也踏上了回家的「旅途」，天色漸晚，星光乍現，像是眼睛，像極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