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也許

  季節轉冬，也許，不僅僅是季節……

  儘管天氣寒冷，可，她依然會提前來教室預習，而我，卻在一次遲到后被導員批評，一直銘記在我的腦海里，不敢再犯。

  然而，在期中考試后，她的成績卻並不是那樣理想，也許已經很不錯了，可對她來說，那是一個太辜負她的成績，她只是低著頭看著試卷，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

  其實我明白，也許，很多事情，只有努力是並不足夠的，這是現實，總會有一些人，並沒有那樣努力，但是卻勝過我們，勝過一直默默努力的她，勝過有著遠大理想的她，也許……

  我記得，有一次晚課，導員問道大家的考研理想，其他人我不知，當她說出來后，導員也只是默默地說道：「有遠大的理想不錯，還是要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而來。」

  我知道為何導員要這樣說，我心裡清楚地明白，只是，總有一些話，一些很現實的話，不應該在大二的這個年紀便講。沒人喜歡殘忍，可我們卻偏偏生活在殘忍之中，就像生活本身。

  我坐在後面看向她，她只是默默地低著頭，沒有說話，甚至沒有一絲動作，就那樣，直等到導員讓她坐下，她便坐下了。

  課堂結束，我很想去和她說些什麼，只是，她走得太快，我來不及，沒有一句話語……

  我在手機上聯繫她，她也只是說謝謝。然後，兩天無話。

  第三天的操場，晚上些許冷，我照常來到這裡，如願地看到了她，她還是那樣，看到我笑了一下，我也還是那樣，向著她笑了一下。

  寒冷彷彿在那一晚對我們沒有了絲毫的威脅，我們坐在石椅上，她在我對面。

  她認真地問我道：「你覺得，什麼是學習呢？」

  我一怔，我的大腦飛速地組織語言，而事實上，對於這個問題，我的理解太多太多。

  「記得臨高考的時候，我總會晚上十二點趴在廁所的窗台上學習，因為別的地方都沒有燈光。那時候，我並不在乎身邊人對我的看法，只管努力不讓自己後悔罷，我看著一道又一道習題，背著一個又一個知識點，第二天卻沒有一絲睏倦，只覺得特別興奮，鬥志昂揚！」

  「然後呢？」

  「可高考並沒有考到什麼，而且我的高考並不理想。就像我們數學老師對隔壁班的另一個同學所說，他若是有我八分努力，便可考985院校了！」我無奈地答道，沖她笑了笑，也只是笑了笑。

  她想對我說什麼，可我打斷了她，「但是我覺得大學和高中不一樣，也許努力不是全部，但這並不是不努力的借口，而是反思，自己努力的背後，所欠缺的效率等等！」

  她的苦惱被一個笑容所化解，就像我的心一般，我不忍看她苦惱。

  「也許」，她說道：「天賦只是少數幸運兒才敢奢侈的東西吧，我們只管努力、只管提高效率、只管學習，便好吧！」她說得那樣溫暖，也許，「我們」二字，不僅僅是她說給自己的，還有我，我堅信。

  「生活不是努力奔向成功，而是努力從一次又一次跌倒中爬起來。」我說，也許，我還沒有那麼多資格說這些話，但，我真的很想告訴她，我好想她的笑容，我好怕她傷心。

  我們聊了好多好多關於未來的東西，話題越來越飄渺不定，儘管有些東西太遠太遠，可，我們只是瞎侃，誰規定不可以了呢？只是開心便好，只是她，開心便好。

  最後，她突然問我：「開導我，累嗎？」她的眼神是那樣認真，那樣嚴肅。

  「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不會累」，我不知從哪裡來的膽子，竟敢說出那樣的話。只是在當時，我並沒有絲毫的壓力，去真實地、準確無誤地傾訴我的心聲！

  她笑了，像天上的星星那樣純潔、美好，「謝謝你！我要回去了！」

  還是習慣的拜拜、習慣的告別，也許，正是從那句話開始，我希望，一切便可以不再如此簡單的習慣，也許吧……

  我獨自一人坐在小路旁的石椅上，戴上耳機，縱寒風凜冽，只是，我的臉依然紅熱，我的心依然跳得那樣快，音樂的聲音很大很大，卻不能停止我想她，我真的好想她……

  我閉上眼睛。

  校園的夜色，風聲，樹葉，石椅，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