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家鄉鐵嶺,母妃去世
武王心情大好,眼前之人倒是有趣!
見武王情緒極佳,沒發神經,金雪漫使勁晃了晃腦袋,趁著腿腳還能跑,大腦還聽使喚之際,趕緊問個路,跑了算了。
「呃……」金雪漫呃了半天,一咬牙說道,「大哥,小弟出門溜達忘了路了,您能給指個路嗎?」
武王雙手交叉在胸前,打量著金雪漫,越發對眼前之人充滿興趣。
見說了兩句,人家根本就不搭理她,金雪漫便覺得還是自己動腳吧,走走看吧,說不定就走出這峽州城了呢?
「呃,大哥,小弟有事先走了,麻煩讓一讓!」金雪漫勉勉強強的站了起來,左搖右擺狀想從武王身邊借過,畢竟旁邊的雜草太高了,無路可走。
可武王根本就沒有自覺性可言,人家都借道了,他愣是堵在路上,絲毫沒有避開的打算,好像在欣賞眼前之人的窘態。
金雪漫心想,這武王難不成是喝傻了還是喝聾了,怎麼聽不懂人話呢?
不對呀,剛剛那壺酒可是自己喝了大半呀,難道這武王酒量還不如她一個現在弱女子?
可是,人家不讓路怎麼辦呢?畢竟人家的實力擺在那裡,更何況她還深受內傷,還是不要逞能的好,萬一惹了武王不快,再被揍一頓就不划算了。
金雪漫只能滑不溜秋,如同那泥鰍一般遊刃有餘的好心相勸,道:「無非是大哥,小弟離家久了,家中父母會擔心的。」
「大哥,您看,這周邊一片荒蕪的,萬一有個狼豺虎豹啥的,遇到總歸不好。」
「大哥,您看,要不我這裡有兩百兩銀票,要不算我的過路錢?」
兩百兩呀,她直覺得肉疼。
金雪漫雖然喝的有些上頭,但絲毫不影響她的金錢至上的價值觀。
此刻,她的心裡已然後悔的腸子都綠了。早知道摸黑洗澡的傢伙是武王,她是打死也不會過來湊什麼熱鬧的,現在倒好,美男沐浴出水沒看到,倒是碰上死對頭了。
現在是留也不是,想走人家又不讓,真是進退兩難,騎虎難下呀。
金雪漫在原地急的轉圈,又牽扯到了後背,傳來隱隱的痛感,「哎呀……」金雪漫悶喊了一聲。
「怎麼了?」武王動作迅速的扶住了金雪漫,用手自然的搭上脈絡,此人受了內傷?
「你,不是又想掐死我?」金雪漫見武王閃身過來,身體下意識的就想反抗。
「閉嘴!」武王直接命令道,堅決的口吻不容任何人辯解。
卻不想,武王直接一把把她按在地上,命她屈膝而坐,武王自己也盤膝坐與金雪漫身後,這是?
給她療傷?雖然她頭腦暈,但是療傷和殺人還是分的清的。
金雪漫心裡驚嚇過頭,不至於呀,武王什麼時候轉性了,對她這麼好了?
金雪漫只好把提到嗓子眼的心臟悄悄的放回原位,療傷就療傷吧,正好她也想找個內功深厚之人幫她去淤順氣,但實在是人品不好,到處騙人,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卻不想最後竟然讓死對頭幫忙,真是蒼天弄人呀。
想到此,金雪漫放鬆身體,閉目凝神,任由武王的內力在自己的體內循環,不多會兒,就感覺體內一股舒服的氣息傳來,等她再睜眼之際,已是身心順暢,看來內傷已好了七七八八。
「何人所傷?」身後突然傳來武王低沉的聲音。
「呃,仇人!」金雪漫想了一會,那老者確實是仇人,不然為何下手如此之重,掌風狠厲,置他於死地。
若非她內功修為尚可,又得了逍遙閣的稀世丹藥,早就一命嗚呼了。
「十日內不可動武!」武王言辭簡單果斷,大概是習慣了如此。
「奧!」金雪漫很識相的應了下來。沒想到這麼麻煩,還要十日呀!
眼看著療傷結束,她剛想站起,卻被武王一把拉住,「想走?」
金雪漫心下一驚,道:「沒,坐久了腿麻了,站起來活動活動!」一邊說著一邊做著幾個伸腿的動作,表示自己沒有說謊。
看著金雪漫那不言而喻的假動作,武王不屑點破,繼續欣賞,看這男子還能想出什麼花花綠綠的鬼點子。
大概是一個人運動著實在無聊,金雪漫只好又找個地坐下,當然是能離多遠就多遠。雖說兩人酒也喝了,人家還給她把內傷治好了,但是呢,過節這東西不是一兩件事就能化解的,再者說,對金雪漫還說,他們雖談不上是死敵,沒到你死我亡的程度,但是,畢竟是兩國人,一個是金國公主,一個是梁國王爺,指不定哪天兩國打了起來,他們各為其主,也只能做仇人。
月光如水,水如月光!
武王望著眼前的這個白面書生打扮的年輕人,甚是好奇,竟然想多了解一下,不由得問道:「哪裡人?」
金雪漫不覺得一愣,沒想到武王會主動和她聊天,琢磨了一下,決定實話實說,「鐵嶺人」!前世她家住在鐵嶺。
「鐵嶺?」
見到武王眉頭蹙起,金雪漫就知道,武王不曉得此地,不覺一笑,武王如果知道鐵嶺,那不得見鬼呀!於是好心解釋道:「對呀,鐵嶺,很大的一個城池!」
「奧!」
本以為武王會繼續追究下去,例如,鐵嶺在哪呀,鐵嶺有什麼特產,什麼名人,什麼天氣,等等,卻不想人家恩了一聲就結束了,生生的把她想當鐵嶺代言人的想法給掐滅在煙灰缸里。
「幹什麼的?」
又來了,金雪漫心道,難道這個武王就不能好好聊天嗎,這一句句的完全就像審犯人,調查戶口。
可是,畢竟強者問話你總不能不言語吧,還得老老實實把剛才的話又得重複一遍。
吃飽了出來溜達消食!
說完,連金雪漫都笑了,這個理由確實夠可以的,也太牽強了吧,也不能怨人家不信了,要是她,她也不會信。
可是,不信能怎麼樣,她總不能說,啊,不是你武王派人全城搜查找我的下落嗎,我這是為了躲你,才走的後門,卻不想走後門走到了仇人面前。
武王終於也忍不住了,笑是笑了,看眼睛就知道,只是沒有笑出聲來而已。恍然間發覺,他已經許久許久沒有這麼開懷的笑過了,自從母妃去世,他一夜長大,父王整日打仗,很少關心他是否開心,他需要什麼,他的父王一心為梁國的百姓,已經沒有空隙容納自己。
他便把所有的苦澀,傷痛,和對母妃的懷念都咽到肚裡,對人對已冷漠如斯,這些年早已刻骨銘心,習慣使然。卻不想今天,眼前這人讓他破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