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離開
「我知道你留在這個世界的目的。」黑衣少女忽然說道，她可不會相信這人族老人會這麼簡單的丟下一個魂影。
只為了一個七魄境不到的小輩？別開玩笑了!
這片世界雖沒有乾坤的眷顧，但是怎麼說也是一個秘境世界，其中對於世界的構建法則也因為乾坤不存的緣故，可以更加容易的琢磨領悟。
對於一個帝者而言，誘惑之大無法想象。
「一方小世界的法則沒那麼容易被參悟，區區帝者，你這是妄想。」黑衣少女話語中含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不嘗試，心不甘！」常老也沒有否認，他留下來的真正目的的確如黑衣少女所想，當然讓洛珒能夠離開也是一個方面。
可憐洛珒完全聽不明白這兩人究竟在談論些什麼，只知道常老的意思是以自身魂影換取洛珒離開這方囚籠。
「常爺爺……」他不由得喊道，雖說知道這不是常老本身，但是心中也有些發顫。
就如姬軒為了自己逃離莫絕峰，自身陷入詭異之中一般。
終究來說，自己還是太弱小了，遇到什麼大事都需要他人的保護。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黑衣少女眼眸中有著無數景象浮現，洛珒看去時，彷彿見到了大日墜落，天地崩裂，殘碎的月亮失去的光澤。
那是一幅幅末日景象，洛珒仿若望見了生靈塗炭，聽到萬物的悲戚抽咽，鬼哭狼嚎。
突然，一股溫和的力量湧進了洛珒腦海中，一下驅散了那無盡的畫面，使得他意思緩緩清醒的過來。
背脊冷汗浸濕了衣衫，洛珒晃了晃頭，終於是擺脫了剛才的沉淪。
肩膀上常老虛幻的魂影手掌輕輕搭在上面，一絲絲溫潤的法力流過洛珒全身，讓他得以緩過神來。
黑衣少女看著洛珒搖了搖頭，失望的道：「還以為是一個天才，卻是連這麼一點氣息都承受不住，道心不穩，難成大器。」
「或許你的結論言之過早。」常老臉上掛著笑容，並沒有覺得洛珒有什麼讓他失望之處。
他知道這孩子的經歷，從小在溪月城過著凡俗生活，到如今也才修行幾個歲月而已，經歷的太少，道心尚稚嫩，談不上什麼是否堅韌。
常老微微笑著，他明白，這個來自遠古囚禁到如今的存在已經同意了他的想法。而達到了自身目的之後，只需要完成他的意願。
「我要離開這裡。」黑衣少女抬頭看著常老，一張容顏傾國傾城，卻沒有任何情緒流露出來。
這個秘境世界就是一個大的監獄，想要出去的唯一辦法就是改變世界法則，使它不再以囚禁自己為存在意義。
而想要改變，作為一個囚犯的她是沒有絲毫機會的，所以常老的要求其實也不是不可答應。前提是這個帝境後輩真的能做到。
「我不相信你。」
她直言不諱，不需要什麼拐彎抹角。
轟……
突然，常老猛然一陣，修為浩瀚如海，彷彿整個世界都位置震顫。洛珒只感覺到陣陣洶湧的法力飄蕩周圍，自身猶如一介孤舟，在荒海中隨浪濤起伏。
這只是常老的氣勢外散而已，若不是對自身沒有惡意，洛珒會瞬間化為齏粉。
他的六識被無窮法則浪濤蒙蔽，看不到常老二人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能恍惚間感覺到一股悠遠恢弘的氣息，像是開闢世界一般。
嗡！
只是片刻，所有的氣勢都被收斂起來，常老的魂影一如既往的站在那，青色蒙蒙的魂影腳不沾地，有種出塵的意味，仙風道骨。
「果然，人族天生與道親近，唉~」黑衣少女嘆息，「也罷，這個小輩可以離開了，希望你能儘快完成對我的承諾。」
洛珒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將目光投向常老。
「他本是去那傳承之地，卻被你無緣無故弄到這個囚籠之中，看他的眼神是有些不滿呵。」常老突然說道，面容依舊微笑著，處事不驚。
洛珒剛要反駁，自己哪有什麼不滿的，腦海中卻響起了常老滄桑老邁的聲音：「我為你索要一部秘法，她會給的。」
黑衣少女見狀只是無奈的搖頭，她哪裡不知道這老頭的想法，但是想到剛才他對自己展現的東西，一時間也妥協了，不就是一點代價而已，對她這種活了無窮歲月的存在來說真的不算什麼。
「離開這裡你也就直接脫離了外界的秘境，回到人間大世界之中，所以也別想再找什麼傳承了。」黑衣少女抬起纖縴手指，隔空點在了洛珒的額頭之上，「這是我早年縱橫的依仗，一部秘法，就當收徒之禮了。」
「收徒？」洛珒還沒反應過來，只感覺到腦中無窮信息用來，讓他腦袋脹痛，嗡鳴不斷。
這卷秘法信息太大，洛珒一時間無法承受那海量的信息，轟然間竟昏迷了過去。
見狀，常老和黑衣少女都是一愣，洛珒而今作為一線七魄的修士，即便是這秘法再浩瀚，也不至於昏迷。
常老臉上首次的出現了凝重，他不懷疑黑衣少女會對洛珒有什麼不利，因為根本就沒有必要，在他們這等修士眼中，七魄境界猶如螻蟻，完全沒要在傳法上動什麼手腳。
黑衣少女雙眸開闔，一縷縷奇異的法則流轉而過，當她目光掃向洛珒眉心時，驀地停頓了下來。
與此同時常老也發現了異常，思索不解。
「沒有靈識海，泥丸宮也不知所在！」
他將目光看向那黑衣少女，她比自己活的久遠，應該會知道一些秘辛。
「我也不清楚。」後者只是搖搖頭，這也是他遇見的第一個除聖靈一族外，在三魂境界都還沒開闢靈識海的修士。
「他的玄法有些古怪，比我所生活的那個時代更加古老。」
一頭霧水，弄不明白洛珒的狀況。
「應該是玄法的原因，那是一種同而今修道體系有異的古經。」常老自語，當也沒有什麼太擔心之處，他能夠看出來洛珒的修行沒有什麼弊端，只是和現在的修行路線有點差異罷了。
再次確定洛珒真的無恙后，常老與黑衣少女一同出力，將還在昏迷的洛珒送出了這個世界。
後者的身形直接穿過了傳承之地和靈址，眨眼間出現在了外界。被常老特意安頓在一棵距離那靈址入口山澗不遠的一處矮山腳下，並且留下的一點禁制，在洛珒醒來之前使得此地不會被蠻獸發覺。
「從今以後，就真的只能靠你自身闖蕩，老朽也只幫你這小輩到這。」常老嘆息，魂影融入了那片囚籠，「過於保護終究難成大器，是該放手了。」
洛珒的身體躺在一塊萬斤岩石之旁，額頭還鬧著汗水，腦海中一卷深奧瑰妙的秘法在不斷烙印進記憶中。
手腕上，一條手鏈掛著，只是那白玉裂紋密布，只要稍稍觸碰就會碎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