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傳承古經
第九章傳承古經
「那一道岸只是執念……」佛陀癱坐在古船上，顯得無助與悲涼。
「苦海無涯，我也沒法回頭了……」他慘笑著，狀若瘋狂。一邊的年輕人很沉默，只是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彷彿自己是世外之人。
他望向前方，苦海茫茫，看不到盡頭，浪濤激起很高，黑色的海水有魔性的力量，即便是修為極度強大的修士也不敢凌空飛行，只能選擇渡船。
一朵又一朵浪花翻騰，拍打下無數的渡船，沉船的生靈都被淹沒了，沒有誰能逃脫。
無數年的渡海，可卻沒有誰知道究竟有沒有人成功，也沒有人知道彼岸是什麼！甚至，大多數人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渡海，為什麼要到達彼岸，彷彿血液里有一股奇異的秘力流轉著，驅使無窮生靈渡海。
轟隆隆……
天穹突然電閃雷鳴，數不盡的匹練垂落下來，氣勢宏大雄渾，似乎要碾壓整個世界。
洛珒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身子被石碑彈開，眼前的景象都消失了。他臉色有些蒼白，木然的看著眼前的石碑。
剛才之所見太震撼人心，苦海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世間，還有那佛陀，最重要的是畫面中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那個年輕人是誰？
洛珒不知道他看到的畫面是真實的昔日場景還是一片幻境。
或者是預見的未來？
「苦海……那是佛家中的地方，真的存在嗎？」
洛珒調理了一下身體狀況便站了起來，面前石碑沉寂，他不敢再輕易觸碰。仔細想來即便的剛才也不是他自願將手按上去的，冥冥之中彷彿有一種意志在主導剛才洛珒的動作。這讓他寒毛倒豎，內心有恐懼。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洛珒看向四周的混沌，他蹙眉起來。太混濁了，彷彿就是沒有開闢的天地，看不到泥土天空，一片混沌。
唯一能稱為事物的就是眼前這一塊石碑了！
突然的，雖然洛珒什麼也沒做，但他身處的環境居然又出了變化。石碑消失，周圍的混濁漸漸散開，他看到了大地，看見了萬里無雲的天空。
現在的他身處在一片大荒中，古木茂盛，天空烈陽高掛，在他前方是一座通天的山峰，有一道石階從山腳一直通向了雲層掩映中的山頂。
石階旁邊立著一截斷木板，上面有字，帶著大道氣韻。
「仙路！」
洛珒震驚，木板上居然寫出了這樣兩個大字，而且勾動的大道，雖然他修為低微無法深刻感受，但此時他也能發覺這裡的不凡。
特別是石階與古山，讓人不由得生出崇敬，心裡會默認為此處是聖地，要虔誠的對待，不可褻瀆。
石階很長，一直通到了山頂，那裡被雲霧繚繞著，氤氳蒸騰，看不清楚有什麼。
抬眼望去，這座山太高了，與莫絕峰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除了石階之外其餘地方都很模糊，似乎被什麼遮住了。
石階是唯一上山的路！
「真的是仙路？」洛珒疑惑，他沒有輕易走上石階，自從見到造化殿堂他所經歷的事都太詭異了，超乎了想象，讓他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身後大荒迷濛，不知道究竟隱藏著什麼，這一切都表明，石階，是唯一的路。
索性不在思索了，洛珒一咬牙走上了石階，他就要看看這所謂的仙路究竟是什麼樣子。
呼……
就在他踏上石階的一瞬，一陣輕風毫無防備地吹了過來，揚起洛珒的黑髮，拂過臉龐，很舒適。
「我艹……」
剛想享受一下，洛珒恐懼地發現古山大荒不見了，只剩下了腳下的石階，而自己站在最下方的一處石階之上。
再看去，茫茫大地消失，一條石階通天而上，而下方卻是無邊的黑暗，像是無垠深淵，像是世界盡頭，像是九幽地獄！
洛珒不敢想象自己掉落下去會是什麼下場，現在的他唯有一個選擇，那就是順著石階向上攀登，雖然不知道終點是不是生路，但這是唯一的路途。
這一瞬間，他想到了四個字：苦海無涯！
「感覺自從我進了造化殿堂以來就一直被坑……」洛珒欲哭無淚。
接下來發生的事更讓他無語，因為不管是他快還是慢，每走一階，那之前走過的石階就會消失，當他想回去踩踩看是否石階還會出現頓時就感覺到了絕望。
只能向前，沒有退路！
「苦海無涯，回頭哪有什麼岸啊，只能向前……」
洛珒只能踏上這不知真假的仙路，孤獨地向上走。
整個世界都是寂靜的，下方是望不見底的深淵，頭頂是蒼穹。
一人，一條石階，孤單的攀爬。
「仙路是孤獨的嗎……」洛珒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周身有雲霧，伸手就能穿進雲層之中，真實的高度他不敢想象。
他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彷彿無論多久，他都不會感到飢餓。
忘記了時間，石階上沒有白天黑夜，自始自終都是他一個人孤單地行走。
這份孤獨讓他很難承受，幾次都欲抓狂，想跳下石階一了百了算了。
可想到與詭異對抗的姬軒，想到離開溪月古城尋找自己父母的爺爺，洛珒強行打起精神，要到這石階盡頭看一看究竟有什麼。
「我走了多久……幾天還是幾個月？或者是幾年……」
洛珒感覺不到勞累，感覺不到任何來自肉體的痛苦，只有那種枯寂的孤獨時時刻刻折磨著他，讓他幾乎瘋狂，讓他感覺被世界拋棄。
時光流轉，他一階一階地攀登，穿過了雲層，像是來到了域外。
星辰冉冉轉動，璀璨而又神秘的星河，他覺得自己走到了宇宙的盡頭。
大星旋轉，有的綻放出奪目的光彩，而有的卻死氣沉沉，像是正攀登石階的洛珒自己。
他都快忘了自己了，也忘了自己為什麼登上這石階，時間彷彿過去了億萬年，洛珒迷失了自我，只是看著本能在石階上行走。
他穿過了一個又一個星系，看到了星辰的誕生，看到了它們自璀璨輝煌到落幕化成宇宙塵埃。
洛珒忘卻了一切，他只知道自己是被宇宙遺棄的人，感受不到生存，感受不到自我。沒有人與他對話，因為他是這個世界中唯一的生靈，他存在的意義彷彿就是攀登石階，但到了而今也看不見盡頭。
太長了，通到宇宙的盡頭，或許還有下一個宇宙，洛珒只覺得自己茫然地走了無數個紀元。
可他感覺不到飢餓，身體也沒有長大成為成人，這在他看來就是靜止的時光，唯有他在無助地行走。
哪裡才是盡頭？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沒有歲月，不知什麼時間，終於有一天洛珒看到了一處異常的地方。
那裡有七顆大星沉浮，連成了一個環，像是有靈性，吸引了洛珒的注意。
七星轉動，彷彿命運之輪，居然在漸漸向著洛珒這裡靠近，並且在不斷變小，也不知過了多長的歲月，七顆最初的大星縮小到了頭顱大小，圍繞著洛珒轉動。
一縷縷星輝從這些頭顱大小的星辰上垂落到洛珒身上，這一日，洛珒停了下來，沒有再攀登石階。
隨著星輝的不斷灑落，他的眼中漸漸有了神采，漸漸記起了自己，記起了溪月古城，姬軒，三千里大森林……
洛珒就地盤坐下來，閉著雙眼，任由星輝加身。
此刻，他的腦海中突兀地出現了無數古字，洛珒不知曉這是什麼字體，可看一眼卻又知道他們是什麼意思。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狀態，古字似乎由天地生成，帶著最本源的氣息與意義。
半餉后，洛珒終於睜開了眼睛，他眸光閃爍，有古字沉浮，全身氣息變得大不一樣，雖然修為沒有什麼增長，依然是最基礎的破妄境界，但他此時給人的感覺很是深不可測，整個人似乎經歷了大世沉浮，很多事不能動搖他的道心。
「古老的傳承……」洛珒站起了身子，和之前的茫然截然不同，現在的他很清醒，神采奕奕。
「御魔經……很古老的一部經文啊，只有造化殿堂中記載有……」洛珒露出了笑容，他得到了自己的機緣造化。
七顆大星帶來的是一部不知哪個紀元前的傳承經文，按照所說可以藉此成仙。
他又看向腳下的石階，淡淡一笑。剛才接受古經時他就明白了這所謂的仙路，看透了這之中的玄妙。
當下他再次閉上了眼睛，也不管什麼石階，直接一部踏出：「哪裡有什麼仙路，真正的仙路就是自身……」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石階消失了，他破了一切妄境，回歸真實。
殿宇內，洛珒靜靜地站在那裡，這裡是造化殿堂之中，自始自終其實他都沒有踏出過一步，所有的場景都是妄境，是他的神識因為造化殿堂的緣故陷入了某種境界，經歷了很多。
這便是真實造化殿堂，他已經經歷了自己的造化，並且得到了機緣，收穫一部古老的傳承經文。
而且他當回到造化殿堂后還發現自己的修為竟暴漲了很多，直接破開了破妄境界，踏入了三魂境第一層人魂境，而且在他的感受下很快修為還能更進一步。
殿門依然開啟著，面前一灘灰燼也在，洛珒看向外面的莫絕峰，詭異與不詳籠罩，只有造化殿堂與天妒河是一片凈土。
「該怎麼離開莫絕峰呢……」洛珒思考了起來，雖然很擔心姬軒，但他也知道即便是自己修為增長了也幫不上忙。
況且之前聽神秘的白衫老者說什麼世家弟子有的是保命之法，想來就是姬軒了。
洛珒不知道姬軒到底是什麼人，但他能猜測後者的身份不簡單，有天大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