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兄弟
酒桌也被打翻,武義怒視著王鐵軍,怎麼就讓人跑了。
「教頭,你可得講理,你看那混賬打的,嘴都破了……」王鐵軍悶頭,扭捏的說著,不敢看武義的眼睛,本想脫罪,但說不出口來。
「唉……是我,我故意放走他的,這事我看不慣,那吳龍就是叛徒,給民軍丟人,他吳虎要是不追,我也會去的。」
這個黑廝一點長進都沒有,武義氣的差點動用皮鞭,能不能別添堵,「來人,給我把他送大牢去,三天不準吃飯。」
「是,教頭,我自己走。」王鐵軍一聽頓時就高興了,轉身就走,武義看到他不要臉得意的勁兒,氣得用皮鞭砸他。
王鐵軍走出來心情也好多了,看著西面,擔憂說道:「老吳,教頭這關我可幫你過了,你可千萬別弄出大事來。」
武義當然知道怎麼回事,王鐵軍恰好過來,還讓吳虎跑了,那麼巧馬就在旁邊?
太拙劣了,這才是他最生氣的,而不是因為自己的面子,不過也有一點,就是這個吳虎別胡來。
王鐵軍這個臭小子,竟然越來越放肆,這次就是懲罰他,免得下次還不知道惹什麼亂子。
「吳龍,前方就是左所了,你真的不回家看看嗎?」孫傳庭從窗戶看到吳龍魂不守舍,以為他想回家告別呢,跟著二品官做事,對小地方來說,也算光宗耀祖,就這麼走,如同錦衣夜行。
吳龍笑道:「多謝大人關心,屬下無礙,還是趕路要緊。」
孫傳庭更是讚賞的點頭,只是短暫接觸,就更覺得此人有眼界,識大局。
吳龍也不動聲色的回頭,有些愧疚的看了看,結果嚇了一跳,遠處一騎絕塵,有人追來,他大喝:「守護馬車!」
「吳龍!我入你娘親……」吳虎的聲音也傳來。
吳龍頓時眼睛立起來,這個混賬東西,死氣他了,他們可是一母同胞,看不抽爛他的嘴。
「吳龍!你個叛徒!」吳虎近了也破口大罵,接著也抓起騎槍。
「保護大人!」三個家丁也緊張了。
但後面兩個趕來的馬軍更讓他們緊張,不是騎槍,而且馬槍,短管火銃對著他們,馬猴和二愣子可不管他們是誰。
馬猴冷笑道:「都別動,否則爺請你們吃鉛子。」
吳龍跳下馬,指著吳虎叫道:「你到底要幹什麼?這可是同知大人的車架,還不回去!」
吳虎眼睛通紅,直接跳下去就是一拳頭,「你個叛徒!」
動手了,雙方都緊張起來,馬猴和二愣子的槍口紋絲不動,家丁都是不敢聲張,他們的膽子也太大了!
「我不是叛徒,武大郎同意同知大人,我才跟來的。」吳龍也被刺激,尖叫著。
「我呸!」吳虎又是一拳頭。
「啊!我是你哥,你敢打我!」吳龍大叫著。
吳虎又是一拳頭,不屑說道:「打的就是你!」
兄弟兩人動手,但吳龍始終被打,吳虎也就收手了,不屑的看著擦拭嘴角血跡的吳龍。
「把軍裝給我脫下來!」吳虎咬著牙的說著。
吳龍這次跳起來了,指著他罵道:「武大郎都沒有說,你算老幾!」
吳虎眼神尖銳,死死盯著吳龍,慢慢說出:「脫下來,這是民軍的榮譽,你不配穿。」
「脫就脫……老子不稀罕……你個混蛋……我可是你親哥哥……你就這麼對我……」吳龍嘴硬,但解開扣子的時候,就哭出來,聲聲罵著吳虎。
「拿來!」吳虎搶過了外套,這才上馬,指著吳龍道:「你這叛徒,要干胡作非為,我決不饒你!」
吳龍指著自己,辯解:「我是當官兵,官兵,終有一日,我會出人頭地,光宗耀祖!」
吳虎都不看他,轉身就要走,突然對馬猴說道:「馬猴子,把馬刀給我!」
馬猴抓起馬刀就投過來。
「刀鞘!」
馬猴解下來。
吳虎嘆息一聲,就把馬刀丟給吳龍,「拿去,記住今天的話,也別死了,我可不想看娘傷心。」
吳虎沒有回頭說完打馬就走,馬猴和二愣子也不耽擱,急忙追上去。
吳龍大喊:「替我多照顧娘!」說完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又喊但最後小聲說著:「把軍裝拿好。」
孫傳庭站立在車上,剛才的一切他都看到,也沒有阻止,只是擔心的看著吳龍,他向吳龍抱拳。
吳龍本來要敬禮,但改成了抱拳。
孫傳庭眉頭也是皺起,拉著他上車,對他非常擔心。
孫傳庭雖然不懂,但他知道,一件衣服對他的意義重大,擔心他從此灰心喪氣。
「多謝大人關心,吳龍沒事,那軍裝脫了也好,我也能放下了,日後定然給大人打出一支強軍來。」吳龍咬著牙說道,武大郎還有民軍上下,你們不是偏心嘛,不待見我,我吳龍就要做給你們看看。
「好!」孫傳庭豪氣說道。
吳虎回來了,帶著軍裝回來后就跑了,這個小子,武義知道他還沒有想開,就讓他自己想吧。
現在他也有頭疼的事情,看來還要自己走一趟啊,他沒有換衣服,也沒有讓人跟著,就自己來到了春和堂,行刑的時候,吳虎發現了,他也看但了王瑩瑩暈倒,看來與那王一過還是關係不淺。
武義也自私一次,沒有把王瑩瑩的身份說出來,就是想著說服她能加入民軍,太需要軍醫了,但如今看來,只怕還真的有難度。
店鋪沒有人,還是狼藉著,後院也同樣,武義走進來,看到了這個女人,她也惡狠狠的看著武義。
「你是來抓我的吧?我等你很久了。」王瑩瑩沒有感情的說著,她的衣服和臉上都髒了,眼睛通紅。
「你和他是什麼關係?」武義嘆息一聲,接著也問道。
「他是我爹!」王瑩瑩大聲叫出來,頓時就哭出來,這句話她好久就想喊出來了,有多少人知道,一直不對付的他們,竟然還是父女。
大師兄與大師姐,春和堂與香壇,在大家眼中就是對立的,甚至信奉不同的民人為此還大打出手,但他們就是一對父女。
「明白了。」武義點頭。
看來王一過也是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危險,所以故意的弄出這個局面來,這樣才能保護王瑩瑩不受牽連。
但王瑩瑩還是暴露出來,還好,武義出手保護。
「其他人呢?」武義看著空曠的院子,問道。
王瑩瑩急了,上前挺胸說道:「這與其他人無關,是我給你灌藥的,只有我是聞香教的,你要殺還是要剮,你就沖著我來。」
「真的?他們不是聞香教的?」武義問著。
「沒錯!他們只是在這裡做事,春和堂與香壇作對,又怎麼會是教徒?」王瑩瑩心碎說道。
武義也算安心,畢竟他最希望這個結果,可是王瑩瑩他也不想放棄,能夠從隻言片語就做成手術,這可是人才啊,他也慢慢的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啪的一聲,王瑩瑩用行動回答他,接著也瘋狂大笑的問著:「讓我當軍醫?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好啊,我第一個就殺你!」
這是殺父之仇啊,王瑩瑩怎麼會放棄,要不是為了給其他人一條活路,她只怕早就跟這個武大郎拚命了。
武義當然知道,可是軍醫難覓,此刻他也不得不狠心,「好,其他人明天都去軍營報道,過時不候,你也是,我不需要你加入,但誰要做不好,我就殺誰,你這個師父我想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我都殺掉吧?」
武義玩味的說著,沒辦法,只能用粗糙的手段,或許還有用。
「武大郎!你……」王瑩瑩的青蔥手指就指著他的鼻子,氣得罵不出來。
武義得意的笑著,偶而當一下惡人,也不錯的感覺。
「這是給你機會,假如有一天我受傷了躺在床上,你可以殺我。」武義笑容不減。
「會的,別給我機會!」王瑩瑩信誓旦旦的說著。
「好。」武義抬腿就走,這裡就這樣安排了,雖然他不願強人所難,但這次不同,軍醫必須要有。
夜晚的縣衙大牢內陰森恐怖,一聲乾嚎驚飛無數烏鴉。
「混賬啊!我都快被餓死了,吳虎你竟然都不來給我送吃的,絕交!」王鐵軍捂著肚皮大叫著,好久沒嘗過餓肚子了,真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