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刺骨之痛與蠱藥
秦紹見此狀況,緊張的舔了舔幹燥的嘴唇,無奈的說:“稟報少主,此乃與軒庭院相近的清和鎮領頭虹祭所犯,虹祭一向來敵我分明,對瀧府忠心耿耿,您對她也有知遇之恩,誰曾想,她竟然……”
“夠了。”瀧景瀾擺了擺手,“此間必有隱情,先不要輕舉妄動。”
“是。”秦紹應了一聲,便站起身來,“少主,屬下先扶您回房,這裏就交給屬下善後吧。”
“不用,你去幹你該幹的。”瀧景瀾緩緩起身,壓抑著傷口被再次撕裂的痛苦,回身對身後的少女吩咐了一句:“朔月,扶我回去。”
“啊?哦……”朔月看他麵色已經接近慘白,心中一陣發慌。受傷之後也有兩三天了吧,傷口一直未愈合又失了這麽多的鮮血,他一定是有極大的精神力在心中支撐著才能堅持到現在。
這一邊,望月也已是強弩之末,原先就被瀧景瀾在小腹刺了一劍,雖不深,可也夠他消受的了。再加上與何城然的纏鬥,能撐到現在也不是一般人能夠辦到的。
望月感覺到這一次自己回不去了,不光是自己,連同著曉楓,還有自己帶過來的所有人,都回不去了。淩老爺吩咐自己辦的事情,自己竟然一件都沒有做到。
黑玉蓮依然無從可循,瀧府的主導勢力也無法輕易擊敗,而朔月莫名其妙的反映更是讓他心碎。朔月一定是被瀧景瀾控製了,或者被施與了什麽巫術或者是毒藥,望月如是想,卻依然無法撫平朔月那陌生的眼神給他帶來的心痛感。
真的隻能死在這了嗎?最後回望了一眼朔月所在的方向,映入眼前的那一幕卻讓望月永生永世都無法忘懷。
瀧景瀾將大半的力量都倚靠在朔月那單薄的身軀上,倆人緩緩的邁著步子向一旁的寢房移動,朔月時不時的用幹淨的帕子為瀧景瀾擦拭著額間的冷汗,其親昵狀態竟然不亞於一對熱戀中的戀人。並且最讓人感到寒心的是,離他們相距不遠的那片草地上,蜷縮著一位早已不省人事的少女,後背肩膀上一大片血紅色,觸目驚心,那正是朔月原本的師姐秦曉楓。可此時,朔月竟然連一眼都未曾看過她,她的眼中隻有那個黑衣的男子,那個麵色冰冷的瀧景瀾。
望月一個站立不穩,噴出了一口鮮血。倒在地上,何城然豈能放過這個機會,一瞬間便將凜然的利劍架上了他的脖子。
“我敬你是個好漢,臨死前你還有什麽話要說。”何城然微微喘著氣,麵帶複雜的笑意。方才這一戰,要不是這個望月原本身上有傷,再加上精神上受到很大的刺激分了神,自己未必能贏。想到這裏何城然微微黯然,自己何嚐不是這般情緒。
“要殺便殺,哪來這麽多廢話。”望月倒是不懼,萬念俱灰,一死便了之。
“那我便成全你。”何城然長劍橫空一揮,風聲劃過望月的耳邊,他絕望的閉上雙眼,等待永遠安寧的一刻。
日出時分,陽光突然跳出地平線,變得有些刺目。
何城然眯了眯眼睛,卻毫不猶豫的揮下了手中的劍。
可是正當劍鋒正欲落下的檔口,卻被一枚小石子“叮的”一聲彈偏離了幾寸。劍鋒並未切斷望月的咽喉,而是偏離至他的胸口處,將他的長袍劃開了一條大口子。
何城然有些驚愕的抬起頭,卻被有些刺目的陽光迷了眼。還未等他適應過來這種光亮,從陽光深處突然飛來一見不明利器,破空而來竟然直奔自己的雙目。
惶惶避過,何城然心驚不已。是誰?這麽深厚的內力,與瀧景瀾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出現的的時候自己完全沒有感覺到他的氣息,可見他內力的深厚並且隱藏至深。
無奈丟下望月,何城然急切的想知道來者到底是何人。眯著眼睛,燦然的陽光中顯現出一塊巨大的陰影。
泫然飛鶴斂天物,蹁躚青隼度空淵。
高大的身軀,灰白的頭發,長可及胸的髯須。一雙斜飛入鬢正義感十足的劍眉下卻有一雙透著老謀深算精明銳利的吊梢眼,精神矍鑠。額頭上有微微的褶皺,透露了他年齡的痕跡。
腰間配著蟠龍鍍金鑲玉石的寶劍,極盡奢華,劍鞘上還鍍上一個大大的燙金“軒”字。
魁梧的身軀擋下一大片陰影,讓何城然心中微微一顫。
“淩伯伯!”
千算萬算竟然能沒有算到這一招,軒庭院的門主,朔月的父親淩鶴軒,竟然親自來到瀧府。主使了這一次偷襲,竟然有臉麵親自大搖大擺的來到瀧府,他竟然也不怕讓天下武林知道了笑話?
“城然,多時不見別來無恙啊。”淩鶴軒哈哈大笑,眼神卻似針尖一般刺向何城然,他的雙手背至身後,緩緩的踱著方步向何城然靠近。
“確實多時未見,淩伯伯依舊是如此健朗。”何城然抱拳躬身,心頭卻蜷成一團,淩鶴軒竟然親自來瀧府?剛剛眼神隨意一掃,便發現又多了好幾倍軒庭院的人,看來瀧府此番定然要曆此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要奢求轉機的話,除非……
“哈哈,城然,此言差矣。”麵上是燦爛的笑,淩鶴軒眼中卻閃過一絲異樣的光,緩緩的收了笑容,他突然湊近何城然,盯著他的眼睛低喃道,“老夫經年體弱,思女成疾啊,這不,如今千裏尋女,不知城然可否為老夫指路?”
“淩伯伯所指何事,恕城然不知。”何城然片刻也未曾猶豫,相對於麵前這個笑裏藏刀,老謀深算的軒庭院門主,他寧願將朔月交給瀧景瀾。
“哦?那真是可惜之至,幾年前你莫明的不告而別老夫已是十分遺憾,如今又犯下知情不報的低級錯誤,真是可惜了一個翩翩人才啊。”淩鶴軒眼神中積滿了陰霾,麵上的表情卻又是惋惜又是痛恨,看得何城然一陣陣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