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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黃金鬼的江湖

  霍凡遼的臉色也跟著變了,大怒道:「你滿口的胡言亂語,一進門就一副居心不良不懷好意的嘴臉,我現在趕你都嫌晚了,劉瞌睡,一百塊錢就把你收買了?」


  言外之意,打丫的兔崽子,後果老子負責。


  「想動手?」黃毛還想說什麼,看見劉仔東已經站起來,很有要動手的意思,立刻擺出一個願意奉陪的姿勢,但隨之就放下了,他並不害怕好勇鬥狠,只是今天任務是來請人,不是來打架的,就換了一副賊笑,「好好,這麼大的起床氣,兩位都是爺,我惹不起,來的不是時候,你們睡醒了我再來!」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操,又沒奏效!」霍凡遼心裡暗罵一句,眼皮也沒抬一下,直接假裝瞌睡過去,心裡琢磨著怎麼才能脫身,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鋪子就他媽的不要了。


  雖然不認識這個黃毛,不過他剛才的盤口和結漁網暗號都沒錯,這廝長的不像好人,還真是圈子內的人,霍凡遼腦子快速地轉動,翻來覆去地咂摸這件事兒的來龍去脈,幾次跟著宿爺叉黃魚,據他對宿爺的了解,這老爺子絕不會幹沒譜兒的事兒,這次宿爺真的有危險了?


  把書蒙在臉上,人卻躲在下面緊張地思索,只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宿爺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霍凡遼這間是加工黃金首飾的鋪子,不過這只是一個掩飾而已,所以,他根本就不關心鋪子生意的好壞,開鋪子的目的是搜集黃金方面的信息,為了叉黃魚。


  資歷再淺的黃金鬼都有一間自己的黃金鋪子,圈子裡的人把黃金鋪子叫魚漂子。


  霍凡遼的真實身份是一個盜賊,不過,他不是普通的盜賊,是一個只偷黃金的賊,除了黃金,他絕不偷黃金之外的任何財物,他們這種盜賊在圈子裡被俗稱叫黃金鬼。


  黃金鬼只屬於黃金江湖,他們在普通人的生活中,只是一個面具,面具的背後才是真實的黃金江湖。黃金江湖是這個世界上最隱秘的江湖,隱秘而殘忍,不是這個江湖裡的人,根本不知道世界上還存在一個波詭雲譎的黃金江湖。


  有人說,因為有廟堂,所以才有江湖。黃金江湖卻是一個沒有廟堂的江湖,這個江湖由上帝說了算,但是,到現在為止,上帝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黃金江湖裡除了生與死,什麼都可以相忘!」師父臨終時這樣告誡霍凡遼。


  「除了黃金,我為什不可以偷別的東西?」霍凡遼不明所以,問師父。


  「我已經說了,除了生與死,什麼都可以相忘!」師父還是這句話,直到現在,霍凡遼也沒搞明白其中的含義。不過,他確實知道的是,每一次跟著宿爺叉黃魚,都攪得天翻地覆,搞得警察束手無策,查來查去一點頭緒都沒有。


  黃金江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呢?霍凡遼說不清楚,師父也說不清楚,誰也說不清楚。


  「黃金江湖就是生與死的江湖,生死是兩個循環,所以這個江湖無解!」這是師父留下的另外一句話。


  師父留下最重要的兩句話,他一句都沒搞明白,師父說只要多讀書,就會搞明白了。


  所以霍凡遼就大量讀書,去尋找答案,他知道了流傳最廣的說法,是起源兩千多年前的漢朝。


  那個時候因為絲綢之路,漢朝積累了全世界最多的黃金。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那些積累起來的大量的黃金,突然神秘地消失了。


  驚慌失措的朝廷,立刻秘密設立了一個調查機構,找尋消失的黃金,這一找就是上百年,卻連一絲線索也沒有。


  直到今天,這仍然是一個謎。為了保密起見,秘密尋找黃金的職位變成了世襲,父傳子,子傳孫,代代相傳。


  很多家族,幾代人都靠吃這一碗飯過日子。


  但隨著朝代的更替,新的朝廷取消了這個秘密調查機構,世襲的尋金者沒了生活來源。可除了尋找黃金,他們又什麼都不會,生計逼迫他們把目光轉向了偷盜黃金,游勇變成了流賊,黃金的尋找者就變成了黃金的偷盜者。


  黃金江湖就這樣開始了。


  千百年過去了,偷盜黃金的技藝代代相傳,成為一種不外傳的秘術,他們漸漸地把這門技藝叫做『盜金術』,很多家族也漸漸地變成了專門的盜金賊,家族繼續繁衍不息,就形成了隱秘的黃金江湖。


  但盜亦有道,盜金賊有兩條世代相傳的嚴格祖訓,第一條是,就算餓死窮死也不可以偷盜黃金以外的財物,所謂生死如金;第二條是,絕對不可以偷盜墓地黃金,所謂生不盜死。


  歷代的盜金賊都嚴格遵守了這一行的祖訓,除了黃金,絕對不碰方外一物。也許正是因為如此,黃金江湖從不為外界所知,千百年來,都是一個很隱秘的世界。


  在黃金江湖上,宿爺是屈指可數的大佬級黃金鬼,沒有人知道他的歷史,甚至都沒幾個人見過他的本人,由於年齡原因,已經很少出手了。


  不過,他每一次出手叉黃魚,都是驚天動地的大手筆,上一次去四川江口鎮摸陳魚,陳魚的意思是古代秘密隱藏的黃金,聲勢浩大,斬獲頗豐,都驚動了公安部,各種通緝令下得滿天飛。


  儘管如此,數量龐大的黃金鬼們得手之後,在宿爺的安排下,都全身而退無一落網。


  幾個月過去了,風聲還很緊,沒有一點點松下來的意思,據說警察遲遲不收手的原因是一枚金印,當時情形太亂,霍凡遼也沒搞清有沒有這麼一枚金印,反正傳言很盛漫天飛,更邪乎離譜兒的謠傳說這枚金印的丟失,已經引起上層的震怒。


  對於黃毛傳遞過來的信息,霍凡遼半信半疑,或者說更多的是懷疑。他估計就算宿爺的膽子有這麼大,這個當口頂風上,藝高人膽大老當益壯也該不是這麼玩的吧,也不知道宿爺這戲唱的到底是哪出?

  突然,霍凡遼記起黃毛提過『摸瞎魚』三個字,這傢伙還說這次黃魚很大,似乎意識到什麼,偷偷從鋪子的秘密瞭望孔,向外邊看去,黃毛並沒有離開,真的坐在對面的茶樓里喝茶呢。


  如果宿爺犯事兒了,黃毛是來通知他風緊扯呼的,黃毛肯定是耍個花槍就溜了,不可能這麼大模大樣地坐在對面的茶樓里喝茶。


  這樣看,宿爺應該沒事兒。


  想到這裡,霍凡遼平靜了一下情緒,一顆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肚子里,睜開眼睛問劉仔冬:「嘿嘿嘿,我說劉瞌睡,別睡了,好好想想,我不在的時候,有沒有接待過那種二貨的顧客?」


  劉仔冬在霍凡遼的鋪子里才幹了幾個月,這小子雖然整天一副睡不醒的樣子,但學的是黃金專業,懂黃金,霍凡遼看上的就是他這一點。


  不過,劉仔冬只是霍凡遼請的一個普通看鋪子的店員,並不是黃金江湖裡的人,所以霍凡遼沒有法子用盤口問他,只能拐彎抹角地詢問。


  劉仔冬瞌睡正沉呢,恍惚記著有那麼一個顧客,說話不是本地口音,好像是一個大個子,這個記憶只是一閃,就隨口說道:「沒什麼印象了,不過傻不啦嘰的顧客,應該有吧?這個世界上最多的就是自以為聰明無比的傻b……」


  劉仔冬一直對自己的命運憤憤不平,名牌大學黃金專業的高材生,畢業找不到工作,淪落到給一個社會小混混看鋪子,雖然工資給的不低,但還是覺得屈了大才,所以一說話就會滔滔不絕地罵別人傻b。


  擱在平時,霍凡遼都懶得理他,隨他罵去了,不過今天有事兒,霍凡遼沒讓他接著罵下去:「靠,到底有還是沒有啊!」霍凡遼氣的一跺腳,這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劉瞌睡你不會又變成劉迷糊了是嗎?」


  霍凡遼跺腳是一個信號,劉仔冬早就領教過了,老闆一跺腳就表示他要急了,不能等閑視之,急忙睜開眼睛,「你別急,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又拍了拍腦袋,「對了,對了,想起來了,是有這麼一個顧客,大個子,說話不利索,頭腦明顯有問題,拿著一小塊黃金,大約十幾克左右,讓我給打一個什麼雙蛇杖,他奶奶的,十幾克黃金讓我給他打一副拐杖,這腦子不是一般的有問題啊,就把他給打發走了,老闆,你怎麼知道的?」


  「猜的!」霍凡遼瞪他一眼,真想上去咬他一口,你才腦子有問題呢,你個二貨窮命相,害得老子又丟了一次發橫財的機會。不過心頭一塊石頭,算是放下了,更加確認宿爺沒事兒,那麼自己肯定也沒事兒。


  長長出了一口氣,媽的,嚇得老子差點跑路。


  霍凡遼又陷入了沉思,這個顧客很有可能就是黃毛嘴裡的瞎魚,這個人是誰呢?劉仔冬是不能多問了,問多了會引起劉仔冬這小子胡思亂想的,只好在心中來回地琢磨:「瞎魚,還是一條大魚!怎麼就知道是一條大魚呢?」


  眼睛一斜,目光就停留在那張紙上,黃毛走的時候,並沒帶上,這是他晚上還來的借口。


  不過,霍凡遼現在想的不是這個問題了,攆不攆黃毛走不重要。重要的是圖紙上的圖案,怎麼看也不像藏大魚的脈象啊!大魚都不可能,瞎魚就更不像。


  難道宿爺老糊塗了?自己想想都感到可笑,宿爺是什麼角色,懷疑宿爺老糊塗了,還不如懷疑自己老糊塗了呢!只是百思不得其解,宿爺的的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葯呢?

  整個下午,一個顧客也沒有,上午也沒有一個顧客,一天就過去了,剛到鋪子打烊的時間,劉仔冬立刻就精神了,收拾了一下鋪子,看一眼老闆。


  霍凡遼什麼話也沒說,已經兩個月沒開工資了,他當然明白劉仔冬看著他的意思,心說你現在比我闊氣呢,跟我哭什麼窮,你口袋裡的錢至少比我多一百塊。


  看看老闆沒反應,劉仔冬就下班了。劉仔冬前腳剛走,黃毛推門就進來了。「活煩了!」


  「活煩了,你找閻王爺去呀,找我幹嘛?」霍凡遼頭也不抬,懶洋洋地回他一句。「你看我像閻王爺嗎?」


  黃毛也不跟他鬥嘴,直接問:「想好沒?給個痛快話,宿爺等著回話呢!你不會連宿爺的面子都不給吧?磨蹭個半天,你還沒想好?」


  看看霍凡遼就是不說話,黃毛看看沒奏效,便走到他身邊,突然壓低了聲音:「宿爺說,他有一樣東西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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