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美人觀
月下煙渺是在細雨消塵上的線，細雨消塵也並沒有空無一人，傾城一笑和血染都在處理一些小事情，如水清雅纏著瀟瀟暮雨問月下煙渺的真實樣貌，其他幾個看似專心致志的處理手上的事情，實則也是豎起耳朵來偷聽，就連默然無華也不例外。
「小雨姐，小雨姐，你就說說嘛！哎喲！你就拿你自己看到的形容一下就可以了嘛！」
「好好好，你別搖我了，你想聽什麼，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行了吧？」
「嗯……就是，月姐現實中到底長啥樣啊？真的像暗夜之前說的那樣霸氣御姐？跟她現在的樣子區別大不大？還有還有，她家裡漂亮不？除了她你還有沒有看見他們家的誰啊！嗯……還有呀，她到底叫什麼名字你知道不？話說她到底住在哪裡呀，我還想去找她玩呢！……」
「哎呀，行了行了，小雅，你查戶口呢？我就撿著些我知道的跟你說了吧！月姐家很大也很漂亮，反正我是沒見過那麼漂亮的；除了她我們也沒見到別的人，就是在路上撞見了兩個人，我也不認識，當然她自己的名字她也沒來得及告訴我，至於她現實中到底長什麼模樣吧……我還真是不知道怎麼說，要說漂亮是真漂亮，五官精緻的很，只是樣貌倒在其次，那種氣勢逼人的驚艷，反倒是讓人不由自主忽略了她的樣貌，特別是那雙眼睛……」頓了下，瀟瀟暮雨想起當天的情形來時，還頗為心有戚戚然，「我實在是沒法形容，也說不出來那是什麼感覺，反正，當時那個時候，我剛一進去，和她對視、直視她的眼睛的時候，都覺得彷彿是要被吸進去了一樣，然後就連直視她的勇氣也沒有掉了。」
「原來這就是你那個時候躲躲閃閃連看我一眼都不肯的原因啊？」月下煙渺忽然出聲，向幾個人走了過去，旁人見之紛紛問好，瀟瀟暮雨一撇嘴：「月姐，我還是覺得吧，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比較順眼，雖然一樣都是絕色傾城，但是……你這樣子至少比你現實中那樣子要柔和得多！」
「聽你這麼一說我就更想知道月姐到底是長個什麼模樣了！」如水清雅直視著月下煙渺，眼神直勾勾的，就好像要把她看出個花兒來似的。
「額，瞧你這說的，跟我長得就有多見不得人似的。」月下煙渺無視掉如水清雅那直勾勾的眼神，對著瀟瀟暮雨說。
「也不能這麼說吧？」瀟瀟暮雨組織了一下措辭，一邊想一邊緩慢的回答，「美人兒雖然都是美人，但也還各有各的美么！四大美女不還一個羞花一個閉月呢？要我說吧，如果說笑笑姐這樣子是知性美，那麼小雅就是清甜美，像未聽雨落那種的應該就叫古典美，月姐你現在這個樣子叫溫柔美或者溫暖美都可以，至於你本身的那個樣貌嘛……估計要叫侵略美比較靠譜。」
「什麼東西？侵略美是個什麼形容詞啊？」如水清雅聽完她的「美人觀」，前邊兒還暗暗點頭，最後面反而更加不得要領了。
「說實在的，你前邊兒那些我都明白，形容的到都還OK，就是這個侵略美吧……」傾城一笑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也是完全沒有明白。
「我解釋下吧，雨暮是這個意思。」見瀟瀟暮雨只是含笑不說話，暗夜千羽只好出來挑大樑，「我想大概要這麼解釋，侵略美大概就是吧，這種美已經到了一種可以侵略你的各個感官的地步了。其實我也覺得這個形容還蠻貼切的，當你看師姐，一眼就能讓你深深記住這個人，然後再看一眼，再一眼，你腦子裡就不剩下什麼了，只覺得這世間的一切，好像都及不上眼前這個人。我大概是看多了也才習慣的，當時第一次見到師姐的時候，她還沒有完全長成現在這種慘絕人寰的樣子，只是覺得她是真的漂亮，之後等她長開了，哦，嘖嘖……」
「喂喂，說的我跟禍國殃民了似的！」月下煙渺頗為無奈的額看著這幾個，「我長得到底是讓你們有多怨念啊？你們用的著把我說的跟不是人一樣么？你們這形容的，就是個妖精好伐！」
「誒誒，《美女篇》開篇第一句就是『美女妖且閑』么！誇你漂亮呢，別不滿了啊！」傾城一笑跟哄小孩子似的安慰了一句，逗得幾人紛紛笑出聲來，月下煙渺也只好搖頭失笑，不再說什麼了。
「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今晚上可就是這周的幫戰了，你們倆可別給我鬧缺席啊什麼的，要不然我可就一撂桃子把所有事都堆給你們！」傾城一笑瞪視兩個人，雖然知道他們倆只要答應了的事情一般是不會撂桃子的，但是保不準月姐那個傢伙又用各種理由偷懶，還是早點打預防針的好。
月下煙渺自然是知道她的想法，故作苦惱的嘆氣：「哎，我這勞碌命哦~」
傾城一笑一眼瞪視回去：「別給我貧嘴，今天晚上你可一定要給我上！不管你說什麼都不能缺席！」
其實月下煙渺也並不是不明白傾城一笑為什麼堅持一定要他們兩個人上，雖然那場「暗月之戰」的確是打響了她的名號，但是對於他們這對兒搭檔來說，現在的名聲卻遠沒有當時光腦控制版本的要來的響亮，所以傾城一笑一心一意只想要把他們兩個的名聲重新打響起來。月下煙渺兩個從來就不是在乎這種虛名的，但是在血色江山來說，卻需要這麼一個精神信仰，而且現在傾城一笑已經算是聽取了她的意見，將精神領袖這種東西從她月下煙渺一個人換成了他們兩個人……好吧，其實說起來這並沒有什麼蠻大區別！但是鑒於傾城一笑一片苦心，他們也不好拒絕，於是乎這周這場幫戰，月下煙渺和默然無華兩個人基本上就是領著三兩個人就上了……
這每周的幫戰其實還有一個特點，就是設置了觀看台，所有沒有參見幫戰的人員，不管他本身是不是場中對戰的兩個幫派中的成員，都可以通過購買門票而進入場內觀看，當然，觀看人員是不會被正在幫戰中的人看到的，也免得影響到他們，不過顯而易見，血色江山的幫戰是所有人都趨之若鶩的，學到什麼東西就是各幫派管理層的事情了，對於一些純屬看熱鬧的來說，血色江山每次那華麗的炫技一般的幫戰簡直是太精彩了，即使是對方根本就沒有一戰之力，他們也能打出極其輝煌的幫戰場面來，自然是讓所有隻要有點閑錢的人都想去一觀了。
這天晚上又輪到了血色江山的幫戰，大家還沒有注意是和哪個幫派對戰，就已經紛紛購進門票坐等進場了，只是……誒，那個紅色頭髮的女盜賊不是血色江山的風輕雲淡嗎？那個銀色衣裳的蠱師不是鼎鼎大名的「蠱王」七月流火嗎？還有還有，那個一臉嬌俏看起來極其可愛的女孩子不就是他們家管理層之一的如水清雅嗎？她身邊還站著一眼就能認出來的傾城一笑和血染幾個……我去！這場幫戰血色江山打算是讓誰上啊！為什麼這些主力都來觀戰區了？他們不上場嗎？
有那麼幾個大膽的湊上去詢問，得到的卻是管理層外加血色江山眾人帶著些神秘的微笑：「等著看吧！這場幫戰絕對精彩的超乎你的想象！」
「對啊，這場幫戰可是我們期待了好久的呢！你到時候可要仔細看了！」
諸如此類的話語倒是讓其他人安下心來：看來血色江山也不是打算放棄這場幫戰的，只是……幾乎全部主力都在這裡沒有上場，他們打算讓誰上呢？
「誒……你有沒有注意，血色江山的那個執行部部長不在誒！」
「對哦！這場幫戰難道是他的個人秀？也不對啊，他一個人就算是再厲害怎麼打得過這麼多人？」
「當然不止他一個人，我想，應該是那位打算出山了吧？」
「難道你說的是……？」
「嗯嗯，沒錯，我猜也是她要出山了，畢竟當時光腦控制版本里，這倆可是神級搭檔的！區區兩個就可以挑一群人，看來這場幫戰是真的好看了！」
眾人想到這裡，心裡大概都有了點底，對這場幫戰也就像血色江山眾人那樣期待了起來……
而今日和血色江山對戰的幫派「亭台樓閣」就註定沒有這麼好的心情了，幫主長亭送別自從抽籤了之後就一直被眾幫員埋怨「黑手」，長亭送別也是調侃：「哎，反正咱們遲早也是要遇上他們的，早死早超生吧！」對於幫戰的結果，卻是已經沒有了半分期待。
這本來就是顯而易見的嘛，人家可是自從遊戲內側之後就一直霸佔著第一幫派絲毫不動搖的血色江山，那麼多大神不提，就是人數上就不是他們這些二三四五等小幫派可以抗衡的，不過，人家大概只是把這種幫戰當作歷練和立威了，對於對手什麼的，也就根本不在乎了，所以亭台樓閣眾人抱著的心思，也就是輸的不要那麼難看而已……
但是這種心思在看到對手的那一刻就完完全全變成了訝異和不解，血色江山這是怎麼了，打算放棄這場幫戰了么？這麼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就算是他們再厲害，也不可能贏得過他們亭台樓閣這麼多人的啊！有些幫員的心裡就開始悄悄的動起心思了，但是當看到自家幫主長亭送別臉上那愈發鄭重的神色的時候，就心裡一震，有些不明覺厲。
長亭送別怎麼可能不認識對面打頭那兩個人？即使是他沒有玩過光腦控制版本的吟雪江湖，但是身為一個幫派的領導人什麼的，對於對手幫派家的最強戰力和精神領袖什麼的，簡直是必備資料之一！默然無華就不用說了，那標誌般的一身黑衣，雙手銀匕，神情冷漠，身材頎長的，基本上這吟雪江湖也沒什麼人認不出來這裝扮了；至於月下煙渺，雖然她並沒有戴著她那也是標誌性的垂紗幕，露出了一張絕色的容顏來，但是她那一身白衣翩翩，一琴一蕭懸浮身邊，還有那和默然無華親密無間的態度，還能再清楚不過了嗎？對上這兩個人，他們這次……就更別想有什麼好成績了好伐！
「那個是長亭送別？」月下煙渺站在默然無華側後方，卻幾乎是貼著他站著的，倒不是月下煙渺這麼粘人，而是默然無華：「你離我近些，我聽不清你說話！」我去！這聲頻隔著千百里都能聽見好吧！這借口真是明晃晃的讓月下煙渺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反駁，只能依了他的意。
「嗯，之前打過幾個照面，是個不錯的人。」默然無華點點頭，在他嘴裡能得出「不錯」這個詞真是已經非常不錯了！月下煙渺倒是特意偏頭的看了看他，有些好奇他對長亭送別的好印象，不過倒也沒期待得到他什麼解釋，只是順著他的話講：「看起來他好像認出我們是誰來了，要不——這場我們放點水？」
默然無華這下倒是反頭來看她了，他自然是一點不介意放不放水這件事，反正都是要贏的，不過，對於月下煙渺和默然無華來說，放水就意味著……某個人又想著偷懶了，「我倒是不介意，你不怕笑笑找你麻煩？」
「……」月下煙渺朝天翻了個白眼，「真是出息了，居然拿笑笑來威脅我！」
默然無華笑了笑，沒再說話。
不過這場幫戰不管放水沒放水，最後的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直到到了最後面，亭台樓閣有些幫眾還是沒有明白過來自己幫派怎麼就讓人家兩個人給踢館了！這時候就有旁邊知根知底的人敲腦袋：「開點兒竅吧！人家那可是傳說中的神級搭檔，你到世界資料庫去看看就知道這兩人的輝煌戰果了！」
長亭送別自從在幫戰場上看到了對面這倆之後，就已經知道了這場幫戰的必然結果了，所以心裡也沒有什麼不滿的，反而是在幫戰之後留了下來和這倆人打個招呼聊個天：「沒想到這次竟然能碰上你們這神級搭檔，不知道該是我們的榮幸還是不幸了！」
「這可就不能這麼說呢！」月下煙渺笑了笑，自然也不好在人家剛輸了的時候謙遜什麼的，畢竟就算是再有準備，輸了之後心情還是會有些鬱悶的，他們謙遜起來在人家看來反而是炫耀了，「我們兩個人也是趕鴨子上架，本來是正好在進行隱藏職業的升級的，就被幫主夫人威脅到這來當苦力了！」
「隱藏職業啊！」長亭送別點點頭，心裡倒是多了些安慰，人家是隱藏職業，厲害點也沒什麼！不過對於他們的默契配合還是不免讚歎，「不過你們的配合也真的是默契百分百了，擱在一般人身上都是沒有你們那默契程度的，任何人遇上你們，簡直就像是遇上了絕殺！嘿，不如你們倆乾脆就叫月華絕殺得了！這麼恐怖的攻擊力，也非絕殺不能形容啊！再說了，你們倆本來也算是血色江山的絕殺武器吧！」
「月華絕殺？」默然無華重複了一遍，「這名字倒不錯！」他卻是半分沒有介意月下煙渺的名字排在他前面，雖然如今看來，的確是他更厲害且更出名一些，可是，誰讓人家看重戀人呢？
自此，月華絕殺這個名號才算是真正喊出來了，不過現在當然還沒有達到這名聲最鼎盛的時期，而那最鼎盛的時期，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