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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生命與出路(求收藏!)

  兒行千里母擔憂,母行千里兒不愁。

  送別王伯鯨夫婦的時候,王夫人哭得要暈過去了,王素貞只是假模假式地哭兩聲,再掉幾顆眼淚,等看不到那客船上的人影,她轉頭就問韋岩:「剛跟鶯兒姐姐學做了糖酥,她說你小時候最愛吃了,你嘗嘗看我做得象不象?」

  「華傳宗,」韋岩沒理這個不著調的王素貞,也許是她實際上也不大,馬上就要過年了,才將十七歲,也許是終於沒人管教了,可以放肆地去喜歡一個人。嗯,這個人哪怕比她小四歲,是過了這個年才十三歲的少年。

  反正韋岩是不想管著她,就是一個連自己只是人質都不知道的瘋丫頭,不逃跑,不死掉就行了。

  「少爺」。華傳宗現在是服了,他不是服氣韋岩有什麼神功蓋世,而是這少年的心性和手段。

  「你帶一個人,明天先走一步,去羅家,不要直接進去,在外圍等戴斗笠的消息,要是一直沒聯繫上他,你就一直等,等到,我也到了,你也不要進羅家。殺人你會,不用我教。我們給你目標,你要儘快動手,沒有命令就一直等下去吧。」華傳宗點頭答應。

  回了碼頭客棧,韋岩去看了一下徐淑萍,就是老徐的閨女,現在她被關在華傳宗之前住過的那種箱子里,箱子是新特製的,下面大一些的孔洞加了轉彎,在她方便的時候可以保護隱私,食物也不再是從下面送進去,另在側面做了一個可以關閉的小洞。

  韋岩貼心在裡面全加了棉層,外面唱戲也不會吵到她。

  只有華傳宗知道,最狠的就是這層棉。徐淑萍被關起來不是因為洗腳水事件,而是她聽說韋岩派老徐去廣州府,向韋岩大吵大鬧了一把。說了很多難聽地話,浪費了自己最後一次對少爺不敬的機會。

  還是老徐親手把箱子釘死的,幹完這活他是滿臉笑容如釋重負,這可是說明少爺沒嫌棄自家閨女,不打不罵不用上陣,還安全得很,上次華傳宗就是在箱子里躲著,結果騎隊死了一百幾十人,他連毛都沒掉一根。

  其實羅家所在的羅家堡離洞庭湖不遠了,坐船也能到,要是騎馬速度快一點就只有四天的路程。

  韋岩就是因為馬隊的馬太多,不好坐船,而他是不可能放棄馬隊的,但他除了只派了華傳宗出動,並沒有下令大隊去羅家。

  隊伍其實也不大了,那一夜血戰過後,剩下六十六個,後來又死了三個,老徐帶走八個人,又來了老徐家的一個兒子徐曉天和一個閨女徐淑萍,又走了華傳宗和韓丁旺。

  這個韓丁旺是華傳宗自己挑的人,為什麼要挑他的原因沒告訴韋岩,他也不問。

  那三個小娃不算,整個隊伍就剩下連男帶女五十一個人,再加上王素貞與她的丫鬟小蓮兒,和兩個女俘虜。最讓人不解的就是這兩個少女俘虜,韋岩對她們既不審問,也不殺掉,又不放走,這完全不符合韋岩的一貫作風,可就是沒人敢問。

  還有一件事大家不用問,就是隊伍紮根不動,現在養傷是頭等大事,距離那個血夜的時間太短,大家都沒有恢復過來,除了幾個輕傷的,大家只能休養。

  時間啊時間,恍然間就是半個多月過去,距離過年只有不到十天,這個時候羅藍又來了。

  等見到韋岩,羅藍的態度不並好,「五弟,大伯讓我來問你,你到底還是不是羅家子?你到底還要不要你的爹娘?你到底要怎樣才肯回去?就這三句話,大伯吩咐,即便是你不想回家,也要我帶大哥回家過年。」

  「五弟,大伯的身體越來越差了,你不回去,也不讓大哥回去,這是不孝,難道你還要大哥陪著你一起不孝嗎?」這句話確實讓韋岩無言以對,所以他不出聲。

  羅藍的護衛有問題,而羅藍做為家族對這件事上的話事人,出入都帶著那個護衛就說明羅藍本身就有問題,要是羅藍都有問題,那她代表大老爺,就是羅有寅的爹,過來說的這些話會是真的嗎?

  這些都是一種感覺一種可能,如何跟羅有寶說得明白,難道還能真的不讓他回家過年嗎?

  戴斗笠那邊只報過兩次平安,沒有任何關於內部爭鬥的消息,可能是那個少年以外來者的身份不方便打探,也可能是這裡面的糾葛和血腥,只是上層之間的爭鬥,羅家裡中、下層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

  韋岩一天不進羅家,就可以在外面觀察羅家一天,坐看他們如何狗咬狗,現在是羅藍抓住了羅有寶的身份,把韋岩逼到了牆角上,已經退無可退,可他這些手下人的傷都還沒有養好,又都出身平民,除了馬戰,他們對其他廝殺幾乎是絕無勝算,就這樣回去,一旦發生衝突,就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沒有兩全齊美了,就只能避重就輕。

  「好吧,我們跟你回去。」韋岩有些艱難地做出這個決定。

  回去,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嗎?

  韋岩要找手下人安排一些事情,羅藍這個時候也不想節外生枝。好不容易說動了羅有寅,她不想再白來一趟,大伯羅樹青那邊就不好交代過去了。

  「折折,你帶著剩下的人,不跟著我回去,反正連你在羅家沒有親人,回去和不回去一個樣,回去也沒多大意思,就帶著這些人在外面遊盪著。要是我沒有命令,你在過年那天找個暖和些的地方給大家休息,其餘的時候就在距離羅家堡一、二天的地方遊盪著。要是我兩個月都沒來找你們,記住,時間一到,你就帶著這兩個女俘虜,就是那兩個小姑娘,帶著她們去北直隸,去京城,一路上要保護好她們,誰丟了、死了,她們兩都不能有事,記住了嗎?」

  韋岩一再地囑咐拓跋折折怎麼還會記不住,就是不明白為什麼,「少爺,那兩女人很重要?」說完扭頭看了看那兩個第一次被叫過來聽韋岩吩咐的少女。

  韋岩也轉頭對她們笑眯眯地說話,「你們的身份,是你們自己說,還是我逼著你們說?」

  兩個少女對視一眼,她們被抓來快一個多月了,這還是第一次被這兇惡地少爺叫過來,沒聽到要叫她們做什麼,到是聽到了重獲自由的希望。

  少女一起站起來行禮,這是規矩,韋岩看到她本來是個明眸皓齒、溫潤如玉的一個俊俏少女,現在一身粗布棉衣,臉上塗著豬油,兩隻水潤溫柔地小手現在瘦若雞爪,上面乾燥無光還有些風凍傷口,韋岩心中笑了,吃點苦也好。

  「回少爺話,小女姓朱,名字叫潤漪,奴家受皇上敕封為成國公府長寧縣君,是奴家非要去封地看看,在回京的路上遇到了少爺,跟隨少爺到此。」

  這少女一說,把屋裡的人嚇了一大跳,這可是有封號的國公府小姐,萬萬沒想到啊,平日里朝夕相處,一起做著粗使下人、丫鬟活計的少女,居然是個有身份、有名號的貴人,真把大家嚇到了。

  要不是韋岩還笑眯眯地坐著沒動,一定會有人驚得跪地行禮不可,能不怕嗎?人家的品級可是比知縣還要大著好幾級呢。

  別說一個縣君,就是把皇帝俘虜過來,韋岩也不會害怕啊。

  朱潤漪看中的只有韋岩的態度,見他果然沒有任何反應,還是老老實實地:「少爺叫奴家過來定是有什麼吩咐,奴家謹遵少爺令諭。」

  韋岩笑容不改地說道:「剛才我跟折折說的話聽到了吧,再跟你說一遍,明天我就回羅家,之前劫了你家的銀子,已經在渡口客棧的時候讓人帶回羅家了,現在是決定你們命運的時候,如果我回羅家之後,兩個月不與折折他們聯絡,你就自由了,並且折折還會護送你們回到京城去,如果我沒事,那你們就還得跟著折折繼續走,什麼時候殺掉你們,我還沒有想好,或者如果哪天我手下的哪個人看中了你們,你們給他生了孩子,我也就不能殺你們了,明白了嗎?」

  朱潤漪面色凄苦地點頭又行個萬福,「奴家知道了,這些天來,奴家早就想通了,奴家無論能不能獲得自由,奴家都想自薦枕席於少爺,不過是知道少爺身子還沒長成,奴家也不想壞了少爺的根基,所以奴家可以等,如果少爺哪天想要奴家伺候,隨時都可以叫奴家過來。」

  這話太直白,說得時候聽聲音好似很鎮定,其實她的臉都紅到比火燒雲還要紅上七八分。

  韋岩在心中感嘆了一下,生命總會為自己找到出路啊,這進化論在什麼情況下都管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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