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張遠趕到醫院,在病房裏麵看到顧仁剛,顧仁剛整個人看上去特別憔悴,發現張遠之後,他一把抓住張遠的手問:“表弟,你來了,生意做得還好?”


  “你記得我,表哥,你還好嗎?”張遠想了一下問。


  顧仁剛突然嘻嘻笑起來:“賠光了,全賠光了。”


  “表哥……”張遠想安慰顧仁剛幾句,顧仁剛一把將張遠摁在自己身上,他摟住張遠說:“老婆,我錯了,我知錯了,你別離開我,你不要離開我。”


  張遠掙紮著起來,一旁的張建民和曹慧玲看不下去,兩人拉著張遠離開病房。


  到了病房外麵,曹慧玲對張遠說:“你也看到了,你表哥他已經瘋掉了。”


  “媽,表哥他到底遇到什麽事了?”張遠心急地問。


  “做生意失敗了唄!之前他多風光啊!這事對他打擊太大了,一時想不開,腦子短路。”曹慧玲說。


  “表嫂呢?”張遠問。


  曹慧玲說:“別提了,你表哥瘋了之後,你表嫂吵著要和你表哥離婚,她說她還年輕,她可不想耽誤自己。俗話說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張遠,你找媳婦千萬別找這種女人,當初她嫁給你表哥估計也是奔著你表哥的錢去。”


  “人家的事,用得著你操心,少說幾句閑話吧!”張建民在一邊勸曹慧玲。


  “我怎麽說閑話了?我說的都是事實。”曹慧玲反駁。


  “仁剛他變成這樣子,不誇張地說,就他現在這情況,九個女人會有十個離開他。”張建民倒也現實。


  曹慧玲不服氣:“別胡說,心地好的女孩多的是,能共患難的女孩也不少,我說張建民,你是不是也覺得你哪一天變成仁剛這樣,我會一聲不響地離開你?”


  “你少來詛咒我。”張建民說。


  “你們倆別說了,咱們回家吧!改天我再來看看表哥。”張遠不想爸媽吵起來,說完搭著兩人的肩膀往醫院外麵走去。


  張遠家樓頂,張遠獨自站在上麵,吹著夜風,想著表哥的事情,心裏一陣陣寒意,當初自己去創業,一半也出自表哥的支持和鼓勵,表哥完全可以算得上自己的創業“精神偶像”,鬧出這事,加上幸福館要關門,他心裏矛盾不已,整個人完全看不到半點光明。


  孟博洋提著幾罐啤酒走上來的時候,看到張遠一個人發愣,他笑嘻嘻地問:“想什麽呢?我說你想歸想,千萬別想不開朝樓下做自由落體運動。”


  “我有那麽傻?”張遠苦笑。


  “你傻不傻我不知道,反正一個衛蜜就把你搞殘了。”孟博洋拋給張遠一罐啤酒,“來,喝點酒,澆澆愁,放鬆放鬆心情。”


  張遠接過啤酒,打開喝了一口:“你少擔心我。”


  “幸福館被黑商黑了之後,你整個人心事重重,難道真舍不得?”


  “第一次創業,預料到了。”張遠嘴上這麽說,心裏確實不甘心。


  孟博洋說:“剛剛上來的時候聽你媽說你表哥瘋掉了?”


  “是的,我表哥他被他的合夥人騙走了全部身家,整個人完全支撐不下去了。”


  “遇人不淑。”孟博洋喝了一口啤酒說,“你最近的狀態也不咋的,你不會也撐不下去了吧?你要是瘋了,哎喲!這事我想一下都覺得可怕。”


  “少來了。”張遠笑道。


  “我在想,和一個瘋子做朋友也許還不錯。”


  “沒事了,我會重新振作起來的。”張遠抬頭看著夜空說。


  孟博洋笑道:“我相信你,你張遠不會輕易認輸,隻是話說得輕鬆,做起來真不簡單,靠你自己了,我能做的隻有陪你喝喝酒。”


  “喂,你孟大少爺啥時候會這麽跟人說大道理了?”張遠回頭看著孟博洋說。


  孟博洋嗬嗬一笑,舉著啤酒對著張遠說:“為了明天,幹了。”


  張遠微微一笑,一口把手裏的啤酒喝完。


  衛蜜來到幸福館,看到幸福館裏麵的貨架已經被清空,尚瀾獨自一個人在裏麵收拾東西,她走進去,尚瀾找了一張凳子給她坐:“師父,你先坐一會,我沒啥時間陪你,不好意思。”


  “張遠呢?”衛蜜問。


  “他好幾天沒出現了。”尚瀾回應。


  “不是吧?他這麽不負責任,把所有事交給你,自己跑掉了。”


  “別這麽說,聽說他表哥住院了。”


  “噢,幸福館真的要關門了?”衛蜜問。


  尚瀾說:“我也不想,我們沒有錢了,沒有錢,什麽都沒有了。”


  “不遺憾嗎?”


  “那又能怎麽樣呢?張遠沒有心思了,我自己本來也沒有想過能把花店做大。”


  “尚瀾,真對不起,都怪我,我害了你們。”衛蜜依舊感到愧疚,這些天她為這事困擾了很久,也不知道為什麽,想到這事,心裏麵堵得慌,所以過來看看。


  “周瑜打黃蓋,你情我願,我不怨你,不過張遠估計恨死你了,你們之間本來就誤會頗多,這事令他對你的誤解更深。”


  “不知道張遠接下來想做些什麽?”衛蜜問。


  尚瀾搖搖頭說:“沒有呢!沒聽他說起。”


  “你們不是……”衛蜜本想問張遠和尚瀾是不是一對,尚瀾的手機響了,她去接聽。衛蜜隻好乖乖地坐著,看著幸福館變得空空如也,她心情居然很失落,此情此景,似乎又重來。尚瀾接完電話回來,她笑著說:“張遠打電話來問幸福館有沒有收拾幹淨,看樣子他沒有心思了,我本來還想著跟著他一起奮鬥,一起努力,想不到還是錯失這個機會。”


  “看來對於幸福館,你更舍不得張遠。”衛蜜笑道。


  “你說什麽?”尚瀾有點不好意思。


  “我能看出來。”


  “好了,不說了,快十二點了,去吃飯吧!我請你。”尚瀾不想衛蜜再和自己聊張遠的事情,她放下手頭上的工作拿起包包拉著衛蜜非得要請衛蜜吃一頓。


  吃午飯的時候,張遠沒有什麽食欲,看著悶悶不樂的張遠,張建民問:“你小子最近天天待在家,心情看上去也不太好,肯定不單單因為你表哥。”


  “我……”張遠欲言又止。


  “有事就說,堵在心裏,你遲早變成你表哥那樣子。我跟你說,創業的事咱們就先別想了,花店做不下去就不做了,你瞧瞧你表哥,他抵抗力那麽強都跨了,你說你從小生活的環境就很好,萬一遇到什麽難題,你確定你能熬過去?”


  “我能熬,可惜沒有機會了。”張遠心裏麵空空的。


  張建民說:“沒有機會更好,趕緊去找個工作!花店那生意估計也掙不了幾個錢。”


  “爸,你怎麽……怎麽就這麽不相信你兒子?”張遠急了。


  張建民想繼續說,曹慧玲走過來說:“不找工作也行,趕緊給我討個媳婦回來。”


  “媽,你又來了。”張遠不耐煩。


  曹慧玲說:“什麽叫又來了?你年紀都大多了,這麽不懂事。”


  “對,你媽說得對,不找工作,就去找個媳婦。”張建民支持曹慧玲。


  “兩位大人,你以為媳婦是隨便找的?人家就往街上一站,你去帶回來就完事了?我是年紀不小了,但你們倆也不能老把心思放我身上。”


  “尚瀾就不錯,就你那花店合夥人,你給我上上心吧!有機會帶她回來吃個飯,你媽我看上的女孩絕對錯不了。”曹慧玲的心思依舊在尚瀾身上。


  張遠愣住了,過了一會說:“你和尚瀾很熟?”


  “反正我瞧著人家姑娘順眼,至少比你之前那個什麽小薇順眼多了。”


  “尚瀾是很好,找媳婦這事能不能別帶上她。說真的,人家一個千金大小姐,我配不上。這事真心不勞你們費心了,我自己會好好把握的。”張遠至今在尚瀾麵前仍舊覺得自卑。


  “這傻孩子,人家要是喜歡你,哪有配不配得上?”曹慧玲覺得張遠的話可笑。


  “唉,我不吃了,出去散散心。”張遠本來就沒有什麽胃口,提到找媳婦這事,胃口更沒有了,說完就朝家門外走去。


  到了外麵,張遠掏出手機給孟博洋打電話,孟博洋這時候正在家裏麵玩遊戲,接到張遠的電話立馬問道:“哥們,有事嗎?”


  “你在哪?”張遠問。


  孟博洋回答:“我在家。”


  “在家?你不是破產了到處躲債?”


  孟博洋這下知道自己說錯了,急忙改變口吻說:“我在一個……一個朋友家。”


  “我去找你。”


  “別,我出來找你吧!朋友家不方便。”


  “都說是朋友,還不方便嗎?你那朋友男的女的?”


  “遠哥,你別刨根問底了,你說個地方,我去找你。”


  “你小子又跟哪個女人混在一起了?行了,你來我們當年讀大學時經常去的那個小飯館。”張遠明白孟博洋的意思,說了個地方後掛掉電話。


  德叔小飯館,張遠在這兒足足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孟博洋才屁顛屁顛地出現,張遠招手叫飯館老板上菜和啤酒。孟博洋屁股剛剛碰到凳子就說:“跟你說個特大號新聞。”


  “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張遠問。


  “特大號新聞有好的嗎?”


  “行,你說。”


  “我也是聽老同學張曉明說的,你以前大學的班長林剛抑鬱了。”


  “抑鬱?也不是什麽特大號新聞嘛!”張遠不以為然。


  孟博洋說:“知道為什麽嗎?”


  “沒怎麽聯係過。”張遠和林剛本來就不太熟。


  “創、業、失、敗。”孟博洋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和我差不多。”張遠埋頭吃菜。


  “所以……”孟博洋幹咳一下,張遠接著說:“所以你擔心我。”


  “這事說抑鬱就抑鬱了,我反正還真挺擔心你。”孟博洋很認真地說。張遠給孟博洋倒了一杯酒說:“喝酒吧!腦子裏亂想什麽?”


  “借酒澆愁,這算是抑鬱症前兆嗎?”孟博洋看著酒杯裏的酒說。


  “別胡說,你再胡思亂想,我沒抑鬱,你自己倒抑鬱了。”張遠說。


  孟博洋突然醒悟地說:“哎呀!也是,也是,為了你的事,我腦子沒少轉動,看來我需要參加一些冥想培訓班安靜一下。”


  “你們倆都到了。”程清姍姍來遲。


  “清哥,遲到了,自罰一杯。”張遠給程清倒了一杯酒。


  程清一口幹了,

  張遠說:“還在找工作?整天見你忙東忙西。”


  “我是這勞碌命了,不是在工作就是在找工作的路上。”程清吐槽自己。


  “幹嘛這麽拚命?”孟博洋說。


  “找不到工作,我老婆就不回家,你說我要不要拚命?”程清一邊擦著汗說。


  孟博洋給程清敬酒:“二十一世紀新好男人,我敬你一杯。”


  “我這不是被逼的嗎?我命沒有你好。”程清說完喝了一口。


  “我能好哪裏去?”孟博洋苦笑。


  程清說:“還不好嗎?以前做少爺的時候,啥也不缺,吃喝玩樂,樣樣在行,現在破產了,照樣啥也不缺,吃喝玩樂,一樣不落。”


  “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煩惱啊!”孟博洋說。


  “我不信你有什麽煩惱。”程清說。


  “天天被人追債,這種事算不算煩惱?”孟博洋問。


  “說不贏你,對了,跟你們說一件事,你們還記得徐朗嗎?”程清問。


  張遠想了想說:“大我們一屆的徐朗嗎?以前的校學生會主席。”


  “記性不錯。”程清讚道。


  孟博洋說:“徐朗大學畢業之後去創業了,這事我沒忘記的話,他混得還不錯,我們畢業的時候他還回來請我們吃了一頓大餐。他好像是做工地廢棄物回收,很有前途啊!他怎麽了?三年前他大婚,他也叫上我們了,我們那時候沒去。”


  “他啊!現在不行了。”程清有點兒幸災樂禍。


  “怎麽?”張遠問。


  程清說:“他失敗了,據說程度已經到妻離子散傾家蕩產,負債累累的他現在下落不明,有人懷疑他逃跑了,有人懷疑他自殺了,誰知道他哪兒去了?他老婆最近在朋友圈搜刮他,我也是因為這個才知道這事,所以說,創業太不靠譜了,踏踏實實點,努力工作。負點責任的男人,我覺得應該把夢想和現實分清楚才行,徐朗給我們敲響了醒鍾。”他這話明擺著是對懷揣創業夢想的張遠說的。


  張遠沉默不語,孟博洋看了一眼程清說:“那你要引以為戒,反正也是第一次,加把勁,好好努力,找份好工作,牛依依總會回家。”他說的是程清,話其實還是說給張遠聽。


  曹慧玲和張建民正在看新聞,新聞裏麵報導著某個白手起家的企業家工廠倒閉後跳樓自殺了,二老看得心驚膽顫的時候,張遠喝得滿臉通紅回來。曹慧玲揪心地將張遠扶到客廳的沙發上,張遠說要喝水,曹慧玲趕緊給他倒水。


  “張遠,不是爸想說你,你瞧瞧你這樣子,你還是我張建民的兒子嗎?”張建民看到張遠醉醺醺的樣子,極為憤怒。


  “爸,你懷疑我不是你兒子嗎?這事你得問我媽啊!”張遠說。


  “胡說什麽?”曹慧玲端著水過來。


  張遠喝了幾口後說:“心情好,我心情真的很好,你們別為我操心了。”


  “我沒眼看了。”張建民回到原來的位置繼續看電視。


  “我要睡覺了,晚安。”張遠站起來,眼看站都站不住了,曹慧玲隻好過去扶著他進臥室,到了臥室裏麵,脫鞋上床,呼嚕呼嚕,就這麽睡著了,曹慧玲顯得一臉無奈。


  第二天早上起來,曹慧玲端著一碗粥進來給張遠。張遠拍著暈乎乎的腦袋對曹慧玲說:“昨晚我喝多了嗎?”


  “你說呢?”曹慧玲一臉嫌棄。


  “我沒幹壞事?”張遠驚訝地說。


  曹慧玲說:“你問你不是我親生的,你是不是嫌棄你媽了?”


  “媽,我哪能說這種話?你一定是聽錯了,在我心裏,你永遠是我的好老媽,唉!看來這一次我把你的心傷了,對不起,老媽,以後我一定會加倍補償你。”張遠說得虔誠。曹慧玲沒忍住笑出來:“沒事了,你的事,我也清楚了,花店失敗了,但是你的未來還很長,別想不開,沒有了花店,不是還有老媽我嗎?”


  “誰告訴你?”


  “昨晚你喝成那樣子,我能不打電話給博洋問問?他把你的事情都告訴我了,開門做生意,失敗是難免的。博洋那小子還說你疑似抑鬱症,我呸,下次見著他非得揍他不可。”


  “我沒有抑鬱症,全是博洋瞎編。”張遠解釋。


  “媽知道,你現在不是挺開朗的嘛!昨晚你還說要跟我去夏威夷遊泳。”


  “是嗎?不過,媽,你同意了?”


  “當然同意了。”


  “你這身材,你好意思穿比基尼……”張遠看著曹慧玲的身體說。


  “穿不上比基尼,我可以弄個草裙。”曹慧玲笑道。


  “哎呀,老媽,你可逗死我了。”


  “笑話歸笑話,媽跟你說句實在話,你要是有心事千萬得說出來,不好意思跟媽說,你可以找博洋和程清,再不濟你去找尚瀾。”曹慧玲循循善誘。


  “又是尚瀾,我和她真沒什麽,呔!看樣子,你老人家還是很擔心我。”


  “早上去買菜的時候,我聽王嬸說,她有個遠房親戚,大學畢業後也是自己出來創業,做什麽創意工作室,結果虧錢了,一時想不開把自己手指給截了。你說這嚇不嚇人?你媽我聽得一身雞皮疙瘩,這人嘛,你做啥都得留一手,你去創業就不能隻想著成功。還有張媽也說起他的一個侄子,讀過大學,好像還念到了研究生,畢業後出來貸款創業,後來沒有啥經驗失敗了,為了還貸,走上了犯罪道路,聽說要坐十幾年的牢。你說這值不值當?你媽我就你這麽一個兒子,你說我不擔心我是騙你的哄你的。聽了這些事,你媽我總結起來就八個字,珍愛生命,遠離創業。”曹慧玲把自己的見聞說出來。


  張遠覺得曹慧玲想得太嚴重,笑道:“媽,沒有你說得那麽誇張。”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又來說教了,媽,我服了,你也別擔心了,我現在已經失敗了,我不是好好的嗎?”


  “那你答應我徹底放棄創業去重新找份工作。”


  “這事咱能不著急嗎?”


  “我看你的心思還在那花店上。”


  張遠這時候手機響了,接聽之後,張遠沒有想到會是衛蜜。


  “我在你們家樓下,我們見一麵吧!”衛蜜在電話裏麵說。


  張遠下樓來,衛蜜的的確確就在小區下麵等著他。他走到衛蜜麵前說:“今兒又不是周末,你不去上班,跑來找我做什麽?”


  “幸福館的事……”


  “我想清楚了,這事不怪你,你一番好心,我能明白。我想過和孟博洋去找你要賠償,誰知道孟博洋中途被追他債的前女友劫走了。這事,我後來想想,沒事,你別上心了。”


  “你有那麽大度?”衛蜜感到意外。


  “我本來就很大度,放心吧!我不會要你賠償的。”


  “額……”衛蜜這一次本來想著給張遠和尚瀾一些錢作為補償。


  “開幸福館本來就是一個錯的決定,我不能一錯再錯,你請回吧!”


  “創業是不容易,我……”


  “道理誰都會說,你回去吧!我真的不會再找你麻煩了。”張遠說完轉身上樓去。


  衛蜜隻好上車,開車出來之後,她越來越覺得不對勁,撥通藍珊的電話說:“藍珊,你說這個張遠是不是挺奇怪的?”


  “怎麽?他又惹你了?”藍珊正在公司裏麵看文件。


  “沒,我今天本來想給他一些錢補償一下他,想不到他既往不咎原諒我了。”


  “那他真開竅了,不過你沒錯你給他錢做什麽?”


  “為了這事,這些天我過得很不舒服,我本以為給他一點賠償,我心裏好受一些,想不到被他這麽說,我心裏更不好受了,你也知道我和他形同水火,總之,這事我怎麽也想不通,你說他到底怎麽了?”


  “想不通就別想了,你也別老去找他,他有啥好?對了,最近你一直不理何新元,你和他怎麽了?不是好好的嗎?現在他電話都打我這兒來了。”


  “我不是一直沒空嗎?”


  “沒空你老去找張遠。”


  “好久沒有一起去望海崖看日出了,明天要不要一起去?”


  “你去叫老何。”


  “你別老把我和何新元扯一塊,你到底去不去?”


  “我明早有個會議,不能陪你了,話說你怎麽想著去看日出?”


  “最近好難過,我想去看看日出吹吹海風散散心,你不能去就算了,幫我照顧好美薇。”


  “OK,放心了,美薇怎麽也算我半個女兒。”


  “暈死,不和你說了,我去找我好徒弟聊。”衛蜜掛了電話,找了個方向朝幸福館開去。


  曹慧玲買菜回來的時候,看到張遠沒有起床隨即去敲門,裏麵沒有一個人回應,心有不安的她推門進去,裏麵哪裏有張遠的身影。


  “老張。”曹慧玲喊了一聲。


  剛剛晨練回來的張建民急匆匆進來:“怎麽了?”


  “張遠不見了。”曹慧玲淒涼地喊道。


  “那麽大個人……”張建民本想叫曹慧玲別緊張,曹慧玲拿著一張紙條遞給他:“他……他離家出走了……天啊!”


  “爸媽,恕我不孝,我走了。”紙條上的字寫得不清不楚,張建民看完之後腦袋暈眩倒在了地上。


  “老張……”曹慧玲顯得臉色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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