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管春曉!
「怎麼樣?」駱北走進房間垮著一張臉,栗玖玖覺得自己是多嘴了,這模樣肯定是不怎麼樣!
「我去找他。」駱北起身就要走,不料女孩拉著自己的袖子:「這裡不安全,先把向雨安置了!」剛才那些人是看在駱北的面子上才暫時走了,如今要是她跟駱北一起去找管春曉,難保那伙子人不再來。
這種上世紀的廠區房,內里七拐八繞,走過了許多拐角,眼前突然開闊,一間佔地幾十米的鐵皮房,鎖鏈耷拉在生了銹的門上,駱北一把推開門。
內里滿是灰塵,陽光照著空里浮動的飛絮,「咳咳咳……」向雨被嗆得緊咳幾聲。到處都是廢鐵,全都銹的不成樣子。駱北扶著向雨待在角落裡,對著栗玖玖說:「你們先待會兒!我去找他!」
正要走,不料女孩的手攀上他的手臂「我跟你去!」
管春曉的生意遍地都是,這次約的地方倒是出人意料,不是那些勞什子酒吧,倒也不遠,市中心的高層區,一聽就是有錢人的標配。
上樓之前栗玖玖有些緊張,向雨求她辦的事雖然簡單,只是讓她幫忙遞個話,可她也不能直愣愣湊上去,還有好不容易見管春曉一次,她可還有自己的正事辦呢!
那個老警察沒唬自己的話,管春曉跟栗守達又能有什麼關係呢?
這些東西在她腦子裡翻來覆去,一時之間她竟有些緊張,駱北捏了捏她的手,像是撫慰,說:「我舅不是什麼凶神惡煞的人,別擔心!」
「可剛剛那伙來砸門的,瞧著可不是什麼好人!」她咽了口唾沫,故意順著駱北說。
來開門的人,一瞧見駱北滿臉堆著笑「哎呦,傻小子來了!」再一瞥見女孩,立馬朝裡邊說道:「哎呦,我們傻小子帶閨女來見家長嘍!」
栗玖玖只得生扯出一個笑。那人開了門,栗玖玖才瞧見裡邊的裝潢。倒是不符合栗玖玖心底里對管春曉的定位,房間素凈,充滿空間感,到處布置的溫馨而又實在,瞧著像是認認真真過日子的屋子。
客廳正放著電視,是時下正興的小甜劇,不遠處,有一群人圍著在打撲克,
「庄叔,我舅呢?」駱北問到。
「正在樓上陪那群富家哥打麻將……」庄叔拍了拍駱北的肩,又瞧了瞧栗玖玖:「帶上小姑娘,他瞧了准高興!」
這麼輕易就到了管春曉的老巢,這一點栗玖玖可想不到。二樓靠左是一間棋牌室,裡邊裝修的別有洞天,一進去就聽到有人笑罵:「管叔可真雞賊,還有章公子可是你順水推舟才讓他翻的身。」
管春曉的座位正對著門口,正點了根煙,一雙眼穿過人群,落在了進來的一對人身上「北北,過來坐……」
猩紅的煙噙在嘴邊,雲霧瀰漫里一雙眼銳利狹長,直勾勾瞧著栗玖玖。駱北的眼睛很像他,可她從沒在那雙眼裡瞧見過如此犀利透骨的眼神,此刻瞧見,後背悄無聲息出了一背冷汗。
「哪裡來的小姑娘?」他這句話說著像是問駱北,可眼睛還是直直的瞧著栗玖玖。
「哎呦喂……管叔的小侄子都長這麼大了,還帶小姑娘來了!我得幫管叔把把這侄媳婦的關!」背對著栗玖玖的人推了牌,轉過身來。
是章瀟!怎麼會是他?栗玖玖心底下忙亂。「呦!玖玖……」從門外走進來一個人,穿著白襯衫,笑開兩個酒窩,栗玖玖心底里有些茫然,正要打招呼:「陳……」
「陳警官,過來坐呀!」管春曉朝著栗玖玖身後招了招手。陳警官推搡著一臉迷茫的女孩坐到旁邊的沙發上。
「都是熟人呀!」章瀟擺了擺手,「陳警官來替我打吧!」
栗玖玖突然覺得世界在上演荒誕戲,這一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怎麼湊在一起的呢?手邊有水,她本來覺得今日里是來虎狼窩裡逛一圈,可愣是沒想到……女孩大口吞咽。
「小姑娘怎麼談戀愛了也不跟哥說一聲?」章瀟下了場子坐在姑娘旁邊,一臉好奇的問。「什麼時候談的?」
「咳咳……」玖玖被水嗆住了,身邊的人趕忙拍了拍她的背「不至於嚇成這樣!我就問問而已!」
栗玖玖心底里想,您也不是我親哥,我犯不著怕您!此刻她隱約感到有人在瞧著她,抬起頭,駱北正待在管春曉身後,一雙眼時不時瞧一瞧自己。栗玖玖趕忙側過身,離章瀟遠了一點。
「怕男朋友有意見?」章瀟笑的開懷,「現在小年輕談個戀愛真了不得!」他故意挨近了女孩。
「找個機會趕緊溜……」章瀟的聲音輕飄飄地傳進了女孩的耳朵里,「這不是你該來的!」
男人挨得極近,溫熱的吐息氤氳在耳邊,栗玖玖心底里升騰起一個想法,或許他們也跟自己一樣,是來查案子的。
駱北緊走幾步,一把拉起女孩護在身後「這裡煙太大了,你下樓去找庄叔他們玩……」章瀟一臉笑瞧著眼前氣鼓鼓的半大小子,讓栗玖玖遠離這裡倒是正合他的心意,這場子里心懷撥測的人這麼多,待的時間長了,被管春曉那個老狐狸瞧出端倪了怎麼辦!
「哎呀……要走呀!」陳警官一臉笑意的站起來,朝著姑娘招了招手。
栗玖玖正要出門,卻瞧見管春曉招了個人,站起身來,男人穿過人群,直直的走了過來。
「玖玖,是吧?」男人的手伸了出來,「初次見面,我叫管春曉,是駱北的舅舅。」
身後是摸牌打牌的嘈雜聲,玖玖瞧著眼前男人的一張臉,他保養的不錯,瞧著不像是四十多的人,歲月只是給他增了一些紋路,添了一些滄桑,但沒帶走太多東西。細細打量來,駱北某些地方比眼前的人生的更精緻些,可他渾身沒這股子威嚴氣勢,這股子氣勢沖淡了眼前人尖厲的眉眼,涵養得他生出一股子深沉的韻味。
「你好……」女孩瞪大了一雙眼,瞧著眼前的人,駱北半攬住姑娘「舅……我有事跟你說。」
「還要給那小子求情?」管春曉瞧著眼前的侄子,不知怎麼說他,小孩子真是不知世道險惡,掏心倒是挺快的。「這麼點日子就跟那小子混成兄弟了?」他也就把他扔到夜場磨練了將將一個月吧!
「舅,他不用死吧?眼下風頭這麼緊,死了人會出事!」從那天晚上來看,管春曉的命令看來是要下死手!
有電話進來,男人擰著眉聽完了,掛掉手機就問:「他在哪?」
問的是向雨,駱北知道:「我把他藏起來了,你不能殺人!」
管春曉簡直要被眼前的半大小子氣笑了,他點了根煙,坐在沙發邊,瞧著眼前的駱北。個子是躥的蠻高,心眼倒是一點沒漲過,還嫩的很。
「你知道他做了什麼嗎?還替他求情。」抖了抖煙灰,管春曉眯著眼說:「他如今捏著我一處生意的把柄,要是他交給警察,那我可真是玩完了!」如今的局勢太複雜,他不確定向雨到底是哪波的勢力,剛才明裡暗裡他打聽了下,那個陳警官的行為表明,向雨總歸不是警察那邊的,可他留著總歸是個禍患。
「你以為我這些年怎麼做生意的?靠和顏悅色嗎?」眼前的人黑著一張臉,捏斷了手裡頭的煙。
篤篤篤……樓下傳來煙霧報警器的聲音,玖玖還在底下,一想到這,駱北不由自主地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