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話 你那麼普通卻那麼自信
「說到底，你們對那個人類戒備心也太重了。就由老夫來處理這隻漂亮雜魚吧！」
漏瑚用兩指摁著遙控器，調到體育台。他大致確定為千原兄弟行為過於謹慎，若是自己出手，別說一個五條悟，十個都不夠他燒的。同為幾百年的詛咒，千原良善已經畏畏縮縮，對於自己不夠自信了。
五百年有如何，已經沒有強者的風度了。我漏瑚可不一樣，獄門疆什麼的，完全不需要。
「啊嘞，壺醬勢在必得呢~」
千原良善翹著二郎腿，嘴裡叼著牙籤，對於漏瑚的話，並不感到生氣。沒有親身體驗過，就去妄加判斷對手的底牌，會吃大虧的。
「漏瑚先生準備從哪裡下手呢？」
夏油傑品著香茗，隨口問道。
「當然是正面殺了五條悟！」
「噗！」
千原正直嗆了一口果汁，他抬頭看著信心十足的漏瑚，心裡給他豎起大拇指。
「小鬼，你那是什麼反應？」
「我想起開心的事，五條悟還在池袋醫院照顧傷員。哥哥的偷襲挺有效的，加油哦漏瑚前輩，現在的高專沒有特級在那裡。」
「哈？我可沒有怕五條悟！」
「我明明沒講……」
千原良善瞪了弟弟一眼，踩了他一腳，讓他閉嘴。
「管好你的弟弟，不用教前輩做事。」
漏瑚獨自離開后，千原良善起身走到收銀台，處理掉山下北光拿到不少酬金。身為特級，自然知道上頭是混極道的，快速銷除大筆贓款是他現在的首要目標。
不能有大額消費，嗯，給正直報點興趣班吧？呦西！古典芭蕾什麼的，怎麼貴怎麼來！
「Ko kou da you~」
「喂，是千原君嗎？」
手機上的情緒術式發動，這是弟弟新做的小術式，能夠通過聲波反饋通信者的情緒變化。很平靜的語氣，生氣不足，是運動過度脫力才能發出的聲音。健身愛好者，不對，沒有喘息聲，體力十分充沛。不會是七海健人吧，高專沒咒術師了嗎？讓證券公司的同事去處理池袋暴亂，確實是計劃之外的事。
「不是哦，我是真人。」
「抱歉，打擾了。」
七海健人掛斷電話，若有所思。
「和他視頻吧？」
五條悟手捧一小杯巧克力聖代，提醒陷入沉思的七海健人。小口小口吃著，時刻戒備著四周，如果臨時醫院也有引爆術式，對民眾造成二次傷害，高專的危機公關是壓不住這次事件的。高專給自己安排的任務，就是保護從電車上倖存的民眾。
「七海君，這裡就拜託你了，我回去一趟。」
「你想幹什麼五條？！高專的任務是絕對保證民眾安全，如果敵人再次奇襲，我們不能再賭了！」
「我的學生，現在很危險。」五條悟吃完聖代，甩著胳膊，嘴角的笑容消失，「人手不夠，真是傷腦筋，如果乙骨那小子在就好了。」
七海健人換上病號服，將破爛的白色西裝扔進垃圾桶，加班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勞動力跟不上，敵人又太多，咒力恢復得並不樂觀。
「咒術師就是狗斯……」
「辛苦了，回頭請你吃金槍魚三明治。」
「我對魚過敏啊白痴？」
東京咒力高專，山腳。
「嗯？」
漏瑚蹲在一塊巨石上，看著馬路盡頭。引擎的聲音在咆哮，他等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這裡就可以了，伊地知監督。」
五條悟揮揮手，讓頹廢眼鏡男停車。前方不遠，有一股強得離譜的咒力波動。
「未註冊的特級嗎？喂喂，第幾個了啊拜託~」
汽車駛離，伊地知高潔不敢逗留，自己只是個普通人，和五條悟這傢伙可不一樣。
「西內！!「
漏瑚一躍而起，砸向五條悟，手掌沾染火焰，拍向白毛腦瓜子。
「轟！」
升騰的高溫，馬路被熔漿摧殘，濺起濃烈的黑煙。
「不過如此嘛，人類特級？」
「啊嘞啊嘞，很熱啊拜託~」
一隻手揪住漏瑚的腦袋，五條悟的黑色眼罩滑落，嘴角噙著莫名的笑意。
「哎？」
漏瑚整個人被拋到天上，五條悟的身影消失，在空中出腿，正中漏瑚後背。強勁的咒力在漏瑚後背爆發，響起劇烈的音爆。
「嘭！」
漏瑚落水，大大的眼睛充滿疑惑，自己明明打中他了啊？
「我有點急事，抱歉了。」
抬起右手，抬起右腳，出現在水面。左手點出，黑色咒力凝聚成乒乓球大小，按在漏瑚頭上。
「術式反轉。」
咒力爆發，漏瑚被其中隱藏的海量咒力吞沒。五條悟沒有停下，再次出手，在空中自由落體的漏瑚被多次撞擊。紫色的鮮血飛濺，巨大的力道貫穿四肢，他砸進地里，艱難的起身。五條悟再次出現，裹挾咒力的雙拳轟然而至。
「為什麼？為什麼打不到？」
「這是我的小能力哦，不知名的特級。」
轟！轟！轟！
三拳，折斷漏瑚雙手。
「這樣，就沒有辦法使用術式了。」撣去黑色外套上的灰燼和塵土，五條悟露出愉悅的笑容，「那麼，炸掉鐵軌，醫院暴亂的元兇是？」
「人類！我特么！」
「咔」
振臂一揮，漏瑚身後的巨石被削出光滑的切口。五條悟沒有耐心和眼前的獨眼咒靈浪費時間，反正他心裡也大概有了人選。只是七海那傢伙的判斷讓自己的想法出了一些問題，如果自己的想法正確，醫院那裡應該已經遭到襲擊。
「儘快拔除你好了，小可愛。」
五條悟漂亮的眸子閃爍咒力光輝，咒力燃燒，籠罩住腿腳不便的漏瑚。不安，彷徨，未知的危機，漏瑚短暫失去了反應意識。
「領域展開，無量空處。」
溫柔的聲音響起，漏瑚整個人陷入獃滯。他看得見，不，準確的說，是看得見信息。有效的信息像孔雀開屏，像破碎的萬花筒。樹木，坐標，光譜，湍急的水流，大氣層，甚至是宇宙！太多了太多了！我的頭好痛！
「到此為止了，沒有時間解釋原理，真是失禮了。」
五條悟微笑，伸手按住漏瑚發獃的面孔，指尖用力，猛地扯下對方的腦袋。某種意義上，結束了無聊的戰鬥。
「能不能拜託五條先生放過他呢？我可以拿這個和你換哦~」
「哦？是你這小子啊？看起來，醫院還是很安全嘛~」
千原正直左手拋著球型物體，丟到五條悟腳邊。白色的腦袋上長著棕色樹脂狀犄角，漏瑚的眸子怒睜，恨不得當場咬死眼前的白毛正太。
「你這傢伙！拔除了花御！」
「算是吧，除了真人和你，他們沒有特級的實力呢~夏油的計劃不能被影響呦~所以，就拜託他先走了。」
五條悟戴上眼罩，伸手托著下巴，笑了起來。
「你是再演無間道嗎？正直小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