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話 暴力交涉
咒物的數量很多，七海健人沒有夥伴。獨自和它們對戰，必須儘可能減少咒力消耗。抬手，青色咒力纏繞附著在小砍刀上，他不喜歡加班。
十劃咒法！瓦落瓦落！
「不管是人，或是咒物，都存在弱點，擊破它就可以了。」
四米多高的長臂獨眼巨獸從門口的房樑上跳下，砸向七海健人。
「三七分，窺視弱點。」
手中的小砍刀裹挾氣流，奮力一斬，巨獸炸成紫色血霧。七海健人的動作迅捷起來，衝進一堆大型咒物群里，手上的小砍刀穿梭斬擊。
「哦，援兵到了嗎？」
撣掉西裝上的灰燼，千原良善解除術式，臨時開發的轉換術式無法轉換成咒靈。這個數量的咒物可以拖住七海健人的增援，足夠了。
池袋二中，操場
「嗯？沒有失去意識嗎？」
被折斷手腳的千原正直後背發力，在起身過程中完成治療術式。扭曲到變形的手腳恢復原樣，搖晃著新長好的脖子，千原正直迅速向後退開。
「未經吾之應允，擅自離開，不行！」
宿儺四隻眸子流露興奮之色，雙臂伸展，雙腿彈射，激起一片焦土。如此有趣的同類，才能體現狩獵的價值。
領域展開！萬象天開！
單手舉到胸前，千原正直的咒力沉澱到腳掌。滴水驚起漣漪，咒力外放，鋼製馬靴被撐爆。纖細的裸足踩在高溫炙烤的焦土裡，水藍色咒力固化成結晶。
「術式！解析！伏魔御廚子！」
宿儺一愣，眼中沒有驚慌，多了幾分好奇。
同樣的咒力投影浮現，在氣勢上，宿儺明顯強過千原正直。
「無聊的贗品嗎？」
小拇指掏掏耳朵，宿儺不想再耗下去了，虎杖悠仁的意識快要復甦過來。他需要一擊滅殺千原正直，普通的解的確能有效破壞小鬼的行動能力，但趕不上對方的恢復速度。
「死吧，雜碎！捌！」
在鄰域內，伏魔御廚子發動斬擊是必中的。發動超過人體閾值的斬擊需要消耗相當龐大的咒力，只是一下的話，足矣。
「吶，差不多行了，宿儺君。」
「轟！」
斬擊被一道從天而降的巨大紅鬼人傀儡擋下，木屑飛舞，十多米高的傀儡頂上站著一個人。
「老哥？」
「在這裡用領域的話，半個池袋區會被夷為平地，所以……」千原良善眯著眼，笑得有些幸災樂禍，「收手吧，阿直，被乙骨發現就不好了。」
「喂喂喂，你這傢伙少在那裡自說自……」
宿儺身形一頓，身上的黑色刺青褪去，整個人軟軟倒在地上。虎杖悠仁恢復了意識，長時間領域展開讓本就重傷的他徹底失去行動能力。
眼前的雙胞胎咒靈狀態火熱，自己的同伴生死未卜。和之前面對山下北光一樣，弱小便是累贅，他能做的便是等待死亡。
「容器，要儘力活下去呦~」
攤開手掌，千原良善蹲在虎杖悠仁面前。四根暗紅色手指從掌心扭曲的氣流彈射，塞進虎杖悠仁嘴裡。骨節分明的手掌抬住少年下顎，喉結聳動，迫使對方吃下手指。
「花御失敗了呢~沒用的傢伙，殺掉好啦~」
千原良善俊美的臉上浮現滲人的笑容，他的咒具翅蜻子在高空捕捉到某個用術式加速的特級白毛。為了能安全帶走弟弟，預留的術式趁早發動好了。
西武池袋線，電車正在高速行駛。
「嗯？那是什麼？」
嘴裡塞滿仙台特產點心，沉溺毛豆泥生奶油大福的美味。顯然，他忘了正在苦戰的一年級。他緩緩掀起眼罩一角，藍寶石般璀璨炫麗的眸子望向窗外隱約閃爍的紅光。
「是電視塔的信號嗎？嗯？這個點有美食節目？」
咒力，是咒具！
紅色球體貼到五條悟面前的車窗玻璃上，球上的爆破術式發動。五條悟托著下巴，一拳砸爛車窗，手伸出去抓住紅球。
「真是低劣的襲擊呢~」
澀谷某居酒屋
「三杯清酒，一份燒鳥套餐。」
僧袍男子坐在靠窗的位置，這裡是澀谷區觀賞夜景的好位置。不過，比起夜景，還有更好看的東西。
「重大事故，重大事故。西武池袋線車軌出現大規模爆炸，晚八點電車被炸毀。起因不明，失蹤人口不明，池袋西警視廳已介入調查……」
「重大事故，池袋多家市立醫院發生不明暴亂，起因不明，池袋東警視廳已介入調查……」
僧袍男子拍拍手，準備享用鹽烤雞肝串。
「傑哥，我們那份呢~」
「看見了，為了拖住五條，你還真是過分呢~」
喝掉夏油傑的清酒，千原良善眯著狐狸笑臉，理好新換的玄色白打羽織，給弟弟騰出位置。
「清理咒術師，靠殺戮是治不了根本的。猴子們打從心底憎恨他們，就行了。」
「拉上一車人陪葬，真有你的。就算是五條悟，也沒辦法救下那些人吧？」
「救猴子幹嗎？」
千原正直抱著一小桶鮮榨橙汁，嘴裡含著吸管。領域展開消耗的咒力微乎其微，他只是補充維C，順便在顱內復刻宿儺的術式。
「辛苦了，小正直，來一杯嗎？」
「正直是未成年，我代勞了。」
「太狡猾了大哥，我都五百歲了！」
東京市立咒術高專，校醫室
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已經渡過危險期，在少年院襏除咒靈時，他們參與的戰鬥很少。虎杖悠仁被捆滿咒術加持的鐵鏈，防止再次暴走。
「五條呢？」
「他在池袋醫院照顧病人，敵人的目標不是他。電車每節車廂都有引爆術式，應該是襲擊普通民眾的特別行動。」
伊地知高潔靠在牆角，精神有些失常。虎杖悠仁已經吃掉六根宿儺手指，已經無法自由轉換。上頭一直催促他們動手，了結虎杖悠仁這個不穩定因素。
兩人重傷，一人瀕死，祓除特級這種任務對新生咒術師太不友好了。
「解決了，敵人留在醫院的術式很古老。」
七海健人摘掉眼鏡，在洗手間蓄水池沖洗臉上沾染的血污。咒具小砍刀已經卷刃，四肢胸腹傷口遍布。從一場惡戰活下來，讓七海不願搭理窗口發獃的五條悟。
「右手的領域解除了，我早該想到的。」
戴好眼罩，五條悟握緊右手，看向窗外。
「我想見宿儺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