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跑，一直跑
不再有箭矢從身邊頭頂飛過，羅德放下船槳鬆了口氣，恨恨地看著岸邊拿他們束手無策的追兵。這幫人在原地停留了一會，果然如同泡利猜測那般變為兩隊沿湖岸分開，消失在小樹林和蘆葦之後。最近的幾條船都被支開不在岸邊，他們暫時安全了。
泡利收起武器坐在船邊打開地圖：「敵人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分成兩隊是想沿著湖岸搜索一整圈確保我們跑不掉。船的速度肯定比馬要慢，好在我們是從這湖最狹窄的位置穿越，而他們則要繞一大圈……」
劍士皺起眉頭，他們確實可以更快到達湖對岸，但之後呢？這裡距帝國邊境依然有好遠，很難擺脫身後有獵狗帶領的追兵。
下午的太陽將把光芒灑向湖面，微風乍起，水面泛起陣陣漣漪，頓時滿湖碎金
泡利收起地圖，操起能作槳用的木棍和其它三人一起划起船來：「對於剛才那幫人，你們兩個有什麼看法？」
「沒有……我就是個普通漁民，求各位大人饒……」
「不是問你，閉嘴！」
「那幫人應該就是要殺羅德的人派來的了。」希裡面色嚴肅地說：「安泰利上層已經明確了要活捉，他們卻沒有絲毫猶豫地就放箭射人……甚至不管被我們『挾持』的船主。」
泡利點點頭：「知道為什麼迪特把你的武器拿走嗎，除了讓體形和你相似的莫爾凡背著你那把拉風的大劍好吸引追捕者注意外，也是沒打算讓你暴力抗捕。如果實在沒跑掉被追上了，反抗幾乎必死無疑，投降賭一把不是落在想殺你的勢力手裡，卻還有生機。」
「但現在追著我們的是想殺我的人？」
「所以情況變麻煩了，我們現在得儘快靠岸，找……」泡利放下木棍，開始研究地圖：「找一片無人居住的樹林或山地，躲進去逃避追捕。」
船上只有兩把槳，木棍能幫上的忙不大，三人划和四人划的速度差別並不明顯，小船略降速度，依舊拖著浪花靜靜向前滑行……無人說話，耳中只有船頭劃開水面的輕響和周圍水鳥的稀疏啼鳴。
暫時脫離了危機，局面仍不容樂觀。
片刻之後，精瘦男子嘆了口氣放下地圖：「很遺憾，沒有理想的地點，安泰利腹地一馬平川的平原造就了大片良田，沒有任何天險。正是因此，安泰利才歷來就維持強大的軍力。」
羅德奮力划船，經驗不足，根本不知該怎麼辦，用掉點體力后忽覺悶熱，摘下兜帽拽下假髮，把貼在臉上的一層東西也撕了下來，恢復原本模樣，頓覺輕鬆涼爽。
雖然早從聲音聽出他是個男的，但看他變戲法般從美貌少女變成一英氣少年，船主還是目瞪口呆……似乎被他「撕破臉皮」的動作嚇到以為他要動手滅口，傻楞片刻再次扔下船槳求饒起來。
「我們不會傷害你！」希里沒好氣地瞪了求饒者一眼，責怪地看向羅德：「你把偽裝弄掉幹嘛？」
「反正也被盯上了，不要也罷。」
「現在我們面前有三條路。」泡利難得沒對羅德的情緒行為進行嘲諷，「和追兵打一場，幹掉他們，這很難，充滿風險；要麼就是找到最近的安泰利軍隊、官方部門，自首。既然通緝告示上寫的是要活捉你們，那自投羅網還有一線生機……但這條方案等於把命運全交給別人，迪特帶我們跑出來，就是不想把羅德的生死交給別人來定。」
「我們不知道到底是誰想殺羅德，如果那人的權勢大到能迫使地方官員把我們交出去，那羅德就死定了。」希里插嘴道：「這樣還不如我帶羅德隨機傳送下。」
「第三條路，就是靠你了。」泡利眼中透出些無力：「到那時別管我，帶你的小男友走就好。」
「你才小男友。」希里無力地反駁一句，點頭算是答應。
「還沒到那一步，現在先加快船速吧，儘快靠岸往瓦赫蘭河方向跑。」泡利奪過船夫手中的槳，重新開始奮力划船：「比較遠，但若是運氣好在達到前沒被追上，那我們也許還能依葫蘆畫瓢重新來一次，搶一艘最快的船順流而下逃跑。」
＊＊＊
「大叔，抱歉把你卷進麻煩，這點錢算是補償。」他們終於靠岸，羅德塞了個金幣給船主人，把三匹馬牽下了船：「收好錢吧，帶家人出去躲一陣，別被以協助逃犯的名義抓起來。」
「自身難保了，還有心思關心別人。」泡利率先爬上馬，又是習慣性的一聲冷哼：「快點吧，這位大叔現在可不想要錢，只巴不得快點擺脫我們，划著他的船回家呢。」
看著船主瑟瑟縮縮的模樣，羅德明白男人說的是事實，嘆了口氣，爬上馬開始繼續逃亡。
雖然沒來過這裡，但泡利的方向感極好，他甚至都不用停下再看地圖，就帶著兩個年輕人頭也不回地不停趕路。
一切順利，沒遇到任何阻攔。但意外來自內部……羅德騎的那匹棗紅色公馬開始喘息著減速，無論怎麼也跟不上另外兩人，他們不得不停下來檢查情況。
泡利繞馬一圈，很快發現問題所在：「該死，它被箭射傷了。」
是那匹在船上遇襲時騷動的馬，有箭矢貼著它的後腿蹭出了一道傷痕，出血不多加上本身就是紅色，靠岸時他們竟沒發現異狀，此刻帶傷狂奔一段，傷勢加重，顯然是不能再跑了。
「別管一匹畜生了，關心關心你自己吧！」泡利當機立斷，回到自己馬上朝著滿臉心疼的羅德吼道。他不是獸醫，就算是，現在也不可能停下做什麼，「上希里的馬，快！」
「兩人騎一匹？」
「只能這樣了，彆扭捏！」希里在馬上朝他伸手，將他拉了上去。
除了那次把希里從森林中扛回，兩人沒再這麼親密接觸過，摟著她柔韌纖細的腰，兩人的身體隨著馬匹的運動不斷互相磨蹭，兩人都聞到了彼此的體味。
但沒時間心猿意馬，羅德和希里雖都不重，加起來也有兩百斤出頭，這樣再跑一陣，馬匹的速度很快就開始降低。
「這樣下去不行。」泡利做出了判斷，「我們不可能擺脫追兵先到渡口了，往那邊……我們必須跑到樹林里去，那兒沒有道路。」
「在那和他們拼一下？」
「到時候再說，前進！把馬的最後一點體力也壓榨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