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擺平麻煩
艾瑞肯作為實力遠超其他任何政治實體的超級霸主，名義上和安泰利是盟友，其實就是罩著後者的老大，光明教會在這些小弟王國中也權勢極大，教團武裝甚至有一定的執法權。國王對此不滿，但看在他們從未濫用這項權力的份上，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走吧，這裡交給我和迪特處理。」格羅姆按住羅德，在男孩肩上輕輕捏了一下，囑咐一聲、轉身向前來執法的教團武裝走去。
「快走。」迪特悄悄做了個手勢，席爾娜立刻會意，拉著少年的袖子把他拽離了現場。三名矮人也趕緊穿過人群溜走，場上眨眼間就沒了一半人。
「站住，參與鬥毆的人員不得離開！」神殿女騎士瞪大眼睛，抽出腰間教皇親賜的附魔秩序之劍就要追趕羅德等人——她可以合法在城內使用武器，但對方如果反抗立馬就會構成重罪。這裡是安泰利的首都，國王不會容許這種冒犯。
「我參與了，不離開。」格羅姆攤開右手做出無辜表情，左手按著劍柄，主動迎向熱心的執法者：「我願意配合調查，請不要去追無辜的群眾。」
格羅姆剛才收斂氣勢站在羅德身邊，趕來的教團武裝倉促間根本未注意到他的存在，這下忽然冒出，神殿女騎士聞言扭頭，瞬間竟產生「有一座大山壓向自己」的錯覺。
面前男人渾身上下找不出一絲破綻，粗看一眼彷彿達到了無懈可擊的境界……久經訓練的神殿女騎士本能反應下踏裂地板飛速退入同行的神殿武士中間，這才看清格羅姆連劍柄都沒握。短短一瞬的氣勢交鋒後背就已經濕透，哪裡還敢去管溜走的「不法之徒」。
……
「我都有點懷疑，你有天生能招惹麻煩的神奇體質。」眾人回到旅店，莫爾凡無力地吐槽，雖然完全沒遇險，但生怕被城市管理者追來的逃脫過程還是夠刺激的。
泡利冷哼一聲：「麻煩就在那裡，但這位年輕人有敏銳地發現它、並撞上去的天賦，他已經將這項技能實踐到爐火純青，熟練程度讓我佩服。」
「格羅姆他沒事吧……」希里有些不好意思地問，羅德動手拉架前和自己對視那一眼，讓她感覺好像是自己攛掇少年去搞事，如果大劍師因為這原因陷入困境，那就糟了。
「不會有事的，說服人和擺平事，是迪特最擅長的兩樣東西。」席爾娜柔聲安慰他們，「在這好好等著吧，午夜前他們就能回來。」
……
被席爾娜猜對了，晚飯結束后不過半小時格羅姆和迪特的身影就出現在門口，他們毫髮無損，精神狀態正常……只是後者的表情略帶惱怒。
回來的路上，兩人發生了一些小爭執。對於羅德老是惹事的情況，他們原則上態度一致——但迪特認為，格羅姆應該提前阻止羅德陷入麻煩，而大劍師則堅持自己沒有這資格，只能讓羅德自己認識到衝動可能產生不良後果，由此慢慢改正。
總之，雖然沒鬧翻，但也不太愉快。
「怎麼處理的，這麼快就能回來？」
「貴族特權，以金代罪。」迪特淡淡地解釋，「別忘了他是個騎士。」
席爾娜有些好奇：「可是，格羅姆是米德蘭的騎士啊……」
「世界上有那麼一些東西，是通行的——比如道德和貴族特權。」迪特解釋道：「道德是一種行為規範，我們希望別人遵守，那麼自己也不能當眾違反……貴族特權同樣如此。如果你們是安泰利的貴族官員，會怎麼處置一名在薩登堡惹了麻煩的外國騎士？」
「秉公處置唄。」女劍士想也不想地答道。「當成平民處理不就行了。」
迪特毫不掩飾對席爾娜回答的不屑：「哼，幼稚。」
「我肯定希望安泰利的貴族在其他國家也能享受優待。」羅德豁然開朗：「所以我會制定一個規則，使來到安泰利的外國貴族也享受一定程度的特權！」
迪特點頭，這孩子腦子可不笨：「除非保證自己和家人朋友這輩子都不會有求於別人，不然做事必定要留一線。所謂『己所欲，施於人』，就是這道理了。不過也幸虧那神殿騎士小妞被格羅姆嚇壞沒敢搗鬼，不然以教會的勢力，哪怕格羅姆亮出身份也沒這麼簡單擺平。」
「哼，貴族特權……」
「泡利，有時候我真受不了你。你要是覺得這個世界不公平，那就去推翻這個秩序，不要老是冷不丁酸溜溜地來一句。」迪特無奈地白了一眼吭聲的某人：「但等你推翻了原先的貴族們準備創造大同世界，一回頭就會發現跟著你一起造反的人正向你要求得到特殊待遇，說不定你還會是個暴君……規律是永恆輪迴的，隨著時代的發展，特權存在和涵蓋的範圍會越來越小，但永遠不會消失，你要不信，活個一萬年看看就知道了。」
泡利站在一邊靠著柱子不說話，迪特轉頭看向羅德：「別得意洋洋，這回我懶得說你，明天好好獃在旅店，如果你還想參加後天的比武的話。」
「知道了！」羅德乖乖答應，之前拉架時混亂中有人拔出匕首想捅自己的場面他看到了，雖然格羅姆不出手自己也能應付，但不管怎樣，他總算明白母親為什麼要安排一堆人跟著自己了——以自己的性格脾氣，這世界簡直處處是危機。
＊＊＊
青少年比武大會遠不如正規的騎士比武大會那麼項目繁多正規複雜，國王只是想要以此激勵年輕一代的國民鍛煉身體保持良好體魄，以保證發生戰爭時能迅速拉出一堆能拿起武器的士兵罷了。選出優勝者加以培養，其實反而只是附帶的內容。
第二天羅德沒去參觀后一輪的初試，老實地呆在旅店消磨掉了一天時間，只等官方安排好後續的比賽了。當第三天的正式比賽開始，羅德提前趕到比武場時，驚訝地發現周圍已經搭建了更多高大的臨時看台，原來官方對第一次舉辦的青少年比武大賽估計不足，沒料到觀眾比舉辦騎士比武大賽還要多，幸好及時完成了補救，對比武場進行了一番小小擴建。
人已經不能單用一個多字來形容了，沒經過訓練的羅德根本分不出一萬人和十萬人的區別，此時只覺得全世界的人都聚集在這裡。不管平民還是上層階級，不管是觀眾還是參與者，都熱烈地談論著即將開始的比賽。猜名次的博彩雖然因為選手依然過多尚無法進行，但相關單位也已經派來大量觀察員，準備依據參賽者們的表現確定後續淘汰賽的起始賠率了。
能在這樣的比賽上奪得冠軍，也是件風光無限的事啊！羅德立馬意識到這點，頓時渾身充滿幹勁，昂首挺胸地進入了選手休息區。
原以為舉辦方已經安排好比賽，但到了現場才知道還要用抽籤來決定上場順序和對手……那自己一號的排序根本沒什麼意義嘛！
抽了個靠後的出場排序，羅德坐在選手席，安安靜靜地開始觀看別人的比賽。瞧著那些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年輕人們笨拙遲鈍地上躥下跳、你來我往，羅德幾乎要打瞌睡。迷糊間猛然意識到，自己在學生時代劍術課無敵手可能並非偶然，不是自己的同學們太弱，而是自己太強了——至於到底是格羅姆訓練得好，還是確實因為自己是「法琴大劍師」的兒子？
他個人傾向於前者，如果自己是因為有那麼一個老子而厲害，那豈不是一輩子也擺脫不了父親的陰影，活著還有什麼拼搏奮鬥的動力？
有兩個異性他倒是特意留心了下：希里與敵人對上時依舊輕盈優雅得像一個雜技演員，迅速而出其不意的攻擊逼得對方手忙腳亂，而靈活的旋轉閃避讓對方完全摸不著她下一刻會停留在哪裡——自己體驗過這種滋味，憑著力量和敏捷優勢硬生生跟上節奏並挺過難關；而她今天的對手就沒那麼給力了……還有一個就是那名冷著臉滿面肅殺的神殿女騎士了，她一個女性，居然走的是直來直往的正面速攻流，只給對手一次進攻機會，然後就是乾淨利索的猛攻，直接將對方擊退出比武場地，裁判宣布她獲勝。
磨蹭半天，終於輪到他出場了。他理了理因為坐了好一會而有些凌亂的頭髮，跨步走進了準備區，心中做好盤算：這回不能再稀里糊塗就結束戰鬥了，就讓對手先出三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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