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惹事小能手（上）
這種酒館經營依靠的是薄利多銷，從單個顧客身上能賺的錢極為有限，酒館主人自然也沒有看見人進門就迎上去的習慣。少年尷尬地站在門口發了會呆，漸漸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一名寸頭穿著背心的健碩男子瞥了他一眼：「怎麼，有活要拋嗎？」
按照正常故事的進行，他應該遇上什麼身份神秘者的搭訕，或是遇上流氓惹事打架讓他有機會露一手才對，但酒館里的眾大漢們最多瞥他一眼，卻依然喝酒吃肉，一個都把他當回事。
「我想加入一個傭兵團，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團隊缺人嗎？」
「原來又是個冒險小說看多了的小鬼，哈哈……」
酒館里洋溢起一片笑聲，這種懷揣夢想的孩子雖然談不上天天見，但也是時不時就能碰上一個，根本不稀奇，他們以為當傭兵是過家家呢？
「小孩子就別瞎跑了，乖乖回家喝奶去吧，傭兵是大男人才能當的！」一個肥壯光頭哈哈笑著，上下打量著他：「喲，長得挺清秀嘛，賣py不？說個價吧。」
對方用了個粗俗的辭彙，從沒聽過的羅德一時沒理解以為是問自己有什麼要求：「我不要錢，只要能帶著我出去遊歷遊歷就行，吃喝和裝備我都自己來！」
「不要錢！」酒館里爆出一片笑聲，傭兵們彷彿聽到了最棒的笑話一般仰頭頓足，呆坐著等人來雇傭的時間實在太無聊了，這個樂子雖然不大，但也足夠他們放鬆一下了。
一個長相猥瑣的傢伙站起來走到少年身邊，繞著他轉了一圈：「嘖，確實是男孩，我還以為哪家小姐女扮男裝跑過來找男人呢。」
角落裡的一名矮小傭兵冷不丁地開口接話：「只要可愛，男孩子又有什麼不可以？」
剛剛停歇下去的笑聲再次爆起，有人拍著桌子都快笑趴了，不小心就打翻了酒杯。
羅德不明白自己哪裡可愛，但察覺到這幫傭兵是在拿自己取樂，不由惱怒地漲紅了臉。櫃檯里的老闆笑著搖搖頭，好心地提醒他：「這裡都是些刀頭舔血的大爺們，你還是去別處玩吧。」
羅德生氣地瞪了還在笑的幾人一眼，轉頭欲出門去別的地方碰碰運氣，但此時卻有人叫住了他。
「等等。」有個滿臉通紅的男人站起來，眯著眼睛走近，他身上滿是啤酒、大蒜和油膩的味道：「你要出去遊歷遊歷啊，我有個主意——出門左拐找老道格的商隊，他們規模不小，也許能加上你一個。」
別說羅德，就連在場其他傭兵此刻也以為這傢伙是真的要給少年推薦去處。但紅臉男子接下來的話卻畫風大變：「他們的團妓跳槽了，你雖然是男的，但說不定有人喜歡小白臉這一口呢，你就跟著他們，一路遊歷一路賣屁股吧……不過記得談好價錢，不要錢的話你可吃不消。」
最後的神轉折再次點燃氣氛，酒店的天花板橫樑上的灰塵都被笑聲震動落下來些許，有個醉漢甚至笑得從凳子上翻了下去。
＊＊＊
「你說誰是小白臉！」羅德本欲出門，被他叫住才回頭聽他說話，再次被戲弄后一股無名火竄上頭頂，回過頭捏緊拳頭怒視著說話者。
「你呀，」紅臉男子嬉皮笑臉地說著：「大家看看，這小傢伙是不是長得又白又嫩，水靈靈的像個小白臉？」
「嗎的，還真是！」
「老子動心了，小白臉，你開個價，今晚老子要睡你！」
「哈哈哈……」
這些傭兵往日里是競爭對手，找起樂子來倒是互相捧場配合得很。
羅德怒視始作俑者：「向我道歉，收回你的話，否則……」
「怎麼，否則你就打我？」被威脅者嬉皮笑臉地說著，「來，朝這打，我看看你那粉嫩嫩的拳頭有多少力道……可別——」
「砰」一聲響，眾人看都沒看清，說話者就被打得倒飛回來，撞翻了一張桌子。
喧嘩和笑聲戛然而止，氣氛一下大變，所有人都放下酒杯盯住了他，而與被打者一起的幾人則站了起來。
「搞什麼，這麼不經逗，還打人？」
「誰還敢叫我小白臉，我連他一起揍！」羅德也像喝了酒一樣滿臉通紅，怒視著在場所有人。
「靠……我的牙，上啊，教……訓他！」被打翻的男人捂著臉叫了起來，他的幾個夥伴迅速拿著武器圍了上來。
「小白臉，老子替你爹娘教訓教訓你！」刀劍沒有出鞘，鬥毆是小罪，但如果砍傷砍死人就麻煩了，這座城市隨便往街上灑杯酒都能潑到一打與權貴有關係的人。
「別打，別打！」酒店老闆大聲叫著，同時迅速向一名手下做手勢：「要比試去店外空地上，打壞東西還要賠錢！」
旅店裡的氣氛更加熱烈了，無關的人準備看熱鬧，一個端菜的小廝悄悄從邊門出去找人，被打者的夥伴則或空手或提著武器圍向少年。
「替我爹娘教訓我？你們給我們爸媽提鞋都不配！」羅德殘存的一點自制力幫他聽清了店主的話：「來啊，到外面來，我倒要看看你們這幫傭兵的本事！」
有熱鬧可看，就連剛剛被波及打翻了酒菜的那桌人也站了起來，整個酒店裡的人嘩啦啦地全跟著正主們走出屋子，在街道上圍成一圈把四人包在中間。
「來吧，你們三個一起上。」
三個傭兵互相看了一眼，呈三角形圍住了少年。他們喝了點酒，但還沒醉到毫無判斷力的程度，眼前這少年出手極快，如果一個個上去逞能肯定是被逐個擊破……他們準備一擁而上按住他了。
「上！」眨了眨眼，三人從三個方向同時攻來，所謂雙拳難敵四手，亂拳打死老師傅……在這種距離上，不拿武器也不施展鬥氣或魔法的話，即使會點真本事的人也很容易在默契的合擊下吃虧，更何況這回是六手。
但對方拼盡全力的動作在羅德眼裡如蝸牛一樣遲緩，他不退反進，快速迎向正面衝過來的那名傭兵，輕而易舉地避開他的一記直拳，抓住他伸直的右臂和左肩一把將他推向第二人，趁這兩個人跌撞在一起的空檔向後一肘頂在背後撲來摟住他的第三人肋下，在他吃痛縮身的瞬間轉過身來，一拳錘到他臉上把他打得面上開花跌了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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