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熱鬧必須湊
「孿生姐弟間有心靈感應」，羅德再次確認了這個傳言……他感受到了姐姐的目光，回頭朝她做了個鬼臉。這比自己早生幾分鐘的傢伙不僅擁有驚人美貌，還自帶海綿吸水一樣的學習積極性和能力，把優秀當成習慣的她幾乎不給同齡人一點活路……自己不僅要被父親，還要被這姐姐的光芒籠罩，真是要命。
想到這裡，羅德不滿地出了口鼻息，忽然想起件要緊事，悄悄在桌下向前伸腿，用腳尖撥弄了下前座女孩的鞋。
前桌的芙麗絲看了看老師，左右瞧瞧后微微扭頭靠過來：「幹嘛？」
「把下堂課要交的作業拿出來給我看看，我對一下答案。」
「對答案？你做了嗎。」少女甩動紅棕色的頭髮白了他一眼：「有一門不及格就沒法畢業的，好好聽課吧你。從現在開始到畢業，你別想再抄我作業了。」
「別這樣啊，芙姐姐……」少年嬉皮笑臉地用手指輕輕撓著首相小女兒的背，騷擾得她不耐地扭肩，「晚上來我們家，我陪你練劍還不行么。」
「哼，誰稀罕，最後一次。」紅髮女孩抖抖肩甩開他的手，靠在他桌上從腋下悄悄塞來一個本子，回過頭去繼續聽課。
……
歷史課結束后又是數學，上午上過了文學和魔法……從早到晚全都是羅德討厭的科目，真是黑色的一天。想法頗多的皇帝陛下想要的不只是個軍事強國，急於扭轉帝國十幾年來重武輕文風氣的他規定一切文化科目都及格的人方能畢業並進入國家機構。可苦了這一代孩子，雖然羅德的理想不是去當官，但父母顯然不可能接受一個連上學都沒法畢業的紈絝子弟。
話說回來，羅德真正喜歡的也只有劍術一門，傳說故事裡英雄殺死巨龍都是用劍，於是他義無反顧地迷戀劍術輕視魔法和文化課……雖隨著年齡增長意識到傳說大部分都是虛構，但興趣已經養成。與一大排只能達到及格線的科目截然不同，他在劍術成績上一直是難以撼動的第一，連前幾屆的學長都不是他的對手。
太陽西斜，好不容易捱到放學，還有幾周他們就將畢業……最近的學習任務越來越重了。
「唉……」
「別唉聲嘆氣，趕緊拿好東西回家。」洛伊乾淨利索地收拾好課本紙筆，纖腰輕扭長腿錯落，已經走到教室門邊，嬌俏地立著催促弟弟。涼風吹過拂起純色長裙，露出帝都之花雪白光滑的腳踝和細長筆直的小腿，惹得周圍男生一陣咽口水。
能讓這樣一個美人天天等著和自己一起放學回家，學院有一半男生會願意短十年壽命來換這羅德專享的這無上待遇，但對當事人自己來說，有這麼個優秀又啰嗦的姐姐，簡直像多了半個家長，一個大大的慘劇：「知道了！」
「再見。」芙麗絲朝少年揮揮手離開了，女孩們都願意和他一起回家，奈何羅德的姐姐把他看得死死的，她們才不肯當陪襯的綠葉。
眼都不斜地經過幾個想套近乎的貴族子弟，姐弟倆結伴走上回家的路。公爵夫人規定他們倆放學半小時內必須到家，雖然時常犯個錯頂個嘴，但羅德很清楚父母的脾氣：父親總是說這不許那不許，要這樣要那樣……但很少著家的他其實不管瑣碎小事，被惹毛了最多也就是在頭上被拍一下；而母親雖然規矩不多還總是一副寵他的模樣，若不聽她的話後果卻十分嚴重。
儘管羨慕那幫損友可以出去逛窯子泡酒館調戲良家婦女，但羅德只能老老實實回家。
遠離學院，穿過帝都主幹大道商業區的時候，前方聚著的一大堆人吸引了羅德的注意力。
「嘿，看那邊，似乎有好東西在賣。」羅德用胳膊肘碰了下洛伊，興奮地衝過去擠進人群，好事的因子根植在他內心深處，能順路湊熱鬧怎能錯過。
洛伊秀眉輕蹙，無奈地跟了上去。
少年擠開人堆往前頭鑽，幾個男子被他頂得回頭欲罵，一見是他卻趕緊讓開道路並向後張望，果然看見所等的美人帶著滿臉鬱悶跟來。
只要站到少年邊上，女神肯定也會主動到身旁來——人群頓時一片小騷動，一半人霎時間沒了瞧熱鬧的心思，反而一個個拚命擠占羅德身邊的位置，盯著他身後的少女狠看，恨不得把這朵嬌艷的帝都之花吞進肚子里。
＊＊＊
「這是在幹什麼？」羅德很順利地擠到人群最前面環視圈內場景，不由有些失望：幾個大漢，一大堆籠子，鐵絲網之內里大大小小好多團毛茸茸的東西在蠕動，似乎是在賣寵物。
「喲，佛斯特公子。」搭話者也是這一帶的居民，自然認識少年，趕緊獻殷勤般地說：「這是東邊來的奴隸販子，在賣獸人呢。」
「奴隸販子？帝國不是禁止奴隸交易么，他還拿到皇城邊上來賣，活得不耐煩了吧？」
「你呀，什麼事情都只記得點大概……帝國的奴隸交易禁令暫時還只保護人類、精靈和矮人，不保護獸人。」洛伊同樣走進人群，毫無阻礙地就來到弟弟身邊，責備地伸指點了下他的腦袋：「上課好好聽講會死嗎，滿腦子都是龍龍龍……」
「別碰我頭！」羅德拿姐姐毫無辦法，只能以大叫抗議。
「接下來，是一隻我手下們冒著巨大風險深入獸人部落領地捉來的小狐人！」圈子中間的攤主大聲地介紹著貨物，並提起手裡的籠子展示：「一隻未成年的小白狐！狐人是所有獸人中價值最高的，原因很簡單——它們化成人形后不僅漂亮，模樣體型還都和人類差不多，我們守了三天才抓到這隻！」
「為什麼體型和人類差不多就價值最高啊？虎人狼人那麼厲害。」
「嘿嘿，公子還是太年輕啊，等你長大了就懂啦。」剛剛旁邊搭話的帝都居民嘿嘿一笑，表情神秘地說，眼睛卻忍不住去瞟少年的姐姐。
「為什麼？」羅德有些好奇，想求助自己什麼都懂的姐姐，卻只得到一雙白眼。
他莫名其妙，再次向場中看去，籠子里那隻小狐狸縮在籠子一角用毛尾巴遮著自己，乍一看就是一團雪白，脖子里戴著個項圈，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帶著惶恐可憐兮兮地看著圍觀人群。
「呀，這隻狐狸的毛色好白唉，最外面還罩著一層朦朧的銀光，這應該叫銀狐，而不是白狐吧。」少年視力極佳，一看之下再次發現新大陸，又用胳膊撞了下姐姐：「你看，是不是？」
「嗯哼，是吧。」洛伊往籠子里瞥了一眼，隨口答道。
「好，接下來，讓大家瞧瞧這隻狐人的人形模樣。」攤主戴上手套大聲說著，打開籠門，抓著那隻小狐狸的後頸皮毛，把它粗暴地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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