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魔法紀元與少女
無聊的歷史課。
上課的是個老頭，講的東西則比他本人更陳舊，羅德一向都是打瞌睡度過的，但今天所學的東西還算簡單易懂，頭上剛挨了父親一下的少年又毫無睡意，也就支著下巴順便聽一聽了。
「魔法紀元的計算方式來源於這個世界的叫做『魔力潮汐』的自然現象，人們早就發現：天地間魔力的濃度會隨著時間推移不斷起伏，魔法的威力和培養法師的難度也隨之變化……一千年前，傳奇法師菲恩·達伯提出了『魔力潮汐』理論。他認為，魔力濃度就像潮汐一樣，以接近兩百年一次的輪迴升降起伏，每次到達巔峰水平就會開始慢慢降低，到谷底時又發生回涌重新開始上升。」
這不就是照著書上念一遍么……羅德皺皺眉，低頭看了眼書上傳奇法師菲恩的畫像，心中一動，開始設法給他嘴唇上沿加兩撇小鬍子。
「魔力濃度低點和高點的差異是十分巨大的，在短暫的低點上……即使是最優秀的法師也施展不出高階魔法……但這情況不會持續很久，魔力回涌開始十幾二十幾年後，魔力濃度將恢復到較高水平。現在就已經不低了，大街上隨便拉一個孩子出來，都能通過訓練在觸媒的輔助下感應到魔法甚至進行魔力調動操作。在座的同學中沒人是魔法隔絕體質吧……上一屆有一個男生，就是無論依靠什麼觸媒都無法感應到丁點魔力存在的神奇體質，但各人有各人的本事，反正大部分人都沒法成為法師，所以無所謂嘛。人家夠聰明，現在在皇家圖書館里當管理員，混得也挺好，工資不比我低。」
學生們發出輕微的笑聲，眾所周知，教歷史這老傢伙上著上著就會扯到自己年輕時如何如何或者別人家怎麼怎麼樣，一旦把課堂變成座談茶會，沒個五六分鐘就絕對回不到課本內容上來。
……
好不容易從教師工資，個人發展乃至前途錢途上把話題帶回來，他終於繼續課程：「嗯，你們這一代里估計要出好幾個法師了，一個魔力低谷剛剛過去，除非有人活到兩百歲以上，不然在座同學大部分這輩子都看不到下一個魔力低谷咯。再過個幾年，厲害的法師們就基本可以使用高階魔法了，高階魔法……那可是足以破壞建築毀滅城鎮的——當然，我也不會，就不多誤人子弟了。往後的幾十年內，魔力水平將繼續緩慢提升，到達一個最高點后開始回落，直到下一個魔法紀元的開啟。今天的內容很簡單，沒多少要背的，大家理解下就行了。」
羅德已經給書上的傳奇法師菲恩加上了鬍子和眼鏡，心情稍微好轉，但慢吞吞的課堂節奏讓他不耐煩起來，乾脆向後翻了一頁，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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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魔力濃度降到最低點並開始回升的時間節點，就是一次魔法紀元的元年。米德蘭帝國崛起於第六魔法紀元初，而第一魔法紀元元年則是菲恩提出該理論后二十年的那次魔力水平回升點，迄今已有約一千年……再往前的魔法歷史已經十分久遠少有文字記載了。人類發明文字不過三千年，掌握魔法的時間就更短了。
魔法紀元對於法師來說是十分重要的一個時間概念，這一點容易理解。按理說它對於其他領域的人們應該意義不大才對。但事實卻並非如此，雖然魔法紀元並不是大陸通用的紀年方式，但每一次紀元交替和新一輪的魔力潮汐回涌，都會在孕育出許多強大施法者和能量生命的同時，捎帶冒出大量奇奇怪怪的生命和人物，而這又進一步引起各國內外勢力風起雲湧般的劇烈變化，進而導致整個大陸乃至世界格局的大洗牌。
至於是巧合還是有所關聯，就有許多說法，至今無法統一口徑了。碰巧的是，這一次魔法紀元的開始正好是王國開始向外擴張的那一年，於是，第六魔法紀元也被稱為「米德蘭紀元」，成為新帝國的官方紀年方式，對於羅德和此時在座的大部分孩子們來說，第六魔法紀元的年數也正好是他們的年齡。
而在遙遠的中央山脈另一面，艾瑞肯帝國之所以傳奇，正因為它是有史以來第一個經歷兩次、即將迎來第三次魔力潮汐還未垮台的人類政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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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節課的內容洛伊早已爛熟於心，她端正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瞥了眼不遠處懶洋洋趴在桌上的弟弟，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雖然也拿羅德的屠龍夢開玩笑，但她是理解弟弟的，父母從來不要求姐弟倆要多優秀，但壓力客觀存在，外人只知道自己父親實力強悍又深得皇帝寵信，但只有親近之人才會知道，其實母親亦是個實力深不可測的法師。
可真相還遠不止如此，有些秘密甚至連她弟弟都不知道——在公共場合，父親像個忠誠本分的貴族臣屬一樣給足了凱爾大帝面子，但私下，反而是後者要更敬上溫維公爵幾分。
十歲那年夏季的一天晚上，洛伊在自家滿院子找不肯上床睡覺的弟弟時，意外發現皇帝趁著夜色喬裝上門。
起初她心中一凜：這麼晚了，陛下為何要偷偷摸摸過來，莫非有什麼不可見人的秘密，比如說和自己母親有私情？震驚之下，她悄悄跟蹤上去，發現皇帝沒有鬼鬼祟祟亂晃，而是徑直進了書房，而房裡傳來的聲音，卻是本該出門在外的父親。雖然她的偷聽立刻被發現，沒能觸及密會的內容，但事情已經被她撞破，總不能滅她的口吧——帝國的統治階層夜晚密會很正常，問題出在：皇帝若有事急需與重臣相商，一向是直接派人召見，可陛下見父親，卻是親自上門來找！
其中緣由洛伊不得而知，詢問母親她也只是笑而不語。但可以確定的是，自己的父母絕對不僅僅是一對普通的公爵夫婦那麼簡單。
……
發現這個秘密的少女比弟弟受著更大的壓力，但和弟弟的屠龍夢不一樣，她有著更現實，卻更宏大的理想。而實現這夢想需要極其堅實的基礎和強大的實力，她能做的，就是無論什麼課程和技巧本事都認真學習，讓自己沒有短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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