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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言不合就養龍

  「屠龍屠龍,屠你媽的龍!」佛斯特公爵火冒三丈,一巴掌拍到兒子頭上,全然忘了言語中誤傷到的某人就坐在自己身邊。


  莫名躺槍的公爵夫人不悅地望了丈夫一眼,帶著揶揄的口氣問道:「大人,您打算讓我在哪裡,養什麼龍呢?」


  「噗嗤——」被打男孩邊上的少女沒忍住,一笑差點把嘴裡的食物噴出來,好在勉力憋了回去,沒有在下人面前出洋相。


  「對不起親愛的……我不是那個意思。」上溫維公爵、帝國守護者,在外八面威風的法琴大劍師趕緊改口向妻子道歉,再次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惹毛自己的兒子:「老老實實吃完飯去學校,再讓我聽說你不好好上課,回來不抽死你。」


  「屠龍也算個有趣的志向啊,幹嗎要這麼生氣?」餐桌另一邊,一名年輕的金髮女子看看被打的少年,似乎想替他說句話。


  「還是婭妮阿姨好。」男孩強忍委屈,抗議地嘀咕起來:「問我想幹什麼的是你,老實回答了生氣的也是你!」


  「屁,都別慣著他,老子為給他創造個安逸的環境冒了多少險吃了多少苦?他現在倒好,放著好日子不過要去尋求刺激!」中年男子拍了拍桌子:「還不快點,想遲到嗎!」


  男孩不敢再頂嘴,只好憤怒地看了一眼旁邊還在偷笑的某人,飛快把盤子里食物掃凈後站起離開了飯廳來到隔壁,氣鼓鼓地收拾好包準備上學了。


  片刻前頭上挨了一下的少年名叫羅德,是佛斯特公爵唯一的兒子,而剛剛偷笑的少女是他的孿生姐姐洛伊·佛斯特……雖然所有人都說是女孩先出生,但少年一直對這個比自己早出世幾分鐘卻要當他一輩子姐姐的女孩不甚服氣。


  「天下有這麼多有趣又有意義的事情,你非要去屠龍,是不是傻?」


  「要你管,煩人精!」羅德還在生悶氣。


  「切,好心沒好報。」男孩的話沒有逃過少女的耳朵,但洛伊擺出姐姐該有的寬容,昂起下巴、眨了幾下眼睛又忍不住補充:「可我不得不提醒你,屠龍英雄的傳說從來沒在正史中被提及過,真正的巨龍也已經數百年沒有過確認的存在報道,你可能是在追尋一個已經消失的東西。」


  「好好好,知道你看書看得多,快走吧!」羅德氣呼呼地說,背上包衝出了家門。


  「你慢點!」少女趕緊也拿上包,拔腿追了過去。


  ……


  正常的家庭日常,但不知道多少人會羨慕得流一地口水……天下能讓佛斯特公爵的女兒、洛伊小姐提著裙角追的男人,恐怕也只有她這不讓人省心的弟弟了。


  塔耶大陸公認的最美麗者是森精靈女王奈拉,但所有同時見過奈拉女王和佛斯特公爵夫人的幸運者都一致認同:瑞雯大法師在美貌上絲毫不遜精靈女王。儘管沒有爭奪最美稱號的念頭,但如此出眾人物生出來的兒女自然不可能丑。洛伊面容嬌俏身材高挑,皮膚白皙亮滑如同珍珠,還有著和母親一般無二的銀髮黑眸,是帝都所有貴胄子弟心目中的女神……她那一頭水銀般閃亮柔順的長發和與眾不同如幽潭般深邃的烏黑眼眸迷倒了無數人,能讓她笑一笑,多看一眼,足以讓任何男孩瘋狂。


  擁有如此魔法般的吸引力,又因為上學的緣故比母親有更多機會出現在眾人視野中,公爵之女十三四歲時就已經憑著令人目眩神馳的傾世風姿得到了「帝都之花」的美譽。作為和她一胎的親弟弟,羅德自然也不難看……若說她姐姐是帝都貴族子弟心目中的女神,那年輕帥氣又同樣有著一雙黑瑪瑙似冰亮雙眸的他,就是懷春少女們心中的男神。


  ***


  故事開頭這一幕是這樣發生的:中午,一家人在餐桌上聊到兩個孩子馬上就要成年並畢業,父親詢問羅德和洛伊之後的打算,男孩說想出去冒險並成為屠龍勇者……一番爭辯后十分順利地惹惱了一家之主,並贏得了父親在頭頂的一巴掌。


  屠龍,這說出來連羅德自己都覺得中二的念頭起初來源於他看冒險故事時的心血來潮,但隨著時間的累計卻慢慢成為他的夢想。其中原因很複雜,簡單說起來便是:「冒險」這個詞很誘人,而屠龍勇者更是炫酷無比,被父親名聲的陰影籠罩的他,想要做點什麼知名度更高、更廣為流傳的驚人事迹來證明自己。


  ***


  有人說他長得俊秀是遺傳了母親的美貌,他認了;有人說他力氣驚人身手敏捷是遺傳了父親的優良基因,他認了;有人說他魔法天賦高是繼承了父母雙方的優點,他也認了……但承認歸承認,每當他聽見別人或當面或竊竊私語著說「不愧是法琴大劍師的兒子」時,他依舊超級不爽。


  超級不爽,他恨恨地想著。


  人無法改變自己的出身,只能選擇改變自己對待這個世界的態度。羅德出生在一個新興帝國的高門貴族家庭,是再典型不過的高富帥和二代,家大業大還沒有兄弟爭奪繼承權……按理說他實在沒什麼可操心的了,但任何人都有自己的苦惱,對羅德而言,他屠龍夢想底下真正的訴求,其實是擺脫「法琴·高德·佛斯特之子」、「佛斯特少爺」等沾光意味明顯的稱號,只做自己。


  姐弟倆離開家門,男孩依舊氣鼓鼓,女孩則收拾好表情,瞬間變成了外人眼中高冷倨傲的「佛斯特小姐」,兩人一前一後地趕向帝都學院。


  佛斯特公爵的領地和主要住宅在城外,但為了兩個孩子上學方便他們一家和其他皇親國戚和大貴族們一樣住在城內的皇宮邊上……佛斯特公爵恐怕是整個大陸封地最小的公爵,但卻是米德蘭帝國唯一一個真正有封地的貴族。五年前,凱爾大帝在自己牢牢控制國家軍政之際收回所有領主封地,轉而將國土以省為單位劃分並派遣總督進行管轄,開始進行集權統治——這樣一個野心勃勃的統治者,卻將緊貼帝都溫維那片風景優美土地肥沃、歷代都是皇家避暑山莊的勝地贈與佛斯特家族,寵信和優待可見一斑。


  從家到學院不過兩里地,學院緊貼皇城又有大批都城禁衛巡邏守護,沒有人敢在這裡做出違法的勾當。他們準時到達了教室,在上課前幾分鐘坐了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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