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酒吧。
喻見星站在門口,迎面看到程湛兮,面色一喜,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去:「終於來了,大夥都等你好久了,你……」
她視線越過程湛兮的肩頭,看到她身後熟悉的影子,笑容凝滯了一瞬,旋即自若地打招呼道:「穗穗。」
戚穗點頭,以作禮貌。
進了門,喻見星向戚穗抱歉地笑了笑,將程湛兮拉到一邊,壓低聲音道:「你怎麼又帶她來了?」
程湛兮笑道:「什麼叫又?」
喻見星瞪眼:「就是又雙叒叕。」
程湛兮哈哈笑了。
「一天天地跟在你後頭,跟屁蟲一樣。」喻見星嘟囔道。
倒不是她對戚穗本人有什麼特別大的意見。第一次見戚穗對方冷漠陰沉,喻見星只覺該敬而遠之,後來程湛兮把她拉到朋友圈子裡,對方性格慢慢變得討喜,喻見星也改變了成見。但是再漂亮的美人,再好的性格,也不該天天和程湛兮黏在一起啊,她邀請的是程湛兮,又不是她們兩個人。
程湛兮看著喻見星嘖了一聲。
喻見星在嘴上做了一個禁止的手勢,道:「當我沒說。」
程湛兮四下環顧,漫不經心地打量酒吧的陳設,調酒師那兒聚集了很多人,流光溢彩,向來愛熱鬧的程湛兮興緻缺缺地收回了視線。
喻見星沒注意她的反常,委婉地提醒道:「你是不是該和戚穗保持點距離?」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程湛兮是有心上人的,雖說現在也不知道成沒成,萬一讓她心上人看到,豈不是更沒戲?
程湛兮「嗯」了一聲,沒有多說。
除了郁清棠,戚穗是第一個人和她如此形影不離的人,連喻見星都比不上。程湛兮沒有把戚穗看得比喻見星重,只是對方孤苦無依,便想多照顧一下對方。
這次其實不是程湛兮主動帶戚穗過來的,事實上之前的很多次也是,正如喻見星所說,是戚穗跟著她。程湛兮心軟,也沒有戀愛對象,無所謂避嫌,對帶不帶戚穗並不敏..感。
喻見星久經情場,和程湛兮這種戀愛菜鳥不一樣,她心說再這樣下去,大家就要傳你們倆是女女朋友了。
她心思又一轉,覺得會不會是程湛兮放棄了郁清棠,決定奔向新生活,所以才放任戚穗得寸進尺。
喻見星指尖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旁敲側擊地問程湛兮:「那什麼,你對戚穗什麼感覺?」
程湛兮:「???」
喻見星:「……」
她已經從程湛兮的眼神里讀出了茫然。
喻見星遂直接道:「你知道她喜歡你嗎?」
程湛兮回想起那天晚上沙灘的表白,點了點頭:「知道。」剛知道沒幾天。
「知道啊。」喻見星眼睛一亮,拍著她的肩膀笑了,「那沒事了。」
既然知道,那就是程湛兮默許的。戚穗看起來也挺好的,才貌雙全,比暗戀閨蜜輕鬆多了。最關鍵的是好姐妹告白不成,連朋友都沒辦法做,這樣皆大歡喜。
程湛兮:「???」
什麼有事沒事的,喻見星到底在說什麼?
喻見星自以為和她心照不宣,完全低估了程湛兮在此事上不開竅的程度,高高興興地拉著她到朋友聚會的地兒去了。
程湛兮雲里霧裡了一會兒,將這事拋到腦後。
程湛兮因為郁清棠不冷不熱的態度情緒低落,勉強打起精神玩了會兒便一個人坐到角落裡喝悶酒,一隻手伸過來,截住了她往嘴邊送的酒杯,程湛兮抬起眼眸,面前是戚穗熟悉的臉。
戚穗沒說話,將她手裡的酒杯取下,換上了現榨的果汁,溫和地看著她。
「謝謝。」程湛兮笑了笑,沒拒絕她的好意。
程湛兮不常喝酒,但是酒量還行。
聚會散了以後,戚穗送她回家,程湛兮留她坐了一會兒,還給她倒了杯茶。
戚穗雙手捧著熱茶,慢慢地抿著。
程湛兮斜靠在沙發上,一隻手搭在旁邊,微醺的酒意上來,將睡未睡地懶懶半闔眼眸。
戚穗目光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眸底添了暗沉的顏色。
蓋毯子的舉動驚醒了小憩的程湛兮,程湛兮睜開眼睛,面對戚穗靠近的臉下意識地往後仰了仰,方扶住沙發邊緣,接過她手裡的毯子,道:「我自己來。」
她看了眼窗外深沉的夜色,頓覺失禮地直起身來,道:「我送你出門。」
戚穗卻不動,半是幽怨地道:「凌晨一點了。」
這麼晚了,戚穗一個女生不安全,程湛兮又喝了酒不能開車送她,再者戚穗本來就是送她回家來的,再讓程湛兮送回去算怎麼回事?
戚穗等了一會兒,果然聽到程湛兮周到的回應:「那你在我這裡住一晚吧,你睡我房間,我睡沙發。」
戚穗眼神掙扎,她是很想睡程湛兮的床,感受她的氣息,但身為客人第一次留宿,她還是徐徐圖之比較好。
戚穗堅持睡沙發,程湛兮堅持不讓。
戚穗忽然出現了一個念頭,讓她止不住心潮跟著澎湃了一下,她平復了幾秒鐘,方用聽不出異常的語氣道:「要不我們睡一張床吧?反正我們倆都是女的。」
程湛兮脫口道:「不行!」
速度之快,反應之強烈,連程湛兮自己都嚇了一跳,隨著這句話出口,她好像連酒也一下清醒了,大腦前所未有的清明。
戚穗愣了一下,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對你做什麼。」
程湛兮反思了一番自己的態度,溫和了語調,回答道:「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確實不行。我……」她語焉不詳地找了個借口,唔聲道,「我家裡人管得比較嚴。」
話音剛落,她腦海中便浮現郁清棠的臉。
旋即眼底閃過一抹濃濃的自嘲,恐怕郁清棠連管都不想管她了。時間和距離可以沖淡一切,郁清棠對自己也是如此。
只是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讓自己對她朦朧的情愫完全消失。程湛兮不是個愛鑽牛角尖的人,喜歡了順其自然,不喜歡也靜靜等待時間流逝,不會強迫自己去掐斷這段情愫。
她的神色變換戚穗看在眼底,卻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但程湛兮拒絕的態度堅決,而且也不再和她爭辯,去屋子裡抱了兩床厚被子出來,沙發鋪一床蓋一床,向戚穗抱歉道:「慢待了。」
戚穗問:「浴室在哪裡?」
程湛兮親自領她過去,給她拿了一次性的衣物和洗漱用品——喻見星偶爾到她這來睡沙發,東西齊全。她給戚穗調好了水溫,讓開位置,戚穗看著她,意有所指地道:「誰要是有你當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程湛兮笑笑:「是嗎?」
她無意多聊,關上了衛生間的門。
程湛兮回了卧室,也進了浴室洗澡,出來後仰面往床上一倒,手腳都陷在柔軟的大床里。
程湛兮閉上眼睛躺了會兒,身後拿過床頭櫃的手機,點開了郁清棠的聊天框。
【今天有個人想跟我睡同一張床,我拒絕了】
她盯著這行字猶豫了一會兒,揉著額頭笑了,她這是在幹什麼?向郁清棠邀功嗎?憑什麼啊?她有什麼立場?
郁清棠估計只會回她一個「嗯」,然後在她的追問下回復一些不痛不癢的東西,何必呢?
程湛兮把這行字刪掉,手機放回原位。
叩叩——
耳畔傳來敲門聲,程湛兮坐起來,把睡袍系帶繫緊,低頭檢查了一番,才去開門。
戚穗站在門口。
程湛兮彬彬有禮地問:「有什麼事嗎?」
戚穗說:「沒事,來和你說聲晚安。」
程湛兮溫和笑道:「晚安。」
「晚安。」戚穗目光逡巡,說,「你的睡衣很好看。」
「朋友送的。」程湛兮摩挲著絲質睡袍,觸感涼滑,說,「有點舊了。」
「舊了還一直穿,那應該是很重要的朋友吧?」
按照常理程湛兮應該笑著稱是,甚至和她說一下送她睡衣的朋友,但戚穗卻在程湛兮臉上捕捉到了一抹悵然,以及她明顯不願多談的抗拒。
「……算是吧。」程湛兮結束了這個話題,再次道,「早點休息,晚安。」
她關上了門。
戚穗站在緊閉的房門前,垂下眼眸,若有所思。
程湛兮躺在床上,亂七八糟地想了會事情,不出意外地夢見了郁清棠。十八歲那年的白霧已經消散了,郁清棠牽著她的手,一直走一直走,前往森林深處,在呦呦的鹿鳴聲中,捧起她的臉頰親吻她。
唇瓣微冷,內里卻溫熱,帶領她一起,陷進水的柔光里。
程湛兮睫毛顫了顫,眼珠在眼皮下轉動,捨不得醒來。
嗡嗡——
手機震動聲將她從夢境強行拉出來,程湛兮閉了會兒眼睛,平心靜氣后拿過手機。
來自郁清棠:【假如有人向你表白,不要答應】
程湛兮眼皮子跳了跳,她揉了揉眼睛看向晨光熹微的窗外,又狠狠地在自己胳膊上擰了一下,齜牙咧嘴地低頭再次看向手機。
那行字依舊整整齊齊地陳列在她的聊天框里。
不是在做夢。
程湛兮神情怔愣,狂喜過後是異常的冷靜。
她把手機鎖屏,丟回了床頭櫃,不管郁清棠是腦子抽了什麼風給她發的消息,她不想再猜也不想再陷進自己一廂情願的驚心動魄里,再過二十幾天郁清棠就來給她過生日了,她要當面問她是什麼意思。
如果郁清棠這次再不來……不來的話,程湛兮垂眸,黯然地想道,她也沒有什麼辦法。
***
郁清棠一天之內頻繁看手機,連畫畫都心不在焉無法集中精力,田老師訓了她幾句,師母蘇娥讓她回家休息。
郁清棠心神恍惚地坐上了回家的車,手機停留在她昨夜發送的消息,程湛兮自始至終都沒有回復她。
她為什麼不回?是不是已經答應別人了?
駕駛座的司機通過中央後視鏡看到郁清棠抬手抹了一下眼睛,之後迅速低頭,阻隔了司機的視野,看不清她的表情。
衛家的司機送郁清棠回到家,郁辭剛好在院子里,郁清棠向她媽媽打了招呼進了門,司機瞧了眼大門的方向,走近郁辭,悄悄小聲道:「太太,小姐剛剛好像在車上哭了。」新筆趣閣
郁辭驚訝道:「是嗎?」
司機說:「是的。」
郁辭笑笑:「沒事,我待會兒問問她。」
司機哎了聲,離開了,臨走前還擔憂地望了眼郁清棠二樓房間的窗戶。
他在衛家當司機二十多年了,第一次看到大小姐哭呢。
郁辭把修剪枝葉的園藝剪刀放下,踏進了家門。
程湛兮的生日是12月2號,郁清棠向學校和田老師請了長假,提前一周到了巴黎。她想給程湛兮一個驚喜,也是存了一分別的心思,所以沒有告訴程湛兮,而是直接來到了她住的公寓。
程湛兮家門鎖的密碼早就告訴了郁清棠,是程頤和宋青柔生日的組合。郁清棠把程頤的出生年份和宋青柔的月日輸進去,銀.行卡取款密碼則相反,她這人懶,記不住數字組合,來來回回就這幾套密碼,電腦解鎖密碼還是她和郁清棠生日的組合。
可以說掌握了她的親密關係,就掌握了她所有的密碼。
「滴」的一聲響后,大門開了。
郁清棠嚼了一片口香糖,深吸一口氣推開門,不等回身提行李箱進來,便敏銳地察覺到了裡面有人。
程湛兮的課表她了如指掌,這個時間不可能在家。
郁清棠神情驟冷,看著從廚房走出來的,系著圍裙,一副女主人打扮的陌生年輕女人,一顆心漸漸沉到了谷底。
「你是誰?」她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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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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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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