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湛兮剛下課,拿出手機隨意看了眼有沒有新消息,神情驀地一怔。
喻見星:「我上次發現了一家很好吃的中餐館,晚上要不要去打打牙祭?」她轉過臉看程湛兮毫無反應,像是處在巨大的震驚當中,便抬手輕輕拍了一下程湛兮的肩膀,好笑道,「你不至於吧?多久沒吃過好吃的了?」
話音未落,便見程湛兮朝一個方向奔去。
喻見星叫道:「中餐館在那個方向!」
程湛兮發足狂奔,幾個呼吸間她便轉入拐角不見了,當真去如風。
喻見星對著她的背影呆了呆,忽而精神一振,心想莫不是去見她的心上人?
藝術氣息濃郁的巴黎隨處可見各種畫廊,郁清棠就在其中一間,正仰頭欣賞面前牆上掛著的一幅宗教作品,畫的是聖母與聖子。
程湛兮從外面走進來,站在走廊門口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郁清棠若有所感地回頭,向她頷首淺笑。
程湛兮克制自己沒有大步跑過去,而是小步疾走,在聖母像前擁抱了她。
郁清棠回抱住她,輕輕拍著她的背。
旁邊看畫的人投以目光。
程湛兮不動聲色地吸了下鼻子,主動放開了郁清棠,低聲:「我們先出去。」
郁清棠把手放進她手裡,由著她牽自己離開。
程湛兮帶她坐到咖啡廳,才一疊聲地開口詢問道:「你怎麼過來了?不是說田老師帶你參觀畫展嗎?」她激動欣喜,險些語無倫次,「提前結束了?你到這來是……」
她頓了頓,咽下了後面的話,只用一雙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她。
……是因為我嗎?
郁清棠淡道:「路過。」
程湛兮藏在桌下的指節搓揉了一下,嘴角挑起來,笑意有些勉強。
郁清棠皺眉。
她正猶豫要不要說點什麼,身旁傳來服務員彬彬有禮的問詢:「請問要喝點什麼?」
郁清棠同樣用法語回了句卡布奇諾,再看向對面的程湛兮,柔聲道:「你的口味沒有變吧?」
程湛兮心情複雜地嗯了聲。
郁清棠點了杯美式,服務員應聲退下。
巴黎是下午,慵懶的陽光照耀著河對岸的盧浮宮。
兩杯咖啡先後端上來。
程湛兮端起咖啡,抿了口卡布奇諾上的奶泡,郁清棠視線微垂,看著她低頭時柔和的臉部線條。
如果程湛兮在此刻抬起眼帘,會發現對面的年輕女人眼神前所未有的溫柔。
程湛兮放下咖啡杯,道:「你在這裡待多久,我請你吃晚飯?我有個朋友發現了一家特別好吃的中餐館。」
郁清棠狀似不經意地問:「哪個朋友?」
程湛兮道:「喻見星。」
她們倆經常聊天,程湛兮事無巨細地都和她彙報,從來不藏著掖著,郁清棠對她的交友情況了如指掌。比如說她最好的朋友是喻見星,國內同胞,雕塑專業。上次攀岩勾著她肩膀的膚色古銅的女生叫Cindy,是混血,體能發達,程湛兮跟著她學習了很多,對方有固定男友……等等。
郁清棠點頭,旋即道:「你不是說讓我嘗嘗你的手藝?」
程湛兮看了眼天色,說:「現在?」
郁清棠觀她神情,瞭然道:「你時間來不及?」
程湛兮說:「沒有,只是冰箱里菜快吃完了,我在想買什麼菜。」
郁清棠笑道:「你做什麼我吃什麼。」
「好。」程湛兮一口氣把咖啡喝了,道,「那得快點了,這邊超市關門早,待會就買不到菜了。」
郁清棠有樣學樣,但只喝下半杯咖啡,她把咖啡杯往面前推了推,道:「喝不完了。」
程湛兮低頭看了眼,自然地端起那半杯,三兩口解決,拉起郁清棠:「走了。」
兩人一起逛超市。
郁清棠走在落後程湛兮一步的地方,回想方才程湛兮乾脆利落的動作,神情若有所思。
前方程湛兮注意到郁清棠和她拉開了些許距離,方垂下眼眸,舔了舔自己的下唇,看向空氣的目光染上迷茫。
程湛兮把菜放在玄關,從鞋櫃里拿出一雙乾淨的拖鞋。
郁清棠看出有使用過的痕迹,環顧四周的同時問道:「你這裡平時有別人來嗎?」
程湛兮提起塑料袋,聲音從廚房傳出來:「就喻見星她們,過來蹭飯。」
郁清棠皺了皺鼻子。
她走到廚房:「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程湛兮動作麻利地在水龍頭下洗菜,回頭看著她笑道,「你在外面等著就好,見識一下我的手藝。」
「又不是沒見識過。」郁清棠笑了聲。
以前程湛兮給她做過生日蛋糕,還學過幾樣點心。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程湛兮大笑,「我現在可是我們這片有名的廚神。」
郁清棠嘟囔了句「都讓別人吃去了」,程湛兮問她說什麼,她說沒什麼,轉身去客廳了。
程湛兮租的公寓兩室兩廳,不大不小,布置得溫馨,桌上花瓶里的花也很新鮮。光線通透的客廳中央放了一張吊椅,吊椅上一本攤開倒扣的書,郁清棠翻了幾頁,在心裡記下書名。
她推開程湛兮卧室的門,走過一圈,獨居的痕迹很明顯。
郁清棠在卧室門口看了眼廚房的方向,輕輕嘆了口氣。
程湛兮躲在廚房裡,發了條消息出去:【今晚的聚會我不去了,有事】
詢問和八卦的消息瞬間溢滿屏幕,程湛兮把手機鎖屏,放到一邊。
一個半小時后,程湛兮把飯菜端上桌,招呼在客廳吊椅里看書的郁清棠吃飯。
郁清棠一樣一樣菜嘗過,在程湛兮期待的目光下展露笑容。
「再這樣下去你廚藝就能趕上我了。」郁清棠說。
程湛兮笑著嘁了聲,「少做夢了。」
「不信試試。」
「試試就試試,明天你做飯。」
「我今晚就要走了。」郁清棠看著她說。
程湛兮的笑意慢慢斂去,她的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視線轉向別處再轉回來,如常笑道:「嗯,待會我送你去機場。」
就這樣?
郁清棠眸光閃了閃,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也「嗯」了聲,低頭繼續吃飯。
郁清棠來去匆匆,沒有留宿。
程湛兮送她去機場,揮手和她說拜拜。
郁清棠轉身進了安檢,也沒有再回頭。
程湛兮仰起臉,深深地呼吸了一下,低頭給郁清棠打字:【一路平安,落地給我發條消息】
郁清棠站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候機室,慢慢地彎下腰。
路過的藍眼女人用法語問她需不需要幫助,郁清棠擺了擺手,緩緩地直起了身,回道:【好】
深夜。
郁清棠回到佛羅倫薩的酒店,在走廊被一道咳嗽聲嚇了一跳。
郁清棠轉身,看到站在自己房間門口的田老師,田老師鼻樑上戴著黑框老花眼鏡,溫和的面孔帶著淡淡的擔憂,問道:「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郁清棠面不改色:「出去散步了。」
田老師叮囑道:「注意安全,太晚了就別出門了。」
郁清棠低頭:「弟子知道了。」
田老師握上房間門把,回頭道:「對了,明天早上我們要去見肖恩教授一群人,別起晚了。」
「弟子記得。」
「好好表現。」田老師笑笑。
「謝謝師父。」郁清棠感激道。
田老師關上房間門,郁清棠進了房間,給程湛兮報平安。
她確實是路過巴黎,半天的休息時間特意從佛羅倫薩飛過去,看她一眼就回來的「路過」。
國外沒有春節假期,但是有聖誕。生日之後不久,程湛兮便放假回國。
回國忙得跟陀螺似的,跟發小聚餐,見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郁清棠在學校上課,程湛兮跑去學校找她,順便見了她的室友,請室友吃了大餐。
一個室友在吃完飯回宿舍的路上心裡直犯嘀咕,這不該是男朋友做的事嗎?
她捅了捅身邊一位室友的胳膊,小聲道:「你覺不覺得……她們倆的關係怪怪的?」
室友2道:「看出來關係挺好的,哈哈哈。」
室友1:「……」
這傻大姐。
室友3:「不過郁清棠朋友長得真漂亮,咱們學校那麼多追清棠的,我覺得都配不上,她朋友這顏值還差不多,性別不是問題。」
室友2深以為然。
郁清棠第二天還有課,當晚回了宿舍,程湛兮和她擠在宿舍的單人床里,數著彼此的睫毛入睡。
兩周假期一晃而過,隨之而來的春節程家人再次舉家前往國外陪程湛兮。
衛庭玉坐了一大桌子年夜飯,郁辭拿著筷子感慨:「我怎麼覺得今年過年怪冷清的?要不我們也去陪兮兮過年?」
郁辭看了沉默吃飯的郁清棠一眼。
衛庭玉給她舀了碗湯,朝她使眼色,示意她少說兩句。
郁辭收了聲。
席間,郁清棠端著紅酒杯站起來,說:「爸,媽,祝你們夫妻恩愛,白頭偕老。」
郁辭也端起杯子,笑道:「那我也祝你學業有成,愛情順利。」
衛庭玉道:「爸爸祝你健康快樂,平安幸福。」
之後一起看春晚,郁清棠去廚房洗水果,衛庭玉戳了戳妻子的胳膊,道:「大過年的,提什麼情啊愛啊的,惹棠棠不開心。」
郁辭悠然道:「我不提她就不想嗎?她時時刻刻都在想,像你。」
衛庭玉:「……又扯到我身上。」
郁辭不與他爭,接著道:「待會兒兮兮打電話過來,指不定還要偷偷躲房間里哭鼻子呢。」
衛庭玉:「你就不能幫幫她?你那麼會談戀愛……」他餘光捕捉到郁清棠的身影,忙停下話頭。
郁辭倒是坦坦蕩蕩:「我是想啊,她說可以自己解決,那就自己解決咯。」
不聽老人言,嘖。
郁清棠把果盤放在茶几上,眉目不驚,也不知知不知道她爸媽談論的是她。
巴黎比東八區晚幾個小時,程湛兮在白天便打電話過來,問候國內吃年夜飯的親人朋友,最後輪到衛家。程湛兮在那邊嘴甜地哄了郁爸郁媽幾句,問:「郁清棠在家嗎?」
郁清棠當然在,接過手機去了樓上。
過了幾分鐘,郁清棠下來了,把手機交還給郁辭。
郁辭:「這麼快就打完電話了?」
郁清棠「嗯」聲,淡道:「她說還有事。」
「過年嘛,肯定忙。」衛庭玉怕她傷心,連忙給程湛兮找補道。
郁清棠表情沒有波瀾,坐下繼續看春晚。
只是郁辭偶爾叫她,要兩三遍才能聽見,即便聽見了,反應和動作也很慢,寫滿了心不在焉四個大字。
郁辭和衛庭玉先去睡了,郁清棠靜靜地在客廳坐了會兒,關掉電視機獨自上樓。
日子在指尖盤轉,日復一日,白白地過去。
暮秋的一天,郁清棠收到程湛兮的信息——
【今天,有人向我表白了】
郁清棠瞳孔驟然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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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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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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