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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四葉蘿林

  看到葫蘆杯里的水燒開了,弗侖和貝諾激動的抱在一起,弗侖像個孩子似得和貝諾又轉又跳。


  貝諾媽媽對著熱騰騰冒著氣的葫蘆杯說:「貝諾爸,對不起,我知道你做這個決定不容易,我也是不知該怎麼辦好,你既然決定了,我會按照你的決定讓貝諾去卡隆塔,希望我們的女兒能平安的回到我們身邊。」


  弗侖走過來對貝諾媽媽說:「那麼這事就這麼定了,我也該回去了。你就不要太擔心貝諾了,這孩子很懂事又機靈,這趟去卡隆塔一定能平安回來的。」


  貝諾媽對弗侖點點頭,送弗侖出了家門,貝諾也跟了出來,對媽媽說:「我送族長吧,媽媽」媽媽就回屋裡休息吧。


  貝諾和弗侖走出大門,弗侖對貝諾說:「三少爺你這個忙我已經做到了,關於那個鈴鐺的事情你也該告訴我了吧。」


  「好,我三少爺從來就是說話算話的,我們邊走我邊給你講」貝諾說。


  他們倆牽著根荷在路上走著,貝諾問弗侖:「族長,你為什麼對這個石頭搖鈴這麼在意呀?」


  弗侖對貝諾說:「這個石頭搖鈴是我年輕時的一段故事,你如果原意聽,我就講給你聽聽。」


  貝諾說:「原意原意,我最喜歡聽故事了。」


  弗侖說:「那好吧,這件事要從二百年前說起。」


  弗侖開始回憶著,說:「那是在我20歲的時候,有一天我帶著一個居民去抓亞克,當我們來到亞克灣邊的時候,在我斜對岸不遠處站著一個女孩,她也在抓亞克。


  她是那個家族的獵手我也不知道,之前我從來沒有見過她。她長著一頭銀髮,扎了兩條大辮子,穿著一身紅色的外衣。眉目清秀,體態輕盈的在岸邊跑著。


  她跑起來,身上紅色的長袍像一團燃燒的火焰,兩個銀色的大辮子在火焰中飛舞。我當時就被她迷住了,我從來沒見過這麼美的景象,我就痴痴站在那一直看著她。


  她看到我后,跟我擺了擺手打了個招呼,我也跟她擺了擺手,我想跟她搭話,因為離得遠沒有辦法和她交談,我就想等我工作完后,再去找她,我們就各自開始抓亞克了。


  當時她的眼睛發出的是一串串銀色的圓球型眼波,我看到她的眼波知道她是閃星區的亞克家族獵手,閃星區離著我們區很遠,中間隔著兩個區,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跑到我們區這片灣來。


  這時候我也對著亞克灣發出眼波,因為我心裡一直惦記著她,我的眼波不自爾然的就向她發了過去,正好和她的銀球相交在一起,在我們兩個眼波相交處出現了一些小閃電,我急忙收回眼波。


  這時候亞克灣的中間突然出現了水波紋,水波紋越來越大向外擴散,然後從湖裡昇起一個銀色大圓環,這個圓環發著銀光然後開始縮小,我知道那應該是閃星區的亞克,但我從來沒見過,我想那個女孩可能就是追著這個亞克才到這裡的。


  我看著那個女孩剛要扔齊羅盤,那個圓圈突然消失了,那個女孩跺著腳著急的樣子,我知道她肯定是抓了很久沒有抓到它。


  我就對她喊,讓她再耐心等等,還會出現的。我們就站在原地等著,過了很久那個銀色圓環又出現了,還沒等我倆反應過來一下子扎進了灣里。


  那個女孩著急的跳著喊,又讓它跑了。我一個猛子扎到灣里去追那個亞克,我朝著它下去的位置潛水游過去,灣里的水流很急,突然出現了一股漩渦,我沒來得及往回遊就被漩渦卷進去了,我在漩渦了拚命游,但還是隨著漩渦沉了下去。


  我在漩渦里看到一個個很大很大的氣泡在灣底,氣泡裡面立著一些形狀奇怪的石頭,一閃一閃的。我想能清楚我看見的是什麼,就向那些大氣泡游,不知為什麼我眼前一黑,突然就失去了知覺。


  當我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石頭上,周圍整個布滿了四葉蘿,我也不知道我在那裡,我想坐起來看看,但身體全無知覺動不了。


  過了一會我聽到一個聲音,是一個女人的歌聲,那聲音太好聽。我就一直躺在那睜著眼睛聽著,她看到我醒了就走過來,對我說:『你醒了呀,你已經睡了兩天了,你現在醒了那我就放心了,我也該就回家了』說完她就要離開。


  我喊住了她,對她說:『我怎麼動不了,你把我怎麼了?』她說:『你動不了?我在灣邊看到你被水沖了上來,就把你救上岸,放到這裡了,我什麼也沒對你做』。


  我想可能是在灣底時被什麼擊暈了吧,我對她說;『這樣呀,那你就回家吧,我想過一會我就能動彈了。』她沒有走,說要我能動了再走。


  就這樣我躺了十天才能坐起來,每天都是她照顧我,你不知道我每天看到她,我心裡有多甜美,我一點也不怕自己起不來,寧願一直這樣躺著。


  她每次扶我起來喝水喂我吃東西,她身上的香味和柔軟的手碰觸我的時候,我真想就這樣一輩子躺在她懷裡,每次我都會目不轉睛的盯著她那雙善良的大眼睛看,有幾次被我看的她就害羞的避開。


  她告訴我她名字叫番爾卡爾,是閃星區的獵手,一直追那個銀色圓環跑到這裡的,然後就遇到我。


  在她的細心照顧下,我能站起來走路了。我倆在這四葉蘿的林子了整整一起度過了二十天,我倆成了好朋友。


  每次當我去抓亞克時我都想遇到她,沒有任務的時候,我也會每天都會去亞克灣轉轉,就想為了能再見到她。


  有一天我們終於又在灣邊見面了,我倆看到對方,像是兩個分別很久的戀人一樣,她跑過來擁抱著我,我覺得自己像是飄在空中。


  之後我整個人都變了,每天都極度的興奮又充滿活力,每時每刻她都會出現在我的腦海里。我倆隔著二三天就會見一面,感情越來越深。


  但是好景不長,因為每個區的人血液是不同的,不能跨區結婚。如果只結婚道沒有什麼大礙,但不能生育孩子,聽說不同區的人一旦有了孩子,母親和孩子都會死。


  我們就這偷偷摸摸的在四葉蘿林里一起過了很多年,有一天番爾卡爾對我說,我們結婚吧,我想要個孩子。番爾卡爾特別喜歡小孩,她每次見到小孩都會和他們玩很久,我也知道她非常想有個自己的孩子。


  可這樣做太危險了,一旦關於生育的說法是真的,那可是兩條生命,我拿不定是不是該這樣做。


  我倆商量后告訴了各自的族長,希望族長能幫我們想想有什麼好辦法,兩方族長都極力反對我倆結婚,更不用說是生個孩子了,並把我倆鎖了起來,不讓我們相見。


  我們都太思念對方了,如果這樣把我倆分開,那還不如死了,我倆各自就想了辦法都跑了出來。


  之後在四葉蘿林里我和番爾卡爾安了家,慢慢的番爾卡爾就懷孕了,我跟番爾卡爾高興的不得了,以為傳言是假的。


  我還用石頭給孩子刻了個搖鈴,並把四葉蘿的圖案刻在搖鈴裡面,等以後孩子出生了給孩子當玩具,又給番爾卡爾做了跟拐杖,她懷孕肚子大了可以拄著,也在拐杖頭上刻了四葉蘿的圖案。


  隨著番爾卡爾肚子越來越大,番爾卡爾的身體狀態也越來越壞,臉色發黑,開始滿身起包,接下來脫皮,鼻子、耳朵、還有那雙讓我永遠也看不夠的臉也開始發生變化,最後人都站不起來,眼看就要撐不下去。


  我只好抱著她回到她的家族,找她族長救她,從那天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到番爾卡爾,她什麼音訊也沒有。


  我也被我們族長關了整整十年,族長之後對我說番爾卡爾被族長救過來后,把她逐出了家族,還消去了她的眼波。孩子在肚子里就死了,她之後去了哪裡誰也不知道,可能已經不在人間了。


  十年後族長放我出來,我見到人就打聽番爾卡爾的消息,但幾十年過去我一無所獲,番爾卡爾像是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但我心裡知道她沒有死,我是不會放棄尋找我的番爾卡爾的。


  我也不想跟任何姑娘成家,我只想著番爾卡爾。有一天,我在門口看到一片四葉蘿,上面寫著,「弗侖,你不要再找我了,我已經不是原來那個番爾卡爾了,我去了很遠的地方,你永遠也找不到我的,你找個好姑娘成家吧,你的愛人。」


  為此我傷心了很久,但我也高興的不得了,有她留給我的字,就說明番爾卡爾還活著。我下定決心不論番爾卡爾到了哪裡,我一定要找到她,不論她變成什麼樣子我也會和她在一起。


  就這樣我就一直尋找她,找到現在已經有二百年,我依然沒有一點她的下落,我想她可能已經不在世上了,但是我沒有確定,我就會繼續找下去,只要我還有一口氣,也要找到她。」


  老弗侖說著眼淚嘩嘩的往下淌,眼睛卻放著執著的光看著遠方。


  貝諾聽完弗侖講的故事,站在那裡楞住了,天哪!這世上還有這樣的愛情,這倆人相隔二百年是怎麼過來的啊,他倆要受多少的思念的苦,這樣的折磨弗侖和番爾卡爾,而兩人的愛從來沒有減過,一個在傻傻的等,一個在痴痴的尋找。真是一段讓人神傷的往事。


  貝諾突然想起巫番身上栓的那些布鈴鐺,還有木杖上的四葉草雕花,和給她的這個石頭搖鈴。貝諾一下子全明白了,巫番是怕弗侖不認識她的長相,故意做的,放在身上讓弗侖識別的標記。每一天每一夜她有多麼想弗侖能找到她,而她知道自己的愛人就在不遠處,卻不能見,只有等,等著奇迹發生。


  巫番為什麼那麼喜歡孩子,這一切貝諾全找到了答案,貝諾被弗侖和番爾卡爾的故事震驚了。


  貝諾流著眼淚的對弗侖說:「族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跟番爾卡爾的故事,我如果知道,我會早告訴你的番爾卡爾在哪裡,我不是故意刁難你的,真對不起。」


  弗侖吃驚的看著貝諾,說:「三少爺,你知道番爾卡爾在哪兒?真的嗎她好嗎還活著嗎?」


  貝諾點著頭說:「嗯嗯,我知道,這個石頭搖鈴就是巫番,不,是番爾卡爾給我的,讓我帶著它去找你的,用來說服媽媽的,她說只要我拿出這個搖鈴你就能答應幫我。我現在就帶你去見她,她一定在等你。」


  老弗侖激動的說:「好太了好,太感謝你了三少爺,那我們走,去見我的番爾卡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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