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黃天德
陳凡淡淡看了一眼安靜地躺在桌上的那個錦盒，轉頭看著黃天德，臉上似笑非笑道：「東西既然已經送到，現在你可以走了吧。」
黃天德臉色陰晴不定，終歸還是不敢公然反抗律法，最後惡狠狠瞪了陳凡一眼，又是瞪了陳凡身後的楊小蝶一眼后，這才狼狽離開。
陳凡從對方離開時的眼神中看到了如毒蛇般的怨毒，以及令人作嘔的***心中殺意一閃而過，終究沒有選擇立即動手。
離開小屋后，黃天德臉上立馬變得猙獰無比，心中則是開始謀划如何對付陳凡，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方才已經從閻羅殿前走了一遭。
對於曾行走在黑暗之中的陳凡對人性再了解不過，仇恨既然已經種下，就很難根除，尤其是像黃天德這樣的小人物。
陳凡可不想養一個定時炸彈在身旁，只是現在還不是和楊家撕破臉的時候。畢竟他前世再如何強，如今也還只是個體弱多病的書生罷了。
不過這件事情也直接加快了陳凡對於自身計劃的推行。
……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陳凡的身子終於慢慢變好，原本瘦弱的身子也是變得壯實起來，可問題也接踵而來。
所謂「窮文富武」，重生后的他自然不會還像前世那般傻傻地走科舉的路線，等到最後被現實的浪潮無情拍醒。
比起練武而言，修行一途更為嚴苛，講究的是法侶財地。
對於「法」的理解，前世的他雖然不能修行，可每個不甘的夙夜都在不斷研究、嘗試這個事情。因此他自認對法的理解絕對比大多數人都要來得深，而且身上各個階段的修行功法都不曾欠缺。
有著前世的經驗與見識，對於「侶」他同樣不需要。
至於「地」，講得倒不是什麼洞天福地，而是一個安靜，安全的修行場所。這一點，對於陳凡而言，暫時也沒有問題。
他現在最最欠缺的恰好是他曾不屑一顧的財，無論是淬體用的藥材，還是凝神用的熏香，都需要大量金錢購買。
當今之世，能夠修行的人萬中無一。
世上終歸是還是凡人多一些，要不早已滿大街飛劍亂飛了。其中那道天塹便在於凡人那雙眼睛看不到散落在天地間的靈氣，以及他們的身體對於這些靈氣的親和力不夠。
經過無數先賢的努力，將修行一途分為五境。
分別是築基、寧清、通幽、內景以及最後的真一。又因為其中築基分為鑄身基、鑄心基、鑄靈基，因此陳凡更喜歡將修行一途稱為七階。
一步一步登階而上，最終直抵大道所在。
當然修行之道漫漫，這些離如今的陳凡還太過遙遠，他現在最為迫切的事首先是提高自身的戰力。所幸的是他最熟悉的本就是不靠元力的戰鬥。
每天凌晨寅時，他便會起床到城郊進行鍛煉。雖說經過這些時日的調養，身子已經漸漸好轉過來，但畢竟離能夠戰鬥的程度還有一段距離，而且此事也非一時之功。按照前世的殺手訓練做完一遍，卯時初刻準時回家。而這時，勤勞的小蝶正好端著燒好的肉粥與小菜過來催他起床。
這一日，他如往常一般悄無聲息地離開木屋，獨自走在寂靜無人的街道上。
此時整座韶州都處於睡夢之中，只有一個地方除外。
陳凡抬眼望去，只見泗溪河對岸那一排排小樓，燈火闌珊，不時有著陣陣銀鈴般的笑聲從對岸傳來。
大夏世風開放，韶州人們對此早已習以為常。
不時有眼波流媚的漂亮姑娘攙扶著滿臉通紅的公子哥出現在樓下，陳凡遠遠看了一眼，正準備離開，可剛邁開的腳步不知為何又是忽然停了下來。
原因無他，他竟是在此看到了幾個老熟人。
此時兩位穿著不凡的公子哥從青樓出來，當先一人，面相英俊，濃眉清目，鼻挺唇薄，看上去倒是一表人材的樣子。可雙眼眼袋深重，臉頰泛白，顯然是長年留戀煙花巷柳之地被掏空了身子。
陳凡看到這人的第一眼，腦海中立馬是浮現出與其相關的信息。韶州商會的龍頭池宏遠的兒子，池家的少主池袁。而站在他身旁的另一名男子，陳凡則更熟悉不過，算起還是他的表哥，楊家楊玉軒。而此時跟在楊家身後僕人正是那個黃天德。
看到這三人離去的方向，陳凡雙眼忽然變得無比的冰冷，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
此時天色仍是無比暗沉，只有淡淡的月輝。
池袁與楊玉軒幾人又是喝了大量的酒，根本就沒有察覺到有人尾隨在他們身後。
「黃天德，你說陳凡那個野種身邊的丫鬟真長得和我妹一樣漂亮？」楊玉軒眯著的那雙眼睛中泛著別樣的光亮。
「雖說沒有小姐那般貴氣，可卻也出落得極其水靈，別有一番滋味，絕非一般青樓女子可以比擬。」黃天德小心攙扶著楊玉軒，臉上露出齷齪的笑容。
「果真有與玉瑩相媲美的女子？」一旁的池袁聽到楊玉軒二人的對話，雙眼放光。「楊兄，你說好撮合我和舍妹的好事，可到現在玉瑩仍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你總該有些補償吧。方才你們說得這個丫鬟，就讓給我了。」
聽了池袁的話，楊玉軒心中暗嘆一聲晦氣，可臉上卻不敢表露分毫，連聲應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池大少所求，豈有不答應的道理，這也是我那窩囊表弟的福氣。」
「楊兄果然大氣。」池袁滿意地拍了拍楊玉軒的肩膀，哈哈大笑道。
跟在身後的黃天德看出了自家公子的神色，這時眼中閃過一絲狠毒，上前一步，諂媚道：「擇日不如撞日，要不我們今晚就把這個好事給辦了。而且不過是個丫鬟而已，池公子與我家公子情同兄弟.……嘿嘿，完全可以同樂。」
「狗奴才，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說好送給池大少了，我又怎好意思奪人所愛。」楊玉軒看了一眼身旁的池袁，心中意動，佯罵道。
「是小人多嘴了，是小人多嘴了……」黃天德心領神會，一邊抽自己耳光，一邊道歉道。
池袁站住身子，轉頭看著楊玉軒，沉默了片刻，臉上揚起了蕩漾的笑容：「那還等什麼啊，走著唄，本少今晚可還沒玩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