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秦氏的陰謀
「呦!你又有招兒了!」金掌露往秦佔頭上一招。
「我啊,一直都是心裡有數。」秦占撕了那信,聽著信紙破碎的聲音,內心充滿了愉悅,「我們呢,自然是不會出手。得把這口黑鍋甩給霍山神和其他巫者才好,玄冥青不懂法隨意殺人,他在普通人中間,活不下去的,再教他去巫者中誣賴山神,結個梁子也不錯。」
「太岳山神也不是清白根底,混鹽道的多多少少也知道,玄冥青若是被這兩口鍋夾死了,女孩子沒有娘家靠山自然不會囂張。就算是他活下來了,一旦想要發難,巫者們也會因為他故意殺人而站在我們這邊……這不好嗎?」
「我們和伯夏他們已經不指望活得長了,」他手掩口耳語夫人道:「你還想不想孫子活的久?想就得娶,沒辦法。」
玄冥青先生,
聽說令愛的事情,秦某非常著急,所以立即為先生調查了一番,發現霍山神與此事難脫干係,私以為僅憑藉秦家不足以解決問題,所以我為您準備了更好的方案。
另外,玄先生知道一件事嗎?鹽道有一個大能,叫馬嘆臣,他最近在組織巫者訂立協議,一旦巫者殺害普通人,則人人得而誅之。如果您直接向鹽道求助,就無法解釋那戶人家的事情,因為祝由們會喚回兩個老人的靈魂,為他們申訴。
所以不如先把兩人的靈魂破壞,死人的事就聲稱是蛇妖所為太岳包庇,然後去鹽道為他們申冤,定會激起更多人的正義感。此時務必不要提起令愛的事情,先生能力強悍,在巫者中也遭人妒恨,若是說出來,會出現有心人幸災樂禍從中作梗。
至於秦家的人,如果一開始就要求加入,其他巫者會無功可圖而不參加。因此我們名義上不參加,暗中則會幫助先生,潛鱗的兒子孔洛喬將幫助先生在鹽道牽頭,請不要太過擔憂。
等解決了蛇,我們再去把姑娘救回來。
秦占
「你把這信給他,他就會聽你的嗎?」金掌露平靜下來,搖著摺扇展展合合。「玄冥青看起來像傻子嗎?」
「能力強大,便不再依賴於智商。他肯定想一夜之間打上太岳山,來個出其不意。這一著急,還會有腦子嗎?」秦占端起茶碗,灌了一口漱了口吐出來,「這啊,還不算完呢。」
「這麼多年了,我還算了解你。」她慵懶的倚著床榻,緩緩道,「你還有後手,不然拿什麼出來混?」
「還有兩封信,一封呢,燒給馬嘆臣,玄冥青殺人的情況和他講一講,還得教他不要聲張。馬嘆臣正好缺這麼個立威的機會,他不會錯過的。」
「另一封呢,我可想不出誰還和這事兒有關。」
「當然是把寫著污衊行徑的信丟在太岳山上咯。」
「你這樣做,鹽道上會有更多人牽扯進來,恐怕事情會鬧的越來越大吧?」
「事情鬧的不夠大,就不能讓人震驚。案件牽扯的人不多,功勞就不能顯現。我們目前現存的術法呢,是無法戰勝山神的,所以必然會死很多精銳。如此一來,馬嘆臣被玄冥青牽制,帶來的好處顯而易見,讓孔家的傻小子接應我收個尾,鹽道上就是我們一家獨大。等門派做起來,我們至少能過上十年安穩日子。」
至於鹽道那邊接到了玄冥青寫的求助信,得知太岳山腳下兩個人被神明殺死的事,本來沒有什麼大反應。他們畢竟嫉妒玄冥青,巴不得他和神明大戰一場,死在山上。
倒是孔洛喬一一拜訪巫者,聲淚俱下,又把他們集結在家裡,吸引了不少巫者參加。這還不算,他甚至還建議幾個門派帶領弟子,如此一來,便把他們也拉下水。
馬嘆臣接到了秦占的信,心裡大概也明白了幾分,正好打算讓兒子無怨繼承家學,於是也收拾行囊跟隨父親一同前去。
「嘆臣,你也要去嗎?」
馬嘆臣回頭一看,竟是高老太太,連忙行禮問候。
「你去了會沒命的。」老太太的癟嘴吐出一句話來。
「這是您對我的預言嗎?」馬嘆臣站直身子,「可是即便如此,我也是要去的。」
「你要急著去投胎,我也攔不住你,只是覺得可惜。」
「高老前輩,我心是正的。如果巫者被人矇騙,我又眼睜睜看著,又怎麼能活的安穩呢?」他披上大衣推開會議室的門,準備啟程,「老天不收正人君子,老前輩之前預言玄冥青看不見中秋的月亮,他到現在還活著,我自然會活著回來。」
「年輕人……」高老太太笑起來,嘴角扯的老高,「趁現在多看看天上的月亮吧,中秋的月餅你也吃不到咯。」
10月5日主峰霍山。
「小玄先生,你爹來了,去見他吧。」太岳拎著玄瑜珺的后脖領兒想把她扔出去。
「放下!」霧相堵在門口。「你不能下山不知道,玄冥青殺了那戶人家,又去鹽道上嫁禍給我們,你就算是解釋也不會有用。」
太岳有幾分震驚的看看自己拎著的姑娘:「小玄先生,你爹這樣你知道嗎?」
「我要知道我早就說了啊!」她被自己的領子勒到了脖子,勒的直撲騰。
霧相化為大蛇擠碎了太岳洞府大門的牌匾,用空靈的聲音說起話來:「你不要怪她,最開始出這個主意的是我,我自己解決就是,不需要你再管我……」這樣說著,他就消散在濃霧中。
「……你們一個兩個怎麼都和我家院子過不去呢?」太岳把姑娘丟在地上,正要離去,玄瑜珺卻叫住他。
「你要去幫忙,帶上我就可以跟我爹解釋清楚了。」
「不行……我們確實拐了你,帶你去就等於被抓現行。如果你父親看見我帶著你,肯定會讓其他巫者覺得你是人質,我們就一點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了。」
此時玄冥青召集了巫者近二百人,來到山腳下的石板店,眾人聚集在小院子里檢查著屋裡的兩個死者。由於兩位老人深居簡出,村民起初也沒有發現這裡出事,大量外人湧入,倒是吸引了不少看客。
在巫者中間,有一中年人頗受追捧,玄冥青在籬笆外盯著,只見裡面的中年人也在偷眼瞧他,不多時竟甩開眾人朝著玄冥青走來。
「請問您是?」玄冥青先發制人,問道。
「哦,鄙人孫不登見過少爺。」中年人忽然行禮。
他就是傳說中糟了仙人棋的孫不登?
「我是您父親的弟子,真是好久沒見過少爺了。」
「幸會,幸會。」玄冥青微微回禮。「只是時間太久遠我有些忘了我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了。」
「您不記得我也很正常,1908年的時候您還小著呢,而且也不會記得我一個下人。」
「啊……或許您見到的是我兄長,我是次子。」1908?看來仙人棋的事情是真的,玄冥青心裡暗暗想著,卻沒有做聲。
「是孫某太過冒昧了……」
「孫先生也是為這兩個人申冤的?」
「孫某不關心世事,不過是為了一些私事罷了……」
「哦?講來聽聽。」
「孫某多年前在這附近被人戲弄,回去以後心裡一直不平,於是就趁此機會回來看看這個人還在不在了。」
「孫先生,這您可就說笑了,這人啊,沒您身體硬朗,肯定活不過您呢。」
「二爺你就笑我吧,我心眼小著呢。」
兩人說著,哈哈大笑起來,相見恨晚似的。
這二百巫者僅有一部分人上山去,老一點的巫者大部分都在觀望,而學生,除了門派里的得意門生都不能參與,只能在山下做飯打雜。就這樣打雜兒的打雜兒,摸魚的摸魚,除去太老的太小的,上山去的也沒有八十個有用的。
又分十人為一小隊,偽裝成獵戶,跟隨孫不登從東南孔房峪方向上山,隨時為大部隊傳遞消息。大隊人馬則跟隨玄冥青走村路。
「玄先生,我們不先祭祀山神嗎?這樣大批巫者進山,恐怕不太合適。」一位祝由詢問著,她是祭祀的女巫,自然是清楚這樣不打招呼就進野山的後果。
「妖物在山裡奪走了我女兒還砍傷了我。」玄冥青拉下衣服,露出脖子後面的傷痕來,「霍山過去就常常出現失蹤者,很可能是山神在包庇妖怪……如果我們祭祀他,只會向那怪物暴露我們的行蹤。」
「是,我明白了。」女巫後退一步,不再問東問西。
他們沿途畫符,拉上繩索,一路上倒是平靜的嚇人,照理說也不會有任何一個山神能寬容大度到讓巫師在山上為所欲為。若是一個兩個到山上做符還好,山神沒必要在意,如此人數倒不如說是起義了,若是這個時候太岳還是沒有動靜,就太說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