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落水

  “姐姐，你為什麽要去告發傾城呢？”秦芸問秦暮道，一臉純真。


  “你還小，很多事情你不懂。”秦暮答道。


  “可是……可是現在傾城姐姐不再和我們玩了，怎麽辦？”秦芸問道，柳眉都微微皺了起來。


  “這著實是個問題。”秦暮道，她心中想的卻是，這一次和傾城建立了敵對關係，她若要仗著自己有王妃娘娘的寵愛而除了自己，實在是太容易不過，要想不被除掉，隻能——先下手為強！秦暮微微一笑，心中一下子又有了計策，又轉頭對秦芸道：“芸兒，這幾天就乖乖的做自己的事情，別關心那些外人閑話，那麽傾城姐姐就會和我又好好的了。”


  這哄小孩的話語用在秦芸身上卻很受用，她乖巧地點了點頭，便回房了。


  這一刻，秦暮的眼眸閃出狠毒的目光。


  她卻沒有想到，其實從始至終善良的安傾城都沒有想過要與她敵對，隻是想讓一切都過去，可她自己卻想盡方法陷害傾城，那最後真正除掉她的，隻能是她自己了。


  夜幕剛剛變黑，安傾城手端一盒糕點向靈袖宮走去，她步子很快，很怕去晚了惹得王妃娘娘不快。去靈袖宮的路必然要經過河邊，那是一條小河，卻很深，若不慎落入河中，在這黑漆漆的夜裏，一無法發出呼救，而也沒人會發現深水中有人，那麽，隻有死路一條。


  而且就連死了，也無人會從深水中取出屍體，那落水的死者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所有人都隻會覺得是失蹤罷了。


  天知道其實這河底，埋藏著無數被算計致死的妃子的屍體，有藍暮辰的妃子，也有王府舊主的。


  傾城也知道這一切，所以覺得絲絲的恐懼，走得離小河遠了些。卻就在這一刹那，覺得身旁有人走了過來，一個使勁，傾城還沒看清楚來者的模樣就直直地跌入小河。


  “終於是被幹掉了。”秦暮道，嘴角是得意張狂的笑，她看了看河底蕩漾的水花，心想安傾城應該已經在底下長眠了，又怕落人把柄，於是匆匆離去。


  誰知道，由於安傾城之前走得離小河較遠，秦暮這死死一推並沒有讓她掉進河底，反而是掛在了河上的一塊石頭上。石頭不大，水流卻很急，安傾城努力將身子倚在石頭上，卻還是有些力不從心，她苦苦支撐著，卻如同下一秒就要被急流衝走一般。


  剛剛說話人的聲音她是認出來了，也知道那就是秦暮。傾城其實很善良，她入府從來沒想過要害人，卻沒想到這樣也要被人算計，她也沒能想到秦暮再心狠也隻是個十六七歲的女孩，為什麽會對一個從未傷害過她的人下手，隻能說，入了宮門，人心難測啊。


  下身被河水衝擊，已經濕透了，冰涼透骨。她打著哆嗦，雙手環抱石塊，卻是愈來愈沒有力氣。手上泛著青筋，額邊的汗珠一陣陣地滑落，貝齒緊咬住紅唇，留下深深的印跡。沒有人能想象這番容顏在此情此景之下會有多麽淒涼的美感。


  ——難道就這樣死了麽？

  傾城忽然有種想鬆手放棄的衝動，可是隻要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從藍暮辰那爭取來的性命還沒有大放異彩就又要毀於一旦，心就好痛，好不甘心。可是……


  她想活下去，從來沒有哪一刻這麽想活下去，她用盡剩餘的全力呼救：“有沒有人。誰能來救救我！有沒有人能來救救我！”


  小河距離最近的是王爺的書房，這聲音，還是讓藍暮辰捕捉到了。


  “王爺，小河邊有人呼救，是否要去營救。”侍衛向藍暮辰問道。


  “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藍暮辰說，“你們不要跟來。”


  不是藍暮辰不怕危險，萬事都想親力親為，隻是他很早就像一探究竟，想知曉在他王府小河邊害人的事件是真是假，這是一個好機會，竟然可以在那裏聽到有人呼救的聲音，他怎能錯過。


  像是忽然想到什麽，藍暮辰向一名侍衛說：“你們不動聲色去小河另一頭的出口等著，看看會不會有誰從那裏經過。”


  侍衛微微點頭，轉身便走。藍暮辰也隨即離開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