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丫鬟也有尊嚴

  “這……”淩悠噯吞吐了，她是真的不知道再該怎麽辦了，這一次，她是救不了傾城了。


  藍暮辰沒有看淩悠噯，而是轉移目光盯著安傾城，安傾城一直低著頭，這一抬頭，就對上了他的雙眼，他的眼睛很深邃，可此刻，卻沒有魅力讓她淪陷，若是他知道讓自己失去處子之身的，就是他自己，那他會怎麽想？既然這個男人真的要這樣，那麽也就不能怪她不繼續軟弱了。


  安傾城一把推開身旁要給她驗處子之身的老婦人，徑直走到藍暮辰身前，抬起頭，眼睛裏絲毫看不到畏懼和驚慌。


  藍暮辰很驚訝她的舉動，她到底要幹什麽？

  他比她足足高了一個頭，卻完全壓抑不了安傾城此刻的氣勢：“王爺，丫鬟也是人，丫鬟也有尊嚴，你可以不相信我，你可以不相信王妃娘娘的話，但是你沒有權利對一個十五歲的女子做這樣所謂的檢驗。”安傾城雙拳緊握，她有些憤怒，卻也在壓抑。


  “我沒有權力？”藍暮辰反問道，他不明白一個犯了錯的丫鬟怎麽能對著她的主人理直氣壯地定罪，“我是這整個王府的主人，你隻是一個丫鬟，難道，我沒有權利？還是說，你自己真的不是處子之身，所以慌了怕了？”


  “我是不是處子之身。”安傾城道。


  聽到她肯定的答語，藍暮辰笑了，果真，這個女人不是幹淨的，果然她們在騙自己，一旁淩悠噯卻慌了，這安傾城怎麽這麽傻，怎麽能這麽早就招了，這不是也在害自己嗎？

  “但是，”安傾城話鋒一轉，又讓藍暮辰有些訝異，“王爺，奴婢是丫鬟，您是主子，您有足夠的權力治我的罪，但是你沒有權利玷汙我的人格。我不是處子，不代表我就與人私通，我才來府中三天，怎能有那麽大本事？難道您不能允許您的丫鬟在入王府之前就已經獻身於別的男人？我隻是下人，一個陪嫁丫頭而已，還不是專門伺候您的丫鬟，隻是為了我的小姐，也就是王妃娘娘而來，難道要因為之前的事情被處死，甚至被侮辱陷害於私通之罪？那實在太荒謬。隻能說王爺您雙眼沒能看清一切。”


  這一語，是驚了藍暮辰，第一次見到一個丫頭可以有這般勝於主子的風采，他沒有太多思考安傾城的話，反而發現這個看似普通的女子，有勝於大多數千金小姐的智慧，她的臨危不亂，是一種不局限於外表的發自內心的魅力。


  ——變得有趣了呢！

  可惜，還是個不幹淨的女人。她說的頭頭是道，自己是無話可說了，可是當他忽然想起她話中“獻身於別的男人”時，藍暮辰還是非常憤怒，這樣的憤怒，連他自己也控製不住。可惜，她隻是丫鬟，不是自己的女人，正如她說的，自己沒有資格這樣過分的拘束她，不是嗎？


  “那好，那是本王錯了。”藍暮辰微微一笑，說的雲淡風輕，淩悠噯聽得，又是驚訝卻也是安心，總算是過去了。而安傾城卻有些發愣，剛剛的自己隻是因為太氣憤了，所以才說了那麽一番話，那時想的是要殺要剮隨便你，如今真的被他原諒了，卻也有些詫異。


  藍暮辰漸漸走近，微微低頭，發絲隨風蕩漾，擦過安傾城的耳垂，帶來一陣雜亂的漾，他低頭在她耳邊輕語，他的氣息帶著蠱惑，她有些驚訝，卻一時忘了反抗，隻聽他說：“真是個有趣的丫頭！”


  ——有趣？什麽意思。


  這個男人，總是有些莫名其妙。可是想起他先前那樣對待自己，那樣諷刺自己侮辱自己，她心中就隻剩下對藍暮辰的厭惡了。


  抬頭看向秦暮，她的臉上隻剩下驚訝與尷尬，傾城想，她或許以為今天自己要被處死，她又幹掉一人吧，可惜，她現在是不是失望了？

  走上前，嘴角泛起一絲醉人的笑，卻笑得秦暮汗毛直豎，“我……”秦暮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對不起。”


  “有些時候，對不起是沒有用的。”安傾城道，她知道，有些人不需要原諒，“不過我想奉勸一句，都隻是下人，互相敵對又有什麽好？”


  說完挽起淩悠噯的手，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