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婚夜悲涼

  時間過得很快，一日，兩日，三日……很快便到了成婚的日子。


  鑼鼓聲陣陣，堂裏一片熱鬧喜慶之意。


  而新娘上妝的屋裏，卻異常冷清。


  房室內被遣走了所有人，隻留下淩悠噯和安傾城兩人。


  淩悠噯穿著安傾城的布衣，而傾城，則是一身嫁衣。


  靜坐鏡前，安傾城一身豔麗紅色嫁衣，對著銅鏡，她手拿眉筆，自己給自己化妝。一個十五歲的少女，曾無數次幻想自己出嫁之時會有多麽美麗，多麽美好，心中會有多麽喜悅，情景會有多麽神聖，而如今，穿上了假裝，想必也是算出嫁了，可是，卻荒唐如此，連妝，也隻能自己化上。


  鼻腔有些酸意，畢竟隻是個小女孩，她沒那麽博大，沒那麽不在乎，她也難過，她也委屈，可是，這又如何？或許老天爺從締造她來這個世上開始，就注定她是可悲的，沒人在意的。


  抿了抿嘴唇，狠狠吞去了鼻腔的酸意，忍住不讓眼眶中的淚水落下。強扯開一絲笑容，看著鏡中已經完妝，卻是眼圈通紅的自己。


  很美，真的很美。丹鳳眼被淺淺素雅的淡紫色眼線勾勒出美麗的弧度，高挺的鼻梁，櫻紅小巧的嘴唇上是豔麗的唇彩，雙耳追上金色的耳環，與那紅色的嫁衣相映襯，天籟！


  這是多麽美麗的一個女子，可惜，有不美麗的命運。


  銅鼓敲響，迎親的樂隊已經開始奏響樂曲，安傾城知曉時辰快到了，看看身旁早已準備好一切的淩悠噯，無奈地輕聲叫聲：“來人啊！”


  門外的下人聽到了，忙走進來，看到蒙上了紅色頭巾的新娘子，便毫不猶豫地認為是淩悠噯，“小姐，有何事？”


  “你撫我去上轎吧，傾城她病了，正在休息。”安傾城掐著嗓子，輕聲道。


  那人看了一眼蓋著被子背對著安傾城的淩悠噯，也沒多想，隻是嘀咕了一句：“這傾城也真是，小姐的大日子也想盡方法偷懶。”


  話讓安傾城聽見，她苦澀一笑。


  被攙扶著上轎，一路顛簸，她的心也隨之而跌宕起伏。飄渺的思緒，縹緲的心，一切，平淡卻淒婉。


  “新娘子，下轎。”一聲，拉回了安傾城的思緒，“新娘子”，多麽動聽的稱呼，此時此刻，卻聽得刺耳。


  下轎，走進婚禮舉行的大廳，算是終於見到了婚禮的男主人公。雖然不知其樣，但聽那聲音，也隻是個極品男子。


  他很小心，很禮貌，但話語中卻有一絲藏不住的不耐與應付，他，是不願意娶淩悠噯的嗎？

  想到這裏，安傾城有一絲好奇，也為淩悠噯接下來的生活而擔心。


  其實，擔心別人，還不如先擔心下自己。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帶著些許的強迫之味，有些難堪的，三拜結束了，他們，算也是正式的夫妻了，周圍是熱烈的掌聲，而安傾城也明白，接下來該發生什麽了。


  “下麵請新郎新娘入洞房花燭夜！”


  這一聲，是讓安傾城心一沉，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男子走近，手輕輕摟住了安傾城的腰，傾城覺察，本能地排斥，卻聽他低聲輕語一句：“別怕。”


  很體貼呢。安傾城的心稍稍安定了一點，至少，自己身旁的他不是禽獸，也不是壞人。


  手挽手，入洞房，紅色的喜床是那麽豔麗，屋子裏裏外外貼著大紅的喜字，空氣中都彌漫著噴灑好的香水味。


  說是香水味，其實是那個地方人的習俗，但凡皇家人結婚，都會在寢房裏灑上類似香水味道的“催/情水”，能讓好事盡快。


  傾城不知道這個，隻覺得自己的身子慢慢發軟，大腦暈暈乎乎的，心頭燥熱難耐。她猜測著是不是房子裏太悶了。


  藍暮辰望著床上安靜坐著的新娘子，就算沒有掀開蓋頭，卻也從那完美的曲線中知曉，那一定是個極品美人，能輕易挑起任何男人的欲/望，可他是沒有任何閑心去欣賞了，進行完該進行了，他就算盡了今晚的責任了。


  和淩家千金結婚，隻是任務，隻是責任，他一點也不願意。


  外人也都知道，他藍暮辰心中，早已經有了心上人了。


  而床上的人，卻沒有猜到他在想這些，隻是害怕，連身子也禁不住抖了起來，藍暮辰察覺了這小動作，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會怕？

  感覺到男子慢慢走近，安傾城往後縮，緊咬嘴唇，額頭上都滲出了汗。


  就在藍暮辰要掀起她的蓋頭那一刹那，傾城大叫一句：“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