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賈二蛋的二蛋斬
守候在書房外的苗離悔,滿頭黑線。
這裡可是水月軒,富有文化氣息的高雅場所。
在苗管事心目中,北苑書房,就應該是一個吟詩作對、舞文弄墨、暢談人生理想的地方。
可是兩個少年,趴在書桌前,瘋狂擼串,這是什麼情況?
更讓苗管事崩潰的是,那上好的宣紙,被兩個不識貨的少年,當成了紙巾來使,擦著吃了大腰子以後的油膩,居然還用來擦手!
如果讓那些珍愛筆墨紙硯的讀書人看見了,絕對暴跳如雷,大罵這兩個熊孩子有辱斯文。
閣樓上的秦軒然,反而露出了笑容。
不同的年紀,干不同的事情。
少年意氣,本該如此。
秦軒然不再觀望,坐在閣樓竹塌上,捧著一本古書看了起來。
雪婆婆還是不放心,總覺得雲公子又要被人騙了還幫忙數錢,守在窗前不肯轉眼。
過了半個鐘頭,雪婆婆擔心的事情發生了:「打起來了,這兩個臭小子,怎麼剛吃完就動手?」
秦軒然神色微變,當機立斷,如一陣風掠向了北苑。
雪婆婆不由得怔了怔:「這丫頭,有必要這麼緊張嗎?」
這時候秦軒然,已經飄落在北苑那寬敞的院子里。
她定睛一看,頓時哭笑不得。
只見雲浪和賈二蛋各自握著一把木刀,她不用問也知道,兩個少年要切磋過招。
這就尷尬了,秦軒然不請自來,未免太過突兀。
果然,正打算開打的兩個少年,一看到秦軒然,頓時停了下來。
雲浪哪壺不開提哪壺:「秦大師,有事嗎?」
秦軒然強作鎮定:「我特來提醒兩位,水月軒不得打打殺殺,若要切磋,還請點到即止,切莫傷了和氣。」
雲浪點頭:「好的。」
說著,源於那神秘的默契,他補充了一句:「我的刀法還有些問題,請秦大師指正。」
這話給了一個台階下,讓出現得太尷尬的秦軒然借坡下驢:「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說話時,她對小神龍有種莫名的感激。
眼前這海外少年雖然是個鐵憨憨,卻好像知道她尷尬似的,幫她解了圍。
這種無法形容的默契,能夠戳到心靈深處。
接下來,雲浪一副沒拿自己當外人的口氣:「來吧,二蛋,讓我領教一下你的刀法。」
僅僅是一次擼串,兩個少年好像很熟了,賈二蛋牛逼哄哄道:「我使出來的招數,不一定是刀法。在我們西域,無論刀還是劍,一律統稱為——索爾德(sword)……你可能從來沒有見過我這樣的刀法,輸了可別哭。」
雲浪找回了小時候和村裡孩子鬥嘴的感覺:「你知道什麼叫聚萬人而封靈嗎?在城裡你用不了靈力,我力氣很大的,誰哭還不一定呢。」
賈二蛋提著兩把一尺長的木刀,傲然道:「話不多說,接招吧!」
他的刀法,果然是雲浪從來沒有見過的。
不止雲浪沒見過,連苗離悔和雪婆婆,也沒見過如此邪門兒的刀法。
快、准、狠,發揮到了極致。
與東土常見的大開大合刀法不同,雙刀流的賈二蛋,有刀走偏鋒之感,出招路線和東方刀客大相徑庭。
面對暴風驟雨的雙刀,雲浪……毫無壓力。
如果兩人在城外打鬥,動用了靈力,雲浪未必是對手。
但是在城裡,天生蠻力的小神龍,具有太大的優勢。
還記得那個用蠻力和黑野豬摔跤的男人嗎?
如今完成了易筋洗髓的少年,力氣比當初大了一倍以上,速度也暴增了一截。
賈二蛋品級不低,僅憑肉身的力量,也有一鼎之力,算得上很強悍了,可惜他挑錯了對手。
如此一來,形成了凡人武夫打鬥時常有的畫面:身大力不虧,一力降十會。
三招過後,小神龍漸漸形成了一種壓制。
賈二蛋也非易與之輩,察覺到自身力量不如對方,立刻開始了游斗,雙刀愈發變化莫測。
觀戰的苗離悔,一邊羨慕著,一邊自卑著。
他感覺那兩個少年,隨便挑出一個,都能把他吊起來打。
同樣是刀客,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秦軒然看得很認真,秋水瑩瑩的美眸中時而閃過異彩。
苗離悔和雪婆婆看不出金髮少年的刀法來歷,博學多才的秦大師,卻心知肚明。
賈二蛋那套刀法,乃是一門天堂神功。
幾百年前,曾經有位西域刀客,前來東土挑戰各路高手,那套刀法被人戲稱為《二蛋斬》。
實際上,在西域諸國,《二蛋斬》有一個更加響亮的名字——《埃辛諾斯雙刃》!
看到那套神級刀法,秦軒然頓時明白了,賈二蛋,為什麼叫做賈二蛋。
那是一種榮耀,在強者為尊的西域,沒有練成《二蛋斬》的人,根本沒資格號稱二蛋。
《二蛋斬》對西域刀客而言,是一個永恆的傳說,具有舉足輕重的意義。
那套刀法一共有六重奧義,相傳其創始人,曾雙刀屠龍。
在西域諸國,消滅惡龍,拯救百姓,那就是蓋世英雄。
金髮少年所施展的二蛋斬,已突破大師級藩籬,掌握了第一重奧義!
就連刀法出神入化秦軒然,也感到嘆為觀止。
她毫不懷疑,這個賈二蛋,在西域樓蘭國,絕對是頂級的天才人物。
沒有師門長輩陪同,年紀輕輕從西域跑來東土神州,果然有兩把刷子。
同時她也很肯定,如果在城外動用靈力,賈二蛋牽引天地靈氣,發出奧義一擊,雲公子怕是連一招都接不住。
神功奧義有多大的威力,別人不知道,秦軒然一清二楚。
更讓秦軒然嘆為觀止的人,其實是雲浪。
因為她很清楚,即使不用靈力,這種奧義級的《二蛋斬》,許多刀法行家都破解不了。
而雲浪不但破解了,還贏了。
打到三十六個回合,雲浪的木刀,架在了金髮少年脖子上。
「今天我輸了,明天我再來找你。」
賈二蛋乾淨利落,說完就走。
「等等。」
雲浪叫住對方,興緻勃勃道:「明天再帶幾串大腰子,不,幾串太少了,整二十串吧……誰輸了誰請客。」
聽到這話,在場的秦軒然和苗離悔差點摔倒。
「就這麼說定了。」
賈二蛋欣然同意,撒歡地離開了水月軒。
金髮少年沒有落敗的苦悶,也沒有輸不起的怨念,反而有種找到了對手的興奮。
回到客棧里,賈二蛋開始釋放小情緒:「姐姐,到底是你找男人,還是我找男人啊?打頭陣這種事情,為什麼每次都是我?」
蒙面女子理直氣壯:「當然要你去投石問路,就算是上天給我安排的男人,我也要先看看,他有沒有那個資格。」
金髮少年不說話了,說出這種話的蒙面女子,才是他最熟悉的那個大姐。
蒙面女子又說道:「和他動過手了?」
金髮少年點頭,繼續沉默。
蒙面女子又問:「幾招贏了他?」
賈二蛋故作神秘:「你猜。」
蒙面女子對她弟弟很有信心:「十招以內?」
賈二蛋繼續神秘:「接著猜。」
蒙面女子:「二十招?」
賈二蛋笑了笑:「繼續猜。」
蒙面女子不配合:「如果三十招還贏不了他,姐姐就有點鄙視你了。」
金髮少年表情很沉痛:「盡情鄙視我吧,回來的路上,我已經鄙視過自己了。」
蒙面女子若有所思:「能在你手下撐過三十招,看來他和劉陽動手的時候,未盡全力,還算有點本事。」
賈二蛋表情更沉痛了:「大姐,我很欣賞你這個思路,可惜你搞反了方向。」
蒙面女子呆了呆:「什麼意思,你輸了?」
賈二蛋沉痛得不行:「真沒看出來那傢伙天生神力,我使出吃奶的力氣,在他手底下堅持了三十六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