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逼上梁山
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飯黏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朱砂痣。
——張愛玲《紅玫瑰與白玫瑰》
根本沒有容我再加思考,眼前就是一片漆黑,緊接著就聽到後麵一輛摩托車過來,跳下兩個人,二話不說、訓練有素、拉到街角、劈裏啪啦一頓狠揍。鼻子臉上都中了招,感覺鼻子的血往外湧,我隻顧哎喲,不容我說話,十幾下已經不摻任何水分的打完收工。最後一個男子按著我的頭,給我一個交代:“死小子,以後再跟我五哥搶生意,劈了你。”說完摩托一撅屁股放了一串臭屁跑了,等我拉開臉上的黑布,人影都沒看到一個。我掏出手機報了警,一邊用那個黑布捂鼻子,很快還真來了三個穿警服的,老子一生中從來沒和警察打過交道,他們左問右問,根本不把我鼻子流血當回事。我就把經過簡單的說了,然後說我要先去止血。他們或許現在才看到,我正一個勁的捂著鼻子,血流不止,才帶我上了警車,去旁邊找個診所清洗,用藥棉給塞住,臉上貼了兩塊創可貼,醫生看三個警察跟著,都沒敢要錢,還以為我是小偷,被他們三個逮著打的呢。又跟他們中的一個到了所裏,折騰半天記錄整個經過。我隻能提供的線索就是最後歹徒的那句話,口音是當地人。他思索了半天,憑借多年的辦案經驗說:“歹徒不搶你手機、錢包,就是為了教訓你,如果你根本不認識五哥,那極有可能歹徒打錯人了。”我暈啊,我倒啊,打錯人就偏偏錯到我身上。無奈隻能希望他們能夠弄清楚,別無選擇。
第二天,我知道曉燕有課,也就沒和她說昨天晚上的事情,一個人在出租房裏睡覺,雖然被狠揍了一頓,看來下手還是比較輕,幾乎沒有太大的殺傷力,就是臉上掛了兩塊彩,腰眼處疼痛。中午的時候,曉燕來了,看到我的情形,嚇了一跳。我簡單輕描淡寫說了經過,我得出的結論也是“替人背了黑鍋”,也就不了了之。我又提起去北京工作的事情,她更加不放心,堅決不肯。再說,都12月份了,眼看一個多月就過年,實在不是時候。
我幹脆就休息,一是養傷、二是也自學點實用的計算機知識,學校裏理論沒少學。
一天中午,一個陌生電話打來:“你小子還想挨打?”
“你是誰?”我警惕起來“哪裏得罪你了就來滅老子?”
“哈哈,不和你說清楚,你還真他媽的豬腦子,我們老五看上那個外語學院的妞了,你最好滾遠遠的。”說完電話掛斷了。我氣不打一處來。看來上次的襲擊,還真的是針對我的,沒有替人背黑鍋。這次我懶得再和警察打交道了,這幫玩意靠不住。
我直接給曉燕打個電話:“你認識的人中間有沒有叫老五的?”
“從來沒有聽說過,不會是哪個宿舍的排行老五的吧?”
這句話倒提醒了我,因為在宿舍都有個排行,很多時候就相互稱呼這個排行,我當時不也是這樣過來的。這麽說來,這個敵人居然是在我們學校裏了,乖乖夠狠的啊,都敢直接下黑手了。可是打仗最怕的是,自己不知道敵人是誰,而對方卻明明白白的天天盯著你,一個明處一個暗處,對我極為不利。一世英明的我,居然毫無辦法,隻能從曉燕那裏尋找突破。
我讓曉燕把最近來往的男生列個名單出來,有人寫情書統統交給我審核。可是我煞費苦心,居然一點收獲都沒有,fuck,老子吃了啞巴虧,還不知道是哪個癟三幹的,鬱悶的要死。
很快曉燕放了寒假,我們商量怎麽過年,反正她家我是不去,要麽去我家,要麽就幹脆在這裏。她也妥協了,答應跟我回家過年。誰知道還沒等我們走呢,曉燕的媽媽就飛了過來,死活逼著曉燕回廣州了,我一個人也不願回老家。就撒謊說工作忙,我值班,不回家過年了,就躺在出租房中,吃了N碗泡麵打發了這個春節。
曉燕回來,就告訴我一件難以置信的消息,她在家的時候,那個保姆向她透露她兩個堂哥的事情,雖然隻是模模糊糊聽到的,可是聰明的曉燕一下子就明白整個事情的經過。
曉燕和家人鬧了一肚子的不愉快離開家後,她爸爸也很惱火,就讓盧燦過來監視曉燕和我的事情,想盡一切方法阻止我們兩個的關係,於是這個老三盧燦就來到了這個城市,盯梢我很久,對我的行蹤了如指掌,也為了報那天晚上喝酒的仇,他就導演了找三個當地小混混,揍我一通的鬧劇,給我點顏色,接著他就回去了,之後還安排那三個混混繼續監視我行動,那個恐嚇電話也是其中一個混混打的。這些事情,是老三在他叔叔麵前吹牛自己的功勞時,被保姆聽到的。把曉燕氣得夠嗆,可也不好直接找她爸爸鬧。在家稀裏糊塗的過了年就回來了。
不是吧,還真的來個天涯追殺令啊,忒狠了點吧。
“我說跟你分開吧,你還不肯,現在害我了吧,再下去我估計要剩一條腿了。”我一半嚴肅一半玩笑。
“你兩條腿都沒有,我也伺候你。”曉燕開始激動了,一邊是父母,一邊是愛人,還真的把她夾在了中間,難以解決,自相矛盾,在夾縫中求生存,容易嗎?
正好這個時機,我又提出離開這裏工作,一番的利弊分析,既能讓她父母放心,我也正好去尋找更大的發展空間,何樂不為呢。我們現在的分別是為了將來的永恒。
又盤橫了幾天,愛美人更愛江山的我踏上了北上的征程。金言特意來接我的,她看到我的第一眼,又誇張的給我一個擁抱:“為偶卡目圖北京”。金言出脫的更加成熟、風韻、迷人,大都市裏的女人就是氣質不一樣,時隔半年就讓我刮目相看。
金言在離她不遠處給我租了間民房,弄一張北京地圖,畫出來哪裏是人才市場,地鐵線路等,我隻能感激。從此開始我也加入了北漂一族,雄心壯誌在我心,磨拳霍霍,躍躍欲試。可是現實很快讓我苦悶不已,簡曆投了不知道多少,大多數石沉大海,偶爾有回複的還是跑銷售、做業務,心比天高,隻可惜身為下賤,我開始自暴自棄。金言在一家外資企業工作,雖然跟我專業很不對口,但看我這樣受打擊墮落的跡象已經浮出水麵,就幫我在她們公司謀了個計算機維護的臨時工,我才算沒有直接跳崖。
“先將就著幹吧,再尋找機會,這樣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來選擇。”她安慰我。
於是我兢兢業業的開始在金言的庇護下,做起了這份工作,還好,公司很大,根本沒有幾個人會注意到我這樣一個在後勤部門的臨時工,在公司裏我也刻意離金言遠遠的。其實我也發覺公司裏不缺乏金言的追求者,甚至在廁所都能聽到有丫的在那裏聊關於金言的事情。我裝耳旁風,因為我根本無權幹涉人家的私生活。
領到了第一個月的工資,下班後,我約金言晚上一起吃飯,她說你來這麽久了,晚上我帶你去三裏屯泡吧,放鬆一下,別整天臥在家裏,也感受一下都市的生活,反正明天休息不上班。
我們靜靜的坐著,酒吧裏有些喧鬧,有一個樂隊正在演唱beyond樂隊的歌曲。
“你和曉燕到底怎麽樣了?”
“沒怎麽樣,挺好的。”
“恩,那就好,曉燕絕對是個單純的女孩子,真的沒什麽壞心眼。”
“別關心我了,美女,你在北京闖半年多了,有什麽收獲?”
“哈,我才不著急,準備做剩女呢。”她嫵媚的笑,嘴巴一翹,眼波流轉。
“該找一個了,也別太挑剔,我看公司就有幾個不錯的男孩子”。
“切,沒有一個入眼的”
“不說這些了,來喝酒”
於是我們兩個誰也不勸誰,自己倒自己喝,喝的勝似閑庭信步,喝的像霧像雨又像風。我攙扶著她出來,冷風吹,更加的東倒西歪。我說“我先送你回宿舍”,金言也說:“我先送你回宿舍”,我們兩個就在大路上發酒瘋,為了爭吵到底誰先回宿舍,搞得路過的人都駐足看我們兩個的“醉拳”。也不打車,就慢慢的在大街上溜達,搖晃。突然,金言一把撲了過來,撲在我懷中放聲大哭,害得我兩隻眼睛四處打量,別被警察把我當壞人抓所裏去。
“你怎麽了,有什麽不開心了?跟洗衣水說,洗衣水幫你去把他滅了。”我安慰。
金言顫抖著雙肩,抱住我的脖子:“我沒不開心,真的沒有,我是……”居然想裝睡耍賴,死妮子,這裏可不是床。
可能是風吹的緣故,也可能是洋酒後勁比較猛的緣故,這妮子還真的怎麽叫都不清醒了,腿腳根**不住,隻有嘴裏在不停的說著胡話:“洗衣水,你可真幸福,對不起,讓你受罪了。”
我雖然也感到頭轟轟直響,但還知道攔了輛出租車,並且用那大舌頭拐著彎把我住的地址說清楚了。
司機把我叫醒,已經到我住的胡同口了,我付錢,拉開車門抱著金言就走進黑暗的胡同中,進入胡同,先把金言放到一個石墩上,自己長長噓了一個十八彎,恩,還好活人沒有被憋死在京城。再抱起金言,一步三搖的打開我鳥窩的小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