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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分別,就在那一刹那

  李清在樹陰下備完課,拿起電話……

  姓劉的,玩夠了,該收收心了,給我回電話,BYE。


  晚上回到家,李清查聽電話錄音

  李清,我是劉元,假期過的怎麽樣?告訴你一個消息,我要結婚了。是個美國女孩,我們是在十天前認識的。他是心甘情願的把自己交給我。轟都轟不走,莫尼卡知道我很喜歡你,他很想見見你。你明天有時間嗎?我們請你吃頓飯,也請你幫我把把關,BYEBYE。


  對不起,差點忘了件重要的事,請你明天中午十二點去新港巴不阿島Lido greet餐館。你可一定來啊,不見不散。


  經過一番打扮,李清按時赴約

  劉元對著空氣說著:“別哭了啊,別哭,你一哭我也挺難受,我真是覺得對不起你。原來我以為你不在乎,真是對不起你。本來我說跟你寫信的,後來我覺得還是當麵談好。”


  “怎麽就你一個人阿?新娘子呢?”


  “是未婚妻,她去洗手間了。”


  ——電影《不見不散》經典對白


  正在我們兩個慌忙手腳的時候,居然後麵又出來兩個,這一下把我給整暈了。


  “天哪,My God,你們兩個怎麽也來了。”我一臉的詫異。


  來者不是一個人,居然是三個,一男兩女,前麵一個是秦路,後麵是小雨和趙敏,這讓我太出意外了,一下子目瞪口呆不知道說什麽。慌忙往屋裏讓,三人凍得臉蛋都紅撲撲的,這個時候倒開始冒起熱氣了。


  細問緣由才知道,小雨跟著趙敏回了趙敏家準備過年。這個事情我是知道的,他們兩個的事情,從來都不避諱我。


  可是誰想到被趙敏的爸媽給個冷棒槌,於是兩人和家人鬧個不愉快就跑了出來,左思右想居然想到了來我家玩,放假前也曾開過玩笑讓他們都來我家過農村年,甚至還把坐車路線都說得清清楚楚給他們,當時不過是酒後腦袋清醒的玩笑而已,誰也沒有想到,這兩個人居然真的就來了。


  從趙敏家出來,直接買到我們縣城的車票。兩人稀裏糊塗的出了火車站,居然看到了秦路,小雨和秦路以前是見過麵的,可是一年多沒見麵了,相互看了半天,才敢相認。於是在秦路的帶領下,這兩個人沒有無頭蒼蠅亂碰,順利的找到了我家。


  我問秦路:“你從哪裏來的?爸媽知道不?”


  “我和爺爺奶奶說了回家過年,半路下的車。”


  “胡鬧!”我發火了,聲音有些高“你爸媽還不急死啊。”


  曉燕看我發火了,就打圓場:“趕快給兩邊打個電話說一下,免得他們擔心。”


  於是秦路委屈的跟我去二嬸家給趙姨打電話,我先和趙姨說明情況,還說既然來了,明天在我這裏玩一天,後天26我送她上車回家。趙姨急得在電話裏都險些哭出聲來。我把話筒給了路路,讓她跟趙姨聊了幾句。接下來又是對我一番千叮嚀萬囑咐的。我隻能說“放心,一萬個放心,趙姨你給路路的爺爺奶奶那邊說一聲吧,我這邊打電話不方便。”


  路路一年多沒見,海拔沒再怎麽發展,可是人長的更加水靈了,該發育的地方正在發育,留著長發,嫵媚的身段。雖然之前曉燕沒見到過秦路,可是早從我嘴巴裏了解過很多關於她的事情,我看曉燕也不討厭路路,居然兩個人拉著手互相讚揚對方的美麗,趙敏在一旁也摻和著,這三個女人可是一台戲。


  這一下,家裏熱鬧起來了,過年就是圖個熱鬧,我媽媽也很高興。於是我又回到了“踅蒸饃”的案子前,開始示範如何踅,乖乖,把這幾個給看的,紛紛下手,可哪裏能成啊,我們歡喜一團。在趙敏麵前,我還不忘記提提小雨的臭事:“小雨,你剛入學那會兒,衣服都不會洗,一件襯衫被你倒了半袋洗衣粉。沒忘記吧。”


  “都啥時候的事情了,我現在什麽都會洗。”嘿,他不敢否認這鐵的事實。


  我老媽搭腔了:“俺一水,上初中就開始自己洗衣裳了。”


  “聽到沒有,我每次和你們說初中開始住校洗衣服,你們這些人都不信,這下信了吧。”


  她們幾個玩著玩著麵團,又開始相互抹鼻子、抹臉了。以為這是小時候過家家玩的泥巴呢。


  饅頭一出鍋,幾個就眼饞的,每人抓了一個,白饅頭吃的也是香甜無比。


  路路還是會拉著我,給我講她現在學校的情況。她初三畢業後,直接在南京讀了高中,準備高中畢業後再考軍校。還故意神秘的問我,你還說一般呢,那個姐姐還不是神仙?說著衝曉燕那邊望過去,曉燕全當視而不見,跟趙敏在扯著什麽考研、找工作的事情。我心想,這兩個人今天能同時坐在我家裏,真的多虧了金言。那天在曉燕宿舍鬧的時候,怎麽會想到是這樣的結局呢。


  晚上安排住宿,家裏床鋪不多,就讓三個女生遷就在一個大床上,我和小雨睡了張小床。兩人哪裏睡得著,東扯、西扯,睡意全無。聽隔壁三個女生也在嘰嘰喳喳,根本就沒睡。我想那個大床容納這三個都不矮小的女生,還真得有些難度。嗬嗬,後來就迷迷糊糊的睡了。


  第二天起床天氣陰沉沉的,我就說:“路路,要不,你今天走吧,萬一下雪,就麻煩了。”


  她嘟著小嘴,搬著我的肩膀:“老師,不是說玩一天的嘛,這麽急趕我走。”


  我察覺到曉燕有點酸酸的眼神,一個看上去這麽成熟、嫵媚的17、8女孩子和我調皮撒潑,她怎麽會不吃醋。還好路路畢竟是個小孩子性子,一會兒又去在曉燕麵前裝乖了。


  家裏嘰嘰喳喳,恰逢過年,很多鄰居看我們家來了這麽幾個陌生人,都過來玩耍。鄰居一個嫂子居然當著她們幾個的麵問我:“一水兄弟啊,這裏哪個是你媳婦啊,我都看花眼了。”我苦笑。


  第二天,我就送路路回家,小雨和趙敏昨天也確定要走,他們一起回小雨家過年。


  我和曉燕送走了他們三個。過年後,也沒有能夠一起回曉燕的家,因為南下的火車車票太緊張,過了正月15就返校了。


  伴隨著02年世界杯的熱潮,我們畢業了,把圖書證、學生證、餐卡、醫療卡等等統統上交完畢後,我們領到了畢業證和學位證,學校下達了最遲離校時間。


  宿舍一團亂糟糟,我把那個寫著“八仙雅居”的宣紙扯了下來,一片一片的撕個粉碎,拿起打火機,片片灰飛湮滅。隔壁老六遞給我一支香煙,我拿起那半片“雅”字,對著了香煙,慢慢的抽著。想起黛玉的“冷月葬花魂”、焚燒詩稿的那一幕,我今天也在葬的是我四年的青春。歡喜、淚水、快樂、痛苦、無故覓愁的年少將成為曆史一去不複返。


  不知道什麽時候,金言和曉燕來了,曉燕坐在我身邊,默默的一句話也不說,如同我在祭奠什麽一樣的聖神,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祭奠的隻是那逝去的歲月,祭奠的隻是我們曾經的歡笑,曾經一朝一夕的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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