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曲終人散（下）
「那麼……他不孤單嘍？」韋德揉著眼睛問。
「是的，孩子。他很有耐心。他知道你還有很多事情沒完成。
他會等的。而且他也已經聽過了你所有的故事。你得要有一些新故事才行。「
「他可還沒有聽過這一個！」韋德立刻興奮起來。
「噢，艾文，這棒極了，我差點死掉——又一次。
當我張開眼睛的時候，眼前是穿著黑袍的羅德利斯！」韋德興奮得全身發抖。
「他看起來好邪惡！
但是他救了我一命！還有——「他嚇壞地停頓下來，搖搖頭。「對不起。我忘了。我想我不應該再叫你艾文了。」
老人站起身，溫柔地拍拍他。
「叫我艾文。從現在開始，在坎德人之中，就讓它變成我的名字。」老人的聲音變得十分有智慧。
「說實話，我已經開始喜歡它了呢。」
老人走向羅伯特和卡拉蒙，在他們的身邊站了一會兒，偷聽他們的對話。
「他走了，羅伯特。」卡拉蒙傷心地說。「我不知道他去哪裡。
我也不明白。他仍然不強壯，但是他不再虛弱了。
那種咳嗽已經消失了，他的聲音恢復了正常，卻又不太一樣。他是——「
「費斯坦但提勒斯。」老人說。
羅伯特和卡拉蒙立刻轉過頭。一看見那老人，兩人立刻虔敬地低下頭。
「噢！少來這套！」艾文說。
「你們就是喜歡鞠躬，兩個偽君子。我聽過你們在背後怎麼樣批評我——」羅伯特和卡拉蒙兩個人臉都開始發燙。
「別管了！」艾文笑著說，「你們只不過是相信我讓你們相信的東西。
現在，繼續有關你弟弟的問題。你說的對。他是自己卻又不完全是。
正如同預言所說的，他已經變成掌握過去和現在的強者。」
「我不明白——」卡拉蒙搖搖頭。「這是龍神的秘寶，對他造成的改變嗎？如果是，也許這可以逆轉或是——」
「不是別的東西造成他這樣。」艾文嚴厲地看著卡拉蒙。「你弟弟自己選擇這樣的命運。」
「我不相信！怎麼可能？誰是費斯坦什麼鬼的？我要答案——」
「你要的答案，不是我應該給你的。」艾文說。他的聲音依然柔和，但是裡面隱藏的力量讓卡拉蒙感到壓力。
「小心你要的答案，年輕人。」艾文輕柔地說。」更要小心你的問題！」卡拉蒙沉默了很長的一段時間，看著綠龍已經消失很久的天空。
「他現在會變成什麼樣？」他最後終於問。
『哦不知道。「艾文回答。」他的命運是自己選擇的，正如同你一樣。
但是我知道這件事，卡拉蒙。你得要放他離開。「老人的視線轉向走到他們身邊的莉娜。」當羅德利斯說你們兩個人的道路，已經不同的時候，他是對的。
平靜地去開始你的新生活吧。「
莉娜對卡拉蒙露出微笑，靠得更緊。他抱著她，親吻著她紅色的捲髮。
即使在回應她笑容的時候，他的眼睛還是看著天空，親拉卡的天空中龍群仍然在為這崩潰的帝國而爭鬥。
「原來這就是結局。」羅伯特說，「好人獲勝了。」
「好人？獲勝？」艾文精明地回頭瞪著半精靈。「沒這麼簡單，半精靈。
世界已經恢復了平衡。邪惡的龍仍然飛舞著。
他們會留在這裡，和善良的龍一樣。再一次的，天平又開始自由地擺動了。」
「這麼多的苦難，就為了這樣？」羅拉娜站到羅伯特旁邊。
「為什麼不能讓善良獲勝，永遠地趕走黑暗與邪惡呢？」
「年輕的小姐，難道你還沒學到嗎？」艾文皺著眉，對她伸出一根搖動的指頭。「善良習經大獲全勝過。你知道是什麼時候嗎？
正好就在大災變之前！「
「是的，」他繼續說，看見他們的驚訝。「伊斯塔的教皇是個好人。
這讓你感到驚訝嗎？應該不會，因為你們兩個都看到了那樣的女神，能夠做出什麼樣的事來。
你也看過了精靈的下場，代表古老善良力量的種族！
它讓無知、墨守成規滋長，相信因為自己是對的，所有不同意的人都是錯的。」
「我們這些神看見了自滿會給這個世界帶來的危機。我們看見許多的善良美意，都被這樣的想法摧毀，只因他們不了解。
我們也看見了黑暗之後，她靜靜地等待；因為這當然不會持續到永遠。
超重的天平一定會翻倒，她就可以回到這個世界上。
黑暗將可以飛快地降臨這世界。」
「因此——大災變降臨。我們為無辜者掉淚。我們為罪人掉淚。
但是這個世界得要作好準備，因為即將到來的黑暗也許永遠不會結束。」
艾文看見韋德打哈欠。「說教到此結束。我得要走了。
有事要做，這個夜晚還很忙碌。「他突然轉過身，走向打鼾的金龍。
「等等！」羅伯特突然大喊，「艾文呃帕拉丁，你曾經去過維洛的最後歸宿旅店嗎？」
「旅店？在維洛？」老人摸著鬍子說。「一家旅店……有好多家。
但是我似乎記得辣馬鈴薯……對了！」老人看著羅伯特，眼中露出光芒。「我曾經在那邊眼小孩子說過故事。
相當刺激的地方，那家旅店。我記得有一天晚上一個美麗的女人走進來。
她是個有著金髮的野蠻人。唱了一首有關藍色水晶杖的歌，引發了一場暴動。」
「果然就是你對那些守衛大叫」羅伯特驚呼道。「你讓我們淌進這混水的！」
「小子，我只是置好舞台。」艾文機智地說。「我沒有把劇本給你們。
對話都是你們自己決定的。」他看著羅伯特，又看著羅拉娜，搖了搖頭。
「應該說我在這個地方和那個地方修改了一下，但是——別管了。」他又轉過身，開始對那隻龍大喊。
「醒過來。你這隻滿身跳蚤的臭野獸！」
「滿身跳蚤，」派賴特的眼睛立刻張開。「什麼，你這個該死騙人的法師！就算冬天你也沒辦法把水變成冰！」
「噢？我不行嗎？」艾文氣沖沖地大喊，用手杖戳著金龍。
「好吧，讓我秀給你看。」他拿出一本破爛的法術書，開始一頁一頁地翻動著。
「火球術……火球術……我知道這裡有寫。」
你準備好了嗎？老龍冷冰冰地問，不等到回答他就張開破爛的翅膀。
他不停地搖動著它們，試著讓血液循環，準備要起飛了。
「等等！我的帽子！」艾文驚慌地大喊。
太遲了。龍的翅膀開始拍擊，搖搖晃晃地飛到空中。
在懸崖旁漂浮了一陣子之後，賴特抓住了上升氣流，飛上夜空。
「停下來！你這個——」
「艾文！」韋德大喊。
「我的帽子！」法師大喊著。
艾文！「韋德又再度大叫。」它在——「
但是兩個傢伙已經飛遠了。很快地他們就變成了金色的小點，龍的鱗甲在索林那端的月光下閃閃發亮。
在你的頭上，「坎德人小聲地自言自語。
大夥靜靜地看著，轉過身。
「幫我一個忙，卡拉蒙，好嗎？」羅伯特問。
他把盔甲一片一片地脫下來，把它丟下懸崖。「你的呢？」
我想我要再穿一陣子。我們眼前還有一大段路呢，恐怕會十分困難而危險。
「卡拉蒙比著陷入烈焰的城市。」羅德利斯說的對。龍人不會因為黑暗之後離開就變得不邪惡。
「你要去哪裡？」羅伯特深吸一口氣說。夜晚的微風輕柔而且溫暖，帶來春天萬物生長的氣息。
他終於脫離討厭的盔甲，疲倦得在一叢可以俯瞰神殿的樹下，坐了下來。
羅拉娜在接近他的地方坐下來，但是沒有靠著他。他雙手抱膝，將它們支柱，若有所思地看著眼前的平原。
「莉娜和我已經討論過了。」卡拉蒙兩人在羅伯特身邊坐下來。
他和莉娜彼此對看，都不願意開口。
片刻之後，卡拉蒙清清喉嚨，「我們要回去維洛，羅伯特。我我想這代表我們必須要分開——」
他沒辦法說下去。「我們知道你會回到卡拉曼。」莉娜看了羅拉娜一眼。「我們討論過要和你一起去。
畢竟，那裡還有一個飛行要塞，而且還有那些群龍無首的龍人。
我們也很想要看看河風、緋月和吉爾賽那斯。但是——」
「我想要回家，羅伯特。」卡拉蒙沉重地說。「我知道要回去並不容易，看見維洛被火焰徹底的摧毀——」他加上這一句，預見羅伯特會說的話。
「但是我想過阿爾伯特和精靈們，當他們回到西瓦那斯提的時候會怎麼想。
我很高興我的家鄉沒有變成那樣——一個活生生的惡夢。羅伯特，他們在維洛會需要我的，羅伯特，需要我幫忙重建。
他們需要我的力量。我——我已經習慣於：有人需要我……」
莉娜把臉貼在他的手臂上，他溫柔地撥弄著他的頭髮。羅伯特諒解地點點頭。
他很願意再去看看京拉斯，但是那不是家鄉。不再是了。沒有了安東和哈勃……還有其他人，不再一樣了。
「你呢，韋德？」羅伯特笑著看著拖著一袋剛裝滿的水囊走過來的坎德人。
「你願意和我們一起去卡拉曼城嗎？」
韋德臉紅了起來。「不，羅伯特，」他不自在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