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證明
我被小時候的袁玲引的走進河中，然後當天回家粘糯米，之後的幾年，爺爺才離世。
那麼按照時間來算，爺爺不可能沒去過袁玲的村子，不可能沒見過袁玲，畢竟爺爺離世是幾年後。
從楊瞎子能夠算出挖墳的人是鬼，爺爺也應該算的出來，可為何一直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過任何的提醒？
我越想越覺得腦袋迷糊起來，先前只是覺得楊瞎子有問題，可按照我這樣推算，爺爺像是也有問題。
我不敢接著想下去，從床上起來，直奔三根叔家，這件事情，我需要跟他們商量一下。
過去的時候，三嬸正在下臘肉面，見到我，就讓我等一下，說馬上就熟了。
「三嬸，怎麼沒看見三根叔？」我沒看見三根叔的人，就問了一句。
「他去姚家湖了，連面都不肯吃，火急火急的也不知道去做什麼。」三嬸有些埋怨的說了一句，然後對我笑道：「你別管他，我讓洋子下來陪陪你。」
說著，三嬸就要喊，我說不用了，我上樓去找他。
「行，面熟了我喊你們。」三嬸一笑。
三叔家的房子是三層，林洋住在三樓，我上去的時候，林洋正趴在床上擺弄筆記本電腦。
「咋了，睡不著嗎？」林洋看見我進房，從床上起來，笑著說道。
「嗯，查的怎麼樣了？」我見林洋開著的網頁是一些道士術語，就問了一聲。
林洋搖了搖頭：「一下還查不出來。」
「嗯。」我點了點頭，在床上坐下，把我忽略的事情給說了說。
我本想等三根叔回來再一起商量的，可他去姚家湖，一來一去，不到下午根本回不來，所以就先跟林洋說說。
「我擦，三木，你這也想得到？」林洋一下來了精神，還找我要了一根煙。
「你還在讀書，抽什麼煙。」我不肯給。
林洋笑著硬從我身上搶了過去：「提提神，我媽一般不會來我房間，沒事。」
我有些無語，問他是如何想的？
林洋裝模作樣的抽了一口煙，顯然是不會。
「我是這樣覺得的。」林洋說著頓了頓：「既然你連爺爺都懷疑……」
說道這裡，他估計覺得這話有些歧義，連忙改口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這是合理懷疑，那麼，我們不妨把思維多擴展擴展，將懷疑擴大範圍？」
「怎麼擴大？」
林洋賊笑了一聲：「三木，來，我們把事情捋一捋，先不論楊瞎子和你爺爺為什麼以前都沒發現袁玲是鬼，但有件事情，你剛才這麼一說，我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
「什麼可能性？」我知道林洋腦袋靈活，也好奇起來，所謂三個臭皮匠，抵一個諸葛亮，人多一起商量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
林洋嘿嘿一笑，接著說道：「你爺爺是離世七天後，楊瞎子才出現的吧？」
「嗯。」我點頭。
「那你有沒有懷疑過，楊瞎子就是你爺爺。」
林洋這句話，將我震的不輕，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這太匪夷所思了。
林洋笑道：「不是說了，既然懷疑，就將思維擴大一些嗎。你想啊，老一輩的人都說頭七還魂，楊瞎子也剛好是你爺爺頭七出現的，那就有可能，你爺爺還魂，上了楊瞎子的身，對不對？」
林洋這話，也不是完全沒道理，可仔細一想，就覺得漏洞挺多的，我問道：「就按照你說的，楊瞎子是我爺爺，楊秀也可以拋開不算。可為何要害林棟他們一家？」
「這我哪知道，我剛才在網上查了查，一些高人為了增加壽命，什麼手段都做得出來。當然，我不是說你爺爺林公人品有問題，可長生這種誘惑，連皇帝都要追求，你爺爺雖然有道行，可也是人，說不準事情真是這樣。」林洋這話說的很嚴肅，不像是開玩笑。
不過我還是無法理解，要真按照林洋這樣說，那麼爺爺早就知道袁玲是鬼，也安排她嫁給我，然後發生這一系列的事情？
但回頭想想，又覺得想不通，袁玲是三根叔介紹的，而且跟我提的時候，我也不一定會答應。
我要是不答應，或者說，我不遵守爺爺的遺願，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搖了搖頭，我表示這個懷疑太離譜了。
「假設嘛！這都是假設而已，合理懷疑，大膽假設，才能找出更多的疑點。」林洋一本正經的說道，又找我要了根煙。
這次我直接給他了，說要不等三根叔回來，我們再商量商量。
「不用等，我爸估計下午才能回來，晚上你又要背屍，時間上面來不及。你覺得我懷疑的離譜，有個辦法可以證明，我說的是真還是假。」林洋用煙屁股把煙點燃，想要吐個煙圈，但沒成功。
「怎麼證明？你是不是又有什麼鬼點子了？」看林洋那得意的神色，我就猜到了幾分。
果然，林洋一笑，將聲音壓低：「證明的辦法很簡單，我們一起去挖你爺爺的墳。」
我聽得臉色都變了，使勁搖了搖頭：「不行！」
「咋個不行？要證明楊瞎子是不是你爺爺還魂附身，挖墳是最直接的答案。」林洋將屁股往我身邊挪了挪，接著說道：「你想啊，你爺爺立下的遺願，你是不是覺得很古怪？哪有離世的老人會設立這樣的遺願。」
「是有些奇怪，但這跟證明楊瞎子是不是我爺爺有什麼關係？」我反問道。
「你別急啊，聽我說完，你就會覺得有道理了。」林洋笑了笑，把煙丟了：「你爺爺林公立下這種遺願，讓你新婚媳婦去挖墳，還要在棺材裡面坐一晚上？這起碼可以說明，你爺爺的遺願，帶著某種目的對不對？」
「我不相信我爺爺會害我，會害村裡的人。」我無法反駁林洋的話，只能避重就輕，表示我的態度。
「我也沒說你爺爺會害你，我只是說這個遺願，不正常，是帶著某種目的，這話不錯吧。」林洋再次強調了一遍。
我點了點頭，讓林洋接著說。
林洋擺正臉色：「首先，你爺爺遺願交代讓你媳婦挖墳，是他自願的。就算換成你來挖，也不會存在不孝的問題，這個你懂吧！如果我們挖開，會出現幾種結果？第一，你爺爺的墳是空的。第二，你爺爺的墳不是空的，但會出現異常的情況，第三，你爺爺的墳有屍骨，但什麼都不會發生。」
我點了點頭，的確，挖墳的結果，只會有這三種情況。
林洋見我點頭，興趣更大起來，連說話的聲音都大了不少：「第一種情況，你爺爺墳是空的，那就證明，你爺爺林公只是假死。第二種情況，墳不是空的，出現異常，就證明還魂附身楊瞎子，也不是沒可能，說句不好聽的，就算你爺爺起屍，也是你爺爺，總不能害你吧，他老人家有道行，變成鬼，那也是道行高深的鬼，正好可以對付楊瞎子。至於第三種，我想不到如何證明，但不管如何，不挖，怎麼知道是什麼情況，對不對？」
不得不說，林洋的話，說的讓我有些動心，爺爺既然肯讓我媳婦挖墳，作為孫子，我出手挖，的確如林洋所說，不會存在不孝。
而且事情發生以來，我一直蒙在鼓裡，爺爺的為何設立這樣的遺願，我不明白。現在楊瞎子的事情迫在眉睫，我不想讓事情擴大下去，死更多的人。
村民雖然對我指指點點，更是說事情都是我引起的，但這也是大家不知道真相，從大家願意湊錢請楊瞎子，就說明大家的心是善的。
「怎麼樣，決定好了嗎？你想啊，老倔頭掐死親孫子，為何跪在你爺爺墳前？你不想知道真相？」林洋有些迫不及待的催了起來。
「你啥時候變得這麼迷信了？」我隨口說道，其實心中已經決定，要挖。
「我這是用科學的合理懷疑來解開真相。」林洋麵不改色的回答。
「行，聽你的。」我點頭答應下來。
「聽我的准沒錯，一個字，就是干！」林洋興奮的在床上跳了一下。
這時三嬸的聲音傳來，叫我們下樓吃面。
我跟林洋胡亂的扒了幾口臘肉面，趁著三嬸洗衣服，拿著鐵鍬，為了避免被別人看見，我們就從後門溜了出去。
從後門菜園子走，要去墳地，要繞一些路，好在現在天剛剛蒙蒙亮，別家菜園裡也沒人，我跟林洋一路小跑，差不多一刻鐘多一點，就到了墳地。
因為已經決定下來，所以一到墳地，我也沒有任何的猶豫，可真當我要挖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三木，你這看墳土有些不對勁啊！」林洋也立馬發現問題所在，指著袁玲先前挖動的土，語氣都有些顫抖起來。
袁玲挖的時候，我雖然陪在身邊，但因為是晚上，她光著身子，我又不敢多看，所以當時根本沒注意。
現在天亮，我才注意到，被袁玲挖過的土，都是鮮紅鮮紅的。
有的地方是黑土，有的地方是紅土，紅土我也見過，但絕對不像我眼前所見，跟染了血一般，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腥味，最為關鍵的是，我們這個地方，一直都是黑土。
「我聞起來怎麼感覺是血的味道？」林洋臉色也變了，用手將挖開的墳地土抓了一點起來，放在鼻子面前聞了聞，說道。
我沒有出聲，因為我看見，墳堆挖開的缺口，整個土也都是紅色，雖然沒有紅色的汁液流出來，可這副情況，讓人覺得有些詭異。
好在是白天，也是爺爺的墳，我只是感到奇怪，並未有多害怕，心想來就是為了解開謎團，也不多想，拿起鐵鍬就要挖，到底是什麼原因，挖開見分曉。
「你們幹什麼？」
我剛拿起鐵鍬，突然一道聲音傳了過來，我停下挖的動作，順勢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楊瞎子的徒弟，楊秀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
「哦？是要挖墳嗎？」楊秀朝著我手中的鐵鍬看了一眼，突然笑了一下，然後走到旁邊一顆樹下，一屁股坐了下去，靠在樹榦盯著我們看，再也不說一句話，嘴角始終保持著一抹笑容。
他這一坐，把我給弄懵了。
楊秀的突然出現，原本我以為這墳肯定是挖不成了，他絕對會阻止，可現在，跟我料想的完全不同，他非但沒有絲毫的阻止，反而坐在一旁看。
「三木，挖不挖？」林洋顯然也愣了起來，反應過來后，先是看了楊秀一眼，然後才轉過頭，詢問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