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38章 案件轉折2
「傑哥，一起吃午飯吧。」呂藍一看了眼已經走下樓的萬天齊，回頭對侯耀傑說道。
侯耀傑始終保持了淡然的笑容，一般人很難看到他真實的內心世界。他走到呂藍一面前，笑著說道：「你的僱主還在等你，還是下次吧。」
呂藍一知道侯耀傑對萬天齊心存顧慮，而且還是她之前說的那番話讓侯耀傑懷疑萬天齊的。她曾經懷疑萬天齊是有理由的，而且是正確的，但現在的調查都表明萬天齊跟這件案子沒有太大的關係。
以前那些話，現在最好還是留在心裡，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傑哥，我可是真心的，我的僱主一定會同意的。」呂藍一笑呵呵的對著侯耀傑，不知從哪裡來的自信敢這樣保證。
侯耀傑拿呂藍一沒辦法，不知道該怎麼拒絕——那就答應好了——「說吧，想吃什麼？」
「就在附近隨便找個地方，我還有事情要問你呢。」呂藍一走在前面，聽這話的意思吃這頓飯主要是為了向侯耀傑打聽消息，並不是前面所說的「真心」。
對於這樣的真相侯耀傑已經習慣了，儘管心底感到有些許的落寞，但他依舊保持著微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沒有受對方的任何影響。
萬天齊已經走到了小區大門旁的停車場，手機突然響起來，他抬起頭四處看了看，打開了手機，簡訊只有一句話：事情完成。
冷冽的唇線微微上揚起淡淡的弧度，利落的把手機放回口袋，閑庭信步般朝小區的大門走去。
隱約聽到有小孩子的打鬧聲，就在萬天齊走到牆角的時候，一個五歲左右的小女孩從外面跑進來，一個猛撲就抱住他的雙腿，緊接著就大喊起來，「爸爸，你終於來接我了。」
小女孩的聲音甜甜糯糯的，後腦扎了一個小馬尾，樣子可愛，兩隻眼睛圓溜溜的仰望著萬天齊，說話時還俏皮的眨了兩下。
縱使見慣了社會的險惡，在商海遊刃有餘，在A市呼風喚雨，但面對小朋友，萬天齊還是第一次，所以，腦子精明的他一下就愣住了，兩條眉毛皺得死緊，雙唇緊抿，俊朗的臉黑暗成一片。
他的腦中已經閃過不少於十種把小女孩弄走的方案，一腳踢開？拎起來直接扔出去？塞給路人？或者是。……讓她消失？
兩人僵持著動作，萬天齊不動，小女孩抱著他的～腿也不動，怪異的姿勢讓路人開始頻頻回頭。意識到自己因為一個小孩子停止了思考放鬆了警惕，萬天齊有些慍怒，一把抓住小女孩的衣領把人提了起來。
「嗚哇……爸爸，有壞人，壞人來抓我了。」小女孩開始哭喊起來，在半空中手舞足蹈的掙扎。
這時候突然有兩個中年男人跑進來，神色緊張，看到小女孩時還很高興，但當他們發現萬天齊的時候都愣了一下，互相看一眼后一句話未說便轉身離開了。
萬天齊一把鬆開手，小女孩滿臉驚恐的躲到他的身後，雙手緊緊的抓著他的衣服，哭得小臉蛋都是眼淚，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這兩個人很讓人懷疑啊？
——
呂藍一找到車的時候沒看到萬天齊的身影，她第一反應就是萬天齊遇到了危險，當即拔腿就往小區外面跑。
侯耀傑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呂藍一的身影消失在轉角，心臟猶如有一顆大石堵住，溫潤的面龐露出落寞的表情，最終無奈的笑笑，跟著跑向小區大門。
拐過牆角，呂藍一看到萬天齊站在圍牆邊，被一個小女孩拽住衣服，這畫面本就奇怪，關鍵是小女孩還在哭鼻子，她立馬就認為是萬天齊在欺負小孩子。
「萬天齊。」呂藍一喊了一聲，加快速度跑上去，著急的問道：「你在這幹嘛？欺負小孩啊？」
看到呂藍一出現萬天齊莫名的鬆了一口氣，黑著臉，語氣僵硬的說道：「把她給我弄走。」
小女孩抽噎著看了看呂藍一，然後謹慎的望向小區大門，不等呂藍一動手就主動鬆開了手，小短腿「噠噠噠」不停邁動，轉眼就消失在了小區里。
呂藍一驚訝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眨巴兩下眼睛，轉臉看著站在身旁的萬天齊，眼裡全是不屑。
當然，欺負小孩算什麼人啊！
萬天齊雙手插兜，目不斜視，徑直走到小區門口，左右看了看，果然發現了剛才那兩個男人在外面，靠在一輛銀白色商務車上，兩雙眼睛四處探看。
「發生什麼事了？」呂藍一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萬天齊連忙伸手把人攔住，抓著她的手臂把人帶回到圍牆後面。
「外面那兩個男人是人販子，不能這樣出去。」萬天齊把呂藍一禁錮在身前，臉與臉之間的距離不過就十厘米，說話時熱氣全噴打在呂藍一的臉上。
呂藍一隻覺得自己的心臟在胸腔里搗鼓得厲害，紅潤的臉熱得燙人，明亮的眼睛濕漉漉的，清晰地倒影出萬天齊近在咫尺的臉龐。
看到呂藍一木楞著臉沒有反應，萬天齊用手指挑了一下她的衣領，低聲說道：「你這件衣服，現在很不方便。」
說到這裡呂藍一才反應過來自己穿的是警服，連忙點頭，同樣壓低聲音，問：「你準備怎麼辦？」
「把你的手銬給我。」萬天齊說著已經主動伸手從呂藍一腰間取下了手銬，隨即便鬆開人走了出去。
壓迫感突然消失，失落猛然襲上心頭，但又轉瞬即逝，呂藍一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緩緩抬手撫上胸口，有些不知所措。
這種心動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她居然對萬天齊的舉動毫無抵抗能力！
侯耀傑就站在拐角，親眼目睹了剛才兩人的舉動。他沒有上前阻止，對比萬天齊的行為，他更在意的是現在呂藍一的反應。
那份難以隱藏的悸動，對方臉上的慌亂與竊喜，讓他再也不能在心裡安慰自己說這一切只是幻覺。
儘管他不願意承認，或許本人還在茫然中，但他清楚的看出來，呂藍一喜歡上萬天齊了。
呂藍一的確很茫然，她費了很多的力氣才平復了狂跳的心臟，等她回過神去關心萬天齊有沒有抓到人的時候，才發現對方已經把人擺平了，一個人被拷在車上，一個人被打趴在腳下。這會兒萬天齊正看向這邊，示意她過去。
萬天齊也是覺得自己不正常。若是以前遇到這種事，他完全會當作沒看見，但今天不知怎麼回事，思緒一亂，反應過來他已經把兩個男人制服了，而且呂藍一滿臉興奮的朝自己跑來，從來沒這麼開心激動過。
糟糕，事情似乎真的變得複雜了。萬天齊在心裡感嘆一句，在呂藍一跑近時默不作聲地鬆開踩在男人肩上的腳，頭也不回的往小區裡面走。
——
抓人販子完全就是一個小插曲，但就是因為這件小事而影響了三個人的心思。
讓派出所把人販子帶走後，呂藍一提出要和侯耀傑一起吃飯，沒想到萬天齊爽快的答應了，還破天荒地要求自己也必須跟著。
理由是，呂藍一是他的保鏢，保鏢與僱主不能離開超過五十米的範圍，不然就不答應。
面對威脅，心情不穩定的呂藍一自然不會有意見，甚至可以說，她思考的天枰更多的偏向了萬天齊那邊。
她的想法是，不能讓萬天齊受傷，所以，不會讓萬天齊離開自己的保護範圍。
侯耀傑沒有任何異議，完全聽從呂藍一的安排。最後在呂藍一的堅持下，萬天齊同意了去附近的一家粵菜飯店，而侯耀傑完全沒有提任何建議，只是跟在兩人的身後，目光追隨著呂藍一。
點了菜，服務生剛轉身呂藍一就迫不及待的搬著凳子坐到了侯耀傑旁邊，開口問道：「傑哥，段一帆在出租屋消失的事情，他說了嗎？」
「嗯，說過了。」侯耀傑對呂藍一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信任舉動很受用，心情也隨之好了許多。
柔和的唇角噙著淡淡笑容，眼睛里也只有呂藍一的身影。他回答道：「根本沒什麼技巧，我們去的那間屋子是段一帆用周志全的身份租的，那個時候我們也只知道周志全這個人，所以根本就沒想到他用真實身份在隔壁也租了一間房子。」
呂藍一恍然大悟，兩隻眼睛骨碌碌地轉動，圓圓的臉紅潤得緊，咬著下唇，整個人看起來俏皮可愛。
「所以他能憑空從屋裡消失是因為他在警察到達之前藏到了隔壁的房間里。我們只知道一間房子，又是上班時間，很多家裡都沒人，只要他躲在屋裡不出來就不會被找到了。」
萬天齊抱著雙手坐在呂藍一的對面，一瞬不瞬的望著她，將這些不會在自己面前表露的小動作全都看在眼裡。立體的五官因為燈光關係大半部分都隱藏在陰影之中，從呂藍一和侯耀傑的角度看過去，根本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更加不會清楚他現在的心情。
呂藍一回望萬天齊一眼，然後回頭看著侯耀傑，繼續問道：「既然沒殺人，那他為什麼還要躲？」
侯耀傑不在意會被萬天齊聽到，說話聲音提高了許多，他說：「是真正的兇手讓他這樣做的。我們已經認定他是兇手，而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是否屬於犯罪，所以就聽了對方的話躲了起來。」
「不過這種辦法還真是簡單有效，我們都被他騙了。」
「是啊。雖然他承認自己對死者開過槍，但沒有作案工具，只有一個指紋證明他曾經到過案發現場，所有的證據都不能證明他就是本案的嫌疑人。所以，只能放了他。」
呂藍一氣餒的嘆息，坐直身體面向萬天齊，猶豫數秒，問：「萬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段一帆不是兇手了？」
「你又知道了？」在呂藍一面前，萬天齊很少直接回答問題，多半是用另一個問題反擊回去，讓呂藍一乾脆選擇放棄自己的發問。
果然，呂藍一有些懷疑自己的問題了。她彆扭的嘟囔道：「只是問問而已。你這麼聰明的人，肯定是知道段一帆不是兇手才沒有抓他的。」
「猜對了一半。我是沒有抓他，但我並不知道他不是兇手。」
「真的？」呂藍一上半身匍匐在桌上，睜大眼睛看著萬天齊，確定性的問。
萬天齊端起桌上的水杯，輕抿一口，轉頭看向窗外，沒有回答呂藍一的話。
呂藍一眉頭一皺，心裡哀呼：又被鄙視了。
「段一帆不是兇手已經得到證實，現在案子回到了起點，現在要重新組織線索才行。」侯耀傑主動忽略了萬天齊與呂藍一之間的互動，一本正經的說。
「那現在有懷疑的對象嗎？」呂藍一又看了萬天齊一眼，小聲的問。
侯耀傑不動聲色的揚了揚嘴角，然後搖了搖頭，「暫時沒有。」
呂藍一心領神會，配合著嘆息了一聲，掩飾性的端過杯子喝了一口水，看著侯耀傑呵呵的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