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先一步

  「按照計劃來吧。」鍊金術士顧陸遠在船靠岸以後，收起了自己的煙槍，先踏上了陸地。


  現在島上應該是午飯的時間，空中飄散的飯香味證明了這一點，島嶼的周圍因為有海妖的存在，打魚其實並不容易，再加上有些在修道院中生活的聖職者並不喜愛吃魚，所以送來的食物里還是比較豐富的，水果也是一定要有的。


  「即使是再強的人，在中毒的情況下也沒什麼好怕的。」


  顧陸遠走在前面，他微微有些馱著背，如果再背個龜殼的話，倒是很像龜公了。


  龜公，也是海妖族的一種，論數也算是族裡面比較高的等級了，這算是在吹捧自己的師傅，但如果真讓顧陸遠知道華特蘇在內心是這樣看他的話他估計會吐血身亡。


  「不覺得島上有些熱嗎？」


  法蘭吉絲換上了本身套著一件薄紗用於抗擊夏之國那較其他地方更為強烈的日光，沒有想到在島上也是如此，但一路上的寒冷霧氣讓這反差有些太大了，讓她突然打了個噴嚏。


  顧陸遠和華特蘇兩個人則相對沒有什麼感覺，保持著警惕的樣子，即使還剩下一個能動的人，對他們來說都是多一層阻力。兩個人披著白色的長袍，手中拿著細長的木棍。


  「這是什麼？」法蘭吉絲好奇地問道。


  「你認為這麼多人這麼多年在各個魔法學院里學習只是為了有朝一日反叛嗎？」


  「那還會是怎麼……」


  他們穿過了一條小徑，沙沙的聲音是衣料蹭在兩旁長的與身高齊平的草發出的。華特蘇看著跟在最後面的很煩躁地趕著小蟲一邊喊著「走開走開」的法蘭吉絲。


  華特蘇用那細長的木棍一揮，一團火焰瞬發出去，將蟲子都燒焦了。從這長的這麼長的草和飛舞的蟲子可以得知已經很久都沒有試煉者從這裡過來了，甚至連一個看守迎接的人都沒有。


  「你……你是怎麼辦到的？」法蘭吉絲更加好奇了。在她的印象之中華特蘇應該是非常不擅長火系的魔法的，難道是他故意隱藏了嗎，有這個必要嗎？


  「該告訴我是怎麼回事了吧，你們這木棒。」


  「給你看一下吧。」


  法蘭吉絲伸手取過了他的木棒，仔細端詳著，發現木棒大約有前臂那麼長和手指一樣粗細，看起來比法杖簡潔了許多，但即使使用法杖也還是需要吟唱和魔法陣的，怎麼想都與所謂的巫術相關。


  「懂了嗎？」華特蘇又展示了一遍自己的胳膊，「看這裡。」


  法蘭吉絲看著他擼起袖子露出來的手臂，血管清晰可見，可這並不是覺得他很瘦的時候，血管中的血液在活動是活物。


  華特蘇用指甲割開了皮膚，從手臂上流出來黑色的血液。


  「……」


  「這是……」法蘭吉絲盯著他的手臂的眼神顯得有些恐慌。


  「惡魔之血，或者說惡魔返祖現象者的血注入了這具身體。」華特蘇抿了抿乾燥的嘴唇，繼續說道，「巫師的本質就是崇拜惡魔，自過去開始就是被授予惡魔之血，和現在很像呢，沒有多少人能夠承受地住相對純凈的血，雖說越純凈的血也就越意味著強大。巫師本身就不需要魔法陣和吟唱，看起來就像是用藥物提升了本身的身體素質，但是其實其本質還是與法師的伎倆是一樣的，只不過巫師當中並沒有賢者波嚕波魯斯那樣的人出現，才導致了信奉龍神的法師佔據了歷史的大流，惡魔雖然可怕，但是現在的法師和教會才算是真正的『惡魔』。」


  「哦，是這樣啊……」一解說就停不下來來的他給法蘭吉絲的感覺有些不太一樣。


  「你還沒說這木棒的作用呢……繞了一圈也還沒有講到主題呢。」法蘭吉絲還是覺得這木棒沒有太多的異常之處，將它還到了華特蘇的手中，「話說，我也被注入你說的『惡魔之血』，也能夠隨意使用巫術嗎？」


  「這就扯到本源的問題了，按照至高的說法，只要按照相同的方法，就有可能使得巫術本身釋放速度比法術更快而威力總是不足的弊端給扭轉回來，而這個木棒就是最初的一步。針對你后一個問題，任何人，只要接受血液便能夠成為一名巫師，然而後面的發展就要看個人的造化了，但你如果不想嘗試『惡魔之血』充斥體內的恐懼的話勸你還是放棄吧。」


  華特蘇雖然還是沒有感情地說著話，但從他的整體氛圍里還是能夠感受到他享受著成為革新者的一員的榮耀感的。


  聽著他講著還是不太能夠理解的話語，法蘭吉絲從中沒有聽到關於美白的任何一點內容，最終打消了繼續問的念頭，雖然她的好奇心不弱，但與自己所追求的東西太過無關了的話她多少也還是會覺得膩味的。


  她並不關心世界會怎麼發展，就如同世界也從來沒有關心過她一般。


  走在最前面的顧陸遠並沒有顧著他們兩個在做什麼，畢竟管教小孩不是他的工作，也沒有必要指手畫腳的，從那一片灌木叢中出來，用石柱支撐的有著數百台階的夏之修道院出現在了面前。


  上百的台階，兩位男士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只不過法蘭吉絲已經是覺得有些累了。真想不通明明食物就比較緊缺的地方卻還要建造這麼高的台階幹嘛，鍛煉用的嗎？


  如果不是另外一本「釋義之書」需要處女之血才能夠打的開，他們也更願意帶著稍微牢靠一些的張坤來島上了，此刻張坤在另外一邊隨時準備著接應他們，說是接應不過這時候估計在哪裡好吃好喝這吧，一想到自己因為年紀最大所以要帶隊而沒法待在陸地上顧陸遠感覺有些懊惱。


  靜悄悄的環境正是他們所希望的，看來前些日子讓漁民們送往島上的食物和水已經徹底將島上的人給毒遍了，空氣中甚至還能夠聞到一股屍體開始散發腐臭的氣味。


  在法蘭吉絲氣喘噓噓地爬上最後一階台階的時候，倒在地上的穿著灰色和黑色袍子的人佔了一大片，他們口吐白沫雙眼怒睜，因為消息不通他們甚至還沒有機會告知外界法發生了什麼。


  傳說中「釋義之書」的上冊就擺在大殿的中央，奇怪的紅色鎖鏈給將之保護了起來，仔細一看，那鎖鏈甚至還有氣息正在活動。


  這是頭海妖，法蘭吉絲立刻明白了過來。


  看到那有些噁心的樣子，轉身要走的她立馬被兩人給攔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