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渡
雖然說另外一冊的「釋義之書」在夏之國,但是並不在這個國家富饒的地方,夏之修道院修建於遠離大陸的群島中的一座,需要渡船才能夠到那邊去。
原則上,只有三人乘坐的小船能夠進到這島嶼上,在海邊生活的漁民們是不被允許進入這片海域的,這也讓他們喪失了眾多的捕魚的量,不過當他們得知這片有可怕的海妖出沒,而教會的人正是在抵禦這些危險的生物時就不敢有什麼怨言了。島上的食物和水都靠船運輸過去。
「你覺得我們這一次不會暴露么。」法蘭吉絲小心翼翼地問著。
「呵,你覺著呢。」鍊金術士嘴裡叼著根長煙槍,悠然地抽著,吐出來的煙霧立馬就混入了周圍的更大的一片水霧之中。
「總感覺有什麼聲音在耳朵旁,」法蘭吉絲縮了縮身子,她有點後悔穿著單薄的衣裝了,「有些悲涼。」
「不要沉浸在這聲音里了,」華特蘇給她加了條毯子,但隨手一丟的動作根本沒有半點紳士風度,「小心給餵了海妖。」
法蘭吉絲白了華特蘇一眼,抱著毯子將身體卷了起來,如果空氣中的溫度再低一些的話,她恐怕真的要閉上雙眼昏睡過去了,四周靜寂地可怕,漁民們送貨物到島嶼上是另外一條線路,主要的原因在於他們沒法操縱「指引之燈」。
被華特蘇給注入了光魔法的「指引之燈」懸挂在船的一頭上的高杆子上,只有配套的指引之燈才能夠尋到其他燈的位置,而漁民們的安全線路卻是始終如一併且看不到人來的。他們每次都是將貨物放下就走,然後教會這邊會有人來取。
法蘭吉絲他們則是直接往修道院去的,走的路線是充滿著傳說中的海妖的地帶。
有人說,海妖是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魚的美人,會躺在岩石或石礁上彈奏豎琴或用歌喉迷惑出海的人,沉浸其中的人將一輩子都逃不出這片海域,不過也不用一輩子,一個月半個月的時間就足夠把缺少淡水和食物的人給逼死了。
「虧你能夠想出這麼毒辣的計策呢……」法蘭吉絲又開口說道,她所指的是那位下巴上還留著點胡茬的鍊金術士。
「哼,是你們小屁孩見識太少了。」無論如何,現在這位十五歲的少女也已經算是自己這邊的一員了,雖然之前她也很反感他們的做法,但也越來越和他們混在一起了。
「大人的世界可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單純。」顧陸遠將煙管槍在船的邊沿敲了敲,煙灰沉到了水面之下的那一刻,好像有什麼奇怪的生物在黑暗的見不到底的地方活動著。
「喂,你說說看你是為了什麼要反叛的啊。」像是要驅散寒意,又像是要避免自己受到那聲音的干擾,法蘭吉絲繼續問道,她每每開口都會在空氣中吐出一股白氣,這裡的溫度確實與陸地上有著很大的區別。
被問到的華特蘇還是保持著他那副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有太大波動的表情,他淡淡地說:「你想要知道為什麼嗎?」
「是啊是啊。」有一半是真話,女孩對於一些秘密總是欲罷不能,但法蘭吉絲總認為自己是不同的。
「那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告訴你?」
「我們不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嗎,告訴我也無所謂的吧。」
法蘭吉絲的眼睛里閃閃發著光,這可是很少見的,這讓華特蘇避開了她的眼神,用手指頭摸了下自己的劉海。
「……好吧,告訴你也無妨。」
看著這兩個孩子在談論這,顧陸遠依然悠閑地換了另一個姿勢抽煙,這船是由「指引之燈」牽引的,無法變快也不會太慢不會偏離方向也不會停下,唯獨只有當一邊的「指引之燈」被破壞才會讓這些事發生。
他們從海岸啟程也沒有多久,足夠他抽完三四袋煙了,他可是古典抽煙派,和他那隨便什麼煙都能抽的沒品哥哥可不一樣,煙寥寥升起,華特蘇拜他為師的過去也慢慢清晰了起來。
「你知道『返祖血緣』嗎?」看著法蘭吉絲一臉疑惑的樣子,華特蘇無奈地嘆了口氣,「我早該知道你除了化妝美白和服飾以外,腦袋裡不可能裝其他東西了。」
「嘿嘿,差不多就是這樣了。」法蘭吉絲不好意思的承認了,但轉念一想,「你是不是把我當傻瓜了。」
華特蘇的表情還是沒有變化,但是卻微微能夠感受到他的笑意,法蘭吉絲感覺很奇怪,但又繼續聽他講了下去。
「我們研究組織『白晝夜』的老大就是狼人的返祖血緣者,還有其他的巨魔的返祖,返祖的意思就是本身是人類的模樣,但是卻會使用其他本已經在這個地界絕跡的種族的能力,這樣的人一般血液中都流淌著過去時代的記憶,但是表面上與常人無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展現出來……」
「那麼你也是那個什麼返祖血緣的人嗎?」法蘭吉絲突然將他的話給打斷了,看來她並不善於做一位耐心的傾聽者,這也難怪,一般這個年紀的年輕人,更願意將自己主導的思想凌駕於他人之上。
「不是……」
「不是你和我說這個幹嗎?」法蘭吉絲明顯有些不高興了,「不要把我當傻瓜。」
「你能夠耐心一點聽我說完嗎?」華特蘇話語當中透露出來一點嚴厲,雖然他比法蘭吉絲還要小一點,但總是有一種成熟的氣息環繞在周圍,法蘭吉絲想著難道這是與這個鍊金術士的大叔打交道的緣故嗎?
「你繼續吧……」法蘭吉絲換了個坐姿,用一隻手托著腮另一隻手伸出來攤開手掌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我雖然不是,但是我的姐姐她是……」
「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姐姐一定是那個什麼女妖的血緣返祖吧,然後好多男人都被她勾引住了,然後追求者太多互相殘殺最後被教會發現了給懲處了是吧。」
「我……」
華特蘇頭一次說不出話來,以前和這位接觸也不是很多,但這幾日的熟悉之後才發現她並不是個好惹的人,他本還想繼續說下去關於那個凄慘的故事,竟然被她給胡亂一攪沒了興緻。
「我不說了。」華特蘇舉雙手投降,如果不夠的話,再舉個雙腳也沒有問題。
「沒那個必要了呢。」
「哼,總算到岸了。」顧陸遠掏了掏耳朵,縹緲的身影和未名的聲響都從腦海中消失了。
「按計劃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