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落而空、6

  她哭泣著。


  對著他哭泣。


  又彷彿是對自己的哭泣。


  對著自己的心的哭泣，

  對著遙遠而又無望的過去，

  對著彷彿要死亡的過去與往後的哭泣。


  彷彿是死寂般得不可能。


  彷彿是嘲笑一場的不可能。


  她卻還是如此呆傻得期待著。


  她還是還是如此笨笨得期待著。


  期待著什麼……


  期待著好重要的好重要的什麼。


  那重要的是心？


  ——他的心會回來嗎？


  還是他的回答？


  ——他會給她一個肯定的答覆嗎？

  他的回答是他的心？


  還是她的心？

  還是他的回答，


  有對她的心的拯救。


  還是他回答，

  有對她的心的生死有著致命的作用？

  ——可能他隨便的什麼拒絕，

  就會讓她死心？


  有著致命與關鍵的把持。


  他把住了她的心。


  控制了她的所有的寄託與寄懷。


  而他的回復……


  是放手。


  是他輕輕地鬆手……


  風在空中飄。


  吹過漫無邊際的天空。


  游雲不見的風，


  化空，


  化煙，


  化裊，


  化無……


  化為女子眼中濕潤的淚珠的光。


  化為他眼中冰冷的一層薄霧。


  那是惘然而又困惑，


  失態而又努力得控制。


  好努力好努力得在制止，


  想要止住自己的淚水。


  他想到了很多很多的解釋。


  他想過很多解釋的話。


  可是，望著她。


  望著眼前火紅長衣女子。


  何樣的火燃燒著他的心田。


  在他的心田燃燒著熾烈的顫抖的火光。


  他有著想把她摟入懷中的衝動。


  他想攬她入懷。


  就如同男子挽入心愛女子入懷一般地挽她入懷。


  他有這個心，


  有這個衝動，

  卻還是制止住了自己的行動。


  他還是站立不動。


  他還是屹立在風中，


  目光放遠，


  卻是目光游散得集中不起來。


  睜眼望世界，

  卻是空蕩蕩的什麼都望不見，

  什麼都看不見，

  就彷彿是是什麼都尋覓不到，


  什麼都無法地重新得尋覓到的一般。


  ——又還在努力尋覓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