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落而空、4

  濕透的衣袖。


  那枉然的身心。


  那難以靠近的悠遠，


  那是一場尋覓無際。


  尋不到的余煙裊裊。


  風飄過樹林，

  風飄過茫茫海跡。


  來到此，

  來到此荒原之地。


  從一片荒原來到另一片荒原。


  那是荒蕪與荒涼的一片，

  是如此得悵遠的夢景。


  迷亂？


  恍惚？


  憎恨？


  嫉妒？


  一切交雜在一起。


  憤怒如同熾烈的火焰。


  會燃燒，

  會燃燒身心。


  彷彿會將自己燃燒得灰飛煙滅。


  會將她的心，

  將她最後的理智的心燃燒得一無所存。


  她失去了理智。


  失去了所有。


  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她只為來尋他。


  她背叛師門，


  背叛師傅，


  背叛眾姐妹。


  她來尋他。


  她只是為了他一人而失去了所有。


  失去了所有的所有。


  她為了他失去了那麼多。


  又是犧牲了那麼多。


  而她呢？

  ——那個女人又為他做了什麼呢？


  她又究竟是做了什麼呢？


  那個女人究竟是做了什麼呢？


  那是怎樣的顫抖？

  怎樣的躲藏？

  怎樣的無法尋覓？

  那是怎樣的寒冷。


  怎樣的狼狽。


  怎樣的落寞。


  怎樣的失落，

  怎樣的痛楚……


  劍是用來砍斷一切的一切。


  手握冰寒劍。


  擋她者死！


  攔她者亡！


  她以為自己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


  可是呢？

  ————————————————————————————


  風吹竹林。


  竹葉密集蕭蕭。


  她望著他微笑。


  微笑得天真。


  微笑得是那麼無邪。


  他溫柔而又充滿憐惜的用寵愛的目光柔和的關懷著她。


  那寵愛的目光，


  寵溺的注視，

  如同幸福的罩子，

  將她完全的罩住，

  將她的身心所罩住。


  也讓她的心……


  惶迷失控而又難以自控地快樂著。


  快樂得雲里霧裡，

  快樂得彷彿就要失去了自我，


  快樂得迷失了所有的方向，


  快樂得就彷彿空缺得一無所有的。


  滿心裏面，


  除了他，

  還是他，

  就彷彿自己的心裡都沒有了自己。


  ——快要無可救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