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落而空、3

  那是花朵般的記憶。


  記憶中的快樂如同四月芬芳的鮮花，

  櫻花……


  是漫無邊際的花海？


  反覆無論多美多美的景物都無法比擬……


  那醉人心田的快樂時光。


  又彷彿是這些景物……


  是因為那些迷人的時光而變得迷人，

  而變得令人心醉。


  ——但那快樂時光也是他和別人的。


  他和別的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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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美麗的景物在她的回憶里……


  也會變得沉寂，


  而變得荒蕪。


  是那麼一片難尋的荒蕪，


  是失落的一片。


  是那麼失落的忘卻，


  是心的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地想要靠近。


  身不由己地想要將自己交出。


  女子的矜持。


  女子的擔憂。


  女子的所有的面具。


  那些羞愧，


  通通拋卻。


  只是那麼得還是一場心的落空……


  落空？


  那是落空所難以理解的落空。


  長劍拔出。


  在長劍從他受傷的右肩快速地拔出的剎那間，


  鮮血噴出。


  鮮紅的一抹，

  血淋淋的一條。


  那是鮮紅的軌跡，

  那是熱血的軌跡，

  在空中滾落的軌跡，


  在空氣中的一條弧線。


  在透明彼此呼吸得那麼近的空氣里，


  瀰漫著他的鮮血的空氣里，


  她的淚水，


  淚水的氣息，

  淚水的泡沫。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得不由自主。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非願。


  ——情非所願。


  該讓她如何解釋呢？


  該讓她述說呢？


  落空……他真的是一場落空。


  可是這一切的一切，

  真的不是她的故意。


  真的不是她的……


  不是她的所願意的。


  真的是她的所作所為。


  但是……這不是她的心意。


  不是她的用心。


  不是她的本心。


  她的本心本不是如此！

  只是，落空……


  這一切的一切又都究竟該讓她如何解釋呢？

  解釋她的憤怒嗎？


  解釋她的怨恨嗎？

  解釋她的發瘋與抓狂嗎？


  解釋她的嫉妒嗎？

  她嫉妒嗎？


  怎麼會？

  「啪嗒！」


  劍，冰寒劍。


  一把失去主人，

  失去主人意念控制的寶劍，

  就像廢鐵。


  就像一切的物體，


  就像一切的失去重力的物體，

  就那麼的沉重地墜落，

  沉重地筆直地降落。


  從空中降落，

  從生痛處降落，


  從遙遠的迷惘處降落。


  ——她丟了劍


  遠離的，

  遊離的，

  失去的，

  悠遠而長的，

  痛楚。


  那種生痛生痛地紮根。


  女子長衣垂落。


  捧面哭泣。


  衣袖早已哭濕。


  ——只剩下孤單落寞哭泣的女子……


  誰來為她擦淚安慰？